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事”为纲构建一个独特决策模型
【原文】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详解】
“经之以五事”,简本作“经之以五”,这“五事”是指道、天、地、将、法。
“经”,经纬之“经”,以“经”为主,纵深考察,深度研究;也是《中庸》九经之“经”,是指本质。
可见,考察“五事”是识势之本,是看清本质之枢机。
俗话说:“大势清,方法出。”
我们苦于找不到方法,找不到方向,其根源就是没有看到本质,被表象所迷惑。
西汉淮南王英布起兵反汉,刘邦问计于薛公。薛公认为,英布从淮南起兵,有上中下三策可以选择。上策是东取吴国,西攻取楚国,吞并齐国,夺取鲁地,然后联络燕国和赵国共同抗汉;中策是东取吴国,西攻取楚国,吞并韩国,夺取魏国,占有敖仓之粮,控制扼守成皋之险,寻找同汉军决战的机会;下策是东取吴国,西攻下蔡,而自身归向长沙,这一策对汉构不成威胁,很快被灭掉。薛公断定,英布必选下策。最终英布果然按照薛公所讲下策发展,刘邦东征,英布兵败被杀。
这就是识己之势与识彼之势的洞察力。
“经”“校”“索”是认清“大势”的三个方法。
“校之以计”,简本作“效之以计”,此“效”是指推理,依据某些要素、信息进行推理,故按简本理解是依据“五事”之结果对战事进行推理。
“校”,是指比较,横向比较;从字源上看,是一种两木相交制成的木囚。
“计”,是以言统计数字,“十”似指以达成圆满。在《孙子兵法》中是指“七计”,即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
“校之以计”是说将“五事”细化成七个方面进行敌我双方的对比。
“而索其情”,“索”甲骨文字形上看,像两手搓绳;后引申为探索、洞察。“情”是内隐不显的“阴气有欲者”;《孙子兵法》中通常理解为敌我双方战争胜负之情势。
从这字源的意思上来讲,不是强调将这些信息进行罗列和比较,而做出胜负的预见,而是通过一种筹划与洞察,将真相浮出水面,呈现出本质。
这似乎考验着决策的思维层次。事实上,战场上的决斗,商场上的竞争,就是决策之间的思维层次比拼。
“五事七计”的决策模型,不是简单的信息罗列,而是从“五事”之17个要素、“七计”的7个方面信息,优化组合出一个独特的自己,发现其中的“胜势”。
也就是说,这24个方面的信息不是简单的叠加,不是SWOT分析的优势、劣势、机会、威胁的信息罗列和对比,而是重新排列组合自己的强项、弱项、优点、弱点,将强项、优点发挥到极致,将弱项、弱点通过“诡道”掩盖或转化,构建不可战胜之势。
每一个组织都拥有数量差不多的构成要素,但每个组织的基因不同。这个基因由主要创始人的特性决定,这个基因决定了组织要素的排列组合方式,而排列组合方式又决定了组织的竞争力。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碳和金刚石,它们的分子相同,但排列结构不同,所表现出来的功能完全不同。
“五事”中的17个要素+老板,有强项,也有弱项,然后放到“七计”中去比较,去重组属于自己的结构。
这就构建了一个独特的“决策模型”,这个模型不仅计算出胜负输赢,还排列组合出一个差异化的自己。
战争是结构与系统的对抗,企业竞争也是如此。
孙子先给出了“五事”之纲: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这五个要素贯穿《孙子兵法》始终,道说人和,天讲天时,地曰地利,将是人才任用,法是组织基础。
试想,哪一件事做成、做好能离开这几个要素?
道,张预注解说,恩信使民。看人民听不听你的话,这取决于国君是昏君,还是明君,是为老百姓谋福利,还是只顾自己享乐。“道”是比较敌我两国的政治,比较敌我两国国君的领导力。一把手的智慧和能力,决定了一个组织的成长和成长的速度。
天,是上顺天时,做事要抓时机,时机不到的时候,就练兵,做基础的事,练基本功。同样一件事,顺应天时,就能干成,时机不对,做不成。
地,下知地利。有时机,还得有地利,出兵打仗占据有利地形,往往比较安全,占据不利地形,比较危险,地利不同,对兵力的要求也不同,所以要对比敌我双方的地理条件。
将,是委任贤能。对比了政治、天时、地利之后,开始对比双方的将领,看我将领与敌方将领谁更能统兵打仗,谁带兵的能力、带兵的领导力更强。一场战争不仅是兵力上的较量,还是外交战、谍战。战国时期连年战争,地方将领强大,用外交、间谍将他换掉。长平之战用谍战、舆论战换掉了廉颇;秦灭赵之战,王翦与李牧两大名将刚刚对垒,还没开战,李牧就被赵王的使者就地解决了。
法,这个“法”不是指法律、法规,而是指军法,对比敌我双发的军法谁有优势。军法,也不仅仅是军中的纪律,军法属于“治兵”,它包含了兵器、制度、编制、阵法、战法、训练等多个方面。
比较军法,主要在于看谁治兵能力强,看谁训练得更厉害,治兵是用兵的前提,治兵工作做得不好,用兵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