第27章 祖咏

洛阳人，开元进士，生卒年不详。曾隐居河南汝水间，渔樵自终。与王维相交三十年，诗风也与王维颇为近似，多写山水景色和隐逸生活。《全唐诗》存其诗一卷。

望蓟门——祖咏

燕台一去客心惊[1]，笳鼓喧喧汉将营。

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2]。

沙场烽火侵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

少小虽非投笔吏[3]，论功还欲请长缨[4]。

【注释】

[1]燕台：即幽州台。[2]三边：古称幽、并、凉三州为三边，此指蓟城一带边地。危旌：高扬的旗帜。[3]投笔吏：东汉班超年少时曾是抄写文书的小吏，后投笔从戎，立功西域，封定远侯。[4]请长缨：终军曾向汉武帝请求：“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

【译文】

从燕台望去，我暗暗吃惊，笳鼓喧天，出自汉将兵营。万里积雪，发出寒光，天刚亮，三州边地，军旗飘动。沙场烽火，遮蔽了明月，海边云烟，簇拥着蓟门城。少年时，虽没像班超那样，投笔从戎，论功还是想学终军，自愿请缨。

【赏析】

蓟门是唐边防要地，在今北京德胜门外。诗人到闻名已久的边塞重镇，纵观蓟门壮丽的风光，吊古感今，慨然生发报国从戎的豪情。

全诗由首句的一个“惊”字领起，一到燕台想起燕昭王为求贤才而筑黄金台，兴盛一时，可自郭隗、乐毅等贤人故去后，燕国即被秦所灭，此为一惊。而将营中吹笳击鼓，喧声震天，体现了汉将营中号令的严肃，深深震动了诗人的心灵。

接下来，诗人写望中所见，视线由远处移到高处，由内地到边塞，层次分明。连绵万里的积雪以及积雪所反射的寒光，无不令人心惊，而边防地带如此的形势和气氛，更是让人震撼。故尾联因被望中所见的雄浑壮丽的战场风光所激励感奋，涌起一股报国立功的豪情。

终南望余雪——祖咏

终南阴岭秀[1]，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2]，城中增暮寒。

【注释】

[1]终南：终南山，在今陕西省西安市南。阴岭：向阴的山岭。[2]林表：树林的外表。霁色：雪后的阳光。

【译文】

终南山北面，山岭秀丽，峰顶的积雪，像浮在云端。雪停了，林外日色明朗，傍晚天晴，城中反增几分冷寒。

【赏析】

据《唐诗纪事》卷二十记载，这是作者在长安应进士考试诗。按照唐考试制度规定，应试诗当为五言六韵十二句，但祖咏作了四句就交卷了，考官问他为何不写完？他说：“意尽。”从诗本身来看，四句的确写尽终南余雪的景色。长安城遥对终南山北麓，前两句写眺望所见：魏巍终南山北积满了白雪，顿添不少秀色；起伏峰峦上的积雪，好像白云飘浮在天际。后两句，重在写“余雪”，残阳的余晖斜照在雪峰山林上而分外明亮，望积雪而转觉苦寒侵袭，进而想到城中暮寒骤增，众生酷冷。前三句咏雪如画，末句为神来之笔，抒发深沉感受，使意在言外，蕴藉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