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迟到三年的告白
回去的路上，林少锋看着前面，稳稳的开着车子。一旁的杨柳用着余光贪恋地看着林少锋那坚毅的侧脸。她记得，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她就陷进他的眼睛里再也出不来了，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终于，她等到了他的分手。她没有即刻行动，而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她坚信，终有一天，他会喜欢上她的。而这一等，就是三年。
“少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杨柳侧过脸，一脸期待的问道。
林少锋微皱了下眉头，回想着以前的画面。一个场景嗖的一下就被调了出来，慢慢放大……
简单的布置，给人一种简朴却又安心的感觉，这是林少锋在进到营长屋里的第一感觉，他将环视的眼神收回，平静的看着那个坐在桌子边静静写作的老者。夕阳的余光在他身上留恋，像是也不舍得那份平静，他就那样也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其实，林少锋的内心，也同样渴求着那抹平静。
老人在纸上写完最后一笔后，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轻轻的将纸折叠好，然后又将其夹在一本毫不起眼的书里，放在毫不起眼的位置。待这一切做完后，他抬起脸，朝林少锋笑了笑，说:“你来了。”
突然看到他笑，林少锋立即行礼站好“是的，首长。”
“你对你们现在的指导员有什么看法？”问的很直接，没有一丝犹豫。
林少锋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应付又像是深思熟虑的回道:“报告首长，没看法。”
像是早就会知晓他的回答，老者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他只是在听完林少锋的回答后，将脸转向窗外，看着那远处挺拔的白杨树，淡淡的说着:“在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恐怕都在尽情的享受吧，但她却一头扎在有时连男子也熬不住的苦地方，不叫苦不喊累。她给我的感觉啊，就像是一个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吞苦水的孩子，让看着的人啊，心疼。”说完，他使劲睁了下眼睛，像是在遏制什么情绪似的。
林少锋静静的听着，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丝触动，随之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苏韵那因为玩乐而满足的小表情，心底又蔓延出了些暖意将那丝触动淹没。
“您说的话，我明白了。首长，请放心。”林少锋再次挺直胸膛道。
林少锋从营长那回来的路上，便看见了他们聊的主角，指导员杨柳，她站在白杨道上静静的看着他。此时的林少锋觉得有些许尴尬，佯装咳嗽了两声，打算来一个不经意的路过，其实，本来也没刻意，只不过她出现的时机不对，这让一向不拘小节的林少锋也有了一丝尴尬。就在他与她即将擦身而过时，她叫住了他，“林少锋。”
他一震，立住了身形，却也没看她，依旧看着前面的路。
见他站住，杨柳低头一笑，两颊竟也染上了一抹夕阳的红晕。她移至他身前，微抬脸看着他那有点青渣的下巴，此刻她竟有股冲动，想用手摸一下那“青刺”的感觉，但是她的理性告诉她，那“青刺”的主人好像不太愿意。她轻仰起头，直接问他：“首长都跟你说什么了？”
林少锋听后，微低头，却一眼看进了她的眼底，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他不觉被她眼里的纯净晃了下神，她的眼睛像一汪清泉，清澈见底。
“说的什么？”杨柳吃笑的看着微怔的林少锋，再次问道。
林少锋尴尬的瞟了几眼别处，不自然的说道：“首长说你像男人。”，说完，便侧身迈过她走了。
独留下杨柳一人气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就在杨柳独自一人在那生闷气跺脚时，林少锋又折返而回。在看到杨柳那跺脚的样子时，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苏韵跟他撒娇的样子，他记得她总喜欢环抱着他的一个胳膊跺脚蹦跳，任性的跟个孩子似的，而他也爱极了她孩子般的样子。
杨柳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转头，在看到林少锋时，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瞬间，她就不自觉的流露了小女儿的姿态。
“指导员，对不起。我从小就不喜欢跟女孩玩，所以不知道怎么跟女生相处，如有冒犯的地方，请原谅。”林少锋说完转身就走了，他觉得她肯定能明白他道歉的意思。
直到林少锋走了，杨柳还在怔愣之中，他竟然跟她道歉了。他不是一直不待见她的吗，为什么会跟她道歉呢？难道是吴伯伯跟他说了什么。不管是为什么了，此时，杨柳觉得林少锋跟她道歉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缓和了，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他。
收回思绪，林少锋看着前面开口道：“我至今都记得，我说你像男人后，你跺脚恼怒的样子。”他语气轻松，就跟朋友间的话家常一样。
杨柳暗了暗神色，没再说什么。她顺着林少锋的话，脑子里渐渐浮起了以前的场景。
她记得，她跟林少锋关系缓和后第一次坐他车子的场景。那次林少锋开车送她回家。即使她知道那是林少锋顺了她吴伯伯的意思，但她还是很高兴，因为最起码他没有如以往一样拒绝。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杨柳就跟醉了似的，有种飘在云端的感觉。她微侧头，看着林少锋那认真开车的侧脸，一瞬间，她就有了一股想这车子一直开下去的冲动，但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后，她的脸又一次红了，她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有点发烫的脸，佯装了几声咳嗽，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你不介意我坐你的副驾驶啊？”当这句话问出口时，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就在她不知怎么挽回这句话时，林少锋真就回答了她，“不介意。”
“为什么？”这一次，她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冲动，因为她觉得，或许现在林少锋对她会有一丝不同了。
“我们是战友。”短短几个字就打破了杨柳的全部幻想。是呀，战友，不分男女。
就像现在，她每次都会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上，却只是以着一个战友的身份。她知道，他没有把她当女人，而只是把她当战友。
不知为何，此时她的心里有股疯狂的冲动，想要向他表白，表白这迟了三年的告白。
“你知道吗，在女孩子的认知里，她们不会轻易坐男人车子副驾驶的，除非她喜欢那个男人。而我不仅是军人，也是一个女孩子。”杨柳说完顿了顿，在看到林少锋没有反应时，不死心的再次道：“如果你愿意，我会留在这。”
林少锋仍旧没说话，他安静的开着车子。
杨柳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闷得人难受。
到达杨柳所住的酒店时，林少锋稳稳地将车子停好，他松开了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淡淡的开口道：“以后别再说那些胡话了，进去吧。”
“我没有说胡话，这些话，我憋了三年了！”杨柳看着林少锋，哭着喊了出来。
“别在我身上耽误功夫了，不值得。”
“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她？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接受她呢？你平时那么果敢的一个人，怎么在感情上这么懦弱。”
“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林少锋在说这句话时，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没出血，却钻心的疼。
“我愿意继续等，等你忘记她，接受我的那天。”杨柳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少锋，她已经等了三年了，不怕再等一段时间。
林少锋转头看着杨柳，“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忘得了她。我一直以为我已经不爱她了，可见到她的一瞬，我才知道，我骗了自己三年。杨柳，我不想骗你，也不能耽误你，我们之间永远只能是战友的关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