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花暗器 糟老头子
柳砂歌隔着抹布拾起地上的暗器，这是一枚普通的五角雪花状飞镖，每个角上有多个棱刺。
“你可能需要收藏这枚飞镖了，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恩，交给我吧。”土狼前倾身体，正要将飞镖接过来。
“小心，刚刚忘记说了，上面有毒粉。”柳砂歌一个仰身，躲了开去。拿出随身的金丝帕，难得温柔的仔细包好，放在脸上蹭了蹭，然后交给土狼。
土狼耳根泛红，面上却不动声色接了过去，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刚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好似有什么在悄悄发生转变，气氛有些暖暖微妙。
二人恢复沉默，一室茶香，清冷的茶楼平添几分静谧。土狼将暗器贴身放置，柳砂歌眼眸若水，悄悄转开貌似不经意看着楼下的风景，白皙的侧颜，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土狼心中好似有电流滑过。
“我先回去禀报一声，我们再行商议。”土狼心思流淌，闭目静坐一阵，定了定心神，突然间想到了糟老头子，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好，那我们回见，我刚好手上还有其他任务，有任何事来林中我师父的府邸寻我，砂歌定全力配合，直至案件完结。”
“没问题，有劳砂歌姑娘。”土狼平日喜读案卷和兵书，说这话时，一身儒雅，不失礼仪。
柳砂歌哈哈笑了起来，拿起长剑，转身潇洒离开。
浔阳城北边靠近城门处是本地的卫吏司，由朝中刑部管辖，下分三部，分别为城防、民防和黑衣卫。黑衣卫主要负责案件的梳理调查，轻微犯罪关押在浔阳城的黑暗地牢里，严重者押至京都另行处决。
卫吏司依靠城边高高的红墙，囊括三部。庄严肃穆的灰色砖墙，低调朴实的灰色砖瓦。从上空俯瞰，两条交叉的城内河流包围着三部。
卫吏司门边是两棵参天古树，树根粗壮粗糙，在地下深深扎根，穿透墙瓦，树叶斑驳浓密。不绝于耳的蝉鸣，轻巧可爱的麻雀用嘴啄着羽毛。
走过敞开的大门，绕过嶙峋的山石，土狼沿着河流来到一处宽敞的大殿，大殿四周围绕一圈楼宇。
“土狼回来了。”两个城防的人员并肩来回巡视，看到土狼，方正的脑袋点了点。
“恩，两位辛苦。”土狼礼貌回应。
大殿内没人，只有凉透的清茶一杯。黑衣卫有精兵二十人，分玄武、白虎、朱雀、青龙四组，互相搭配完成案件。各自一名队长，土狼因智力天赋极佳，年纪轻轻成为青龙队长。糟老头子是管事，名为孙诚，因断案如神，在浔阳城名声响亮。下面正副两位领事，一位负责统计记录，另一位负责分配协调。
这次的任务是糟老头子直接指派的，未曾声张。土狼找了一圈，果不其然。
一圈竹条栅栏，一栋简陋的木屋，噔噔的闷响远远传来。木屋周边半人高的杂草，无人打理。院落散落不规则的木板，走入木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身边围绕着一个青稚的少女，大概年龄十八九岁。
少女手中拿着一把中等木锤，一把刺绣团扇，动作利落，给老年人扇着风。长相伶俐，长发编成细长的麻花辫，散落搭在身边。一席青翠纱裙，蓬松俏皮。
房间内摆放着几个手工编织竹筐，几只成型的红漆方椅。
“你回来了。”老年人一边敲打着木椅，一边头也不抬问道。刚刚安装上两个木腿，乍一瞅，倒像是高跷的形状，老年人正在将第三条木腿给椅子安装上。
“孙管事，土狼回来了。众人口供一致，都称柳儿为自溺。”黑衣卫虽然习惯以糟老头子称呼孙诚，但是当着孙诚的面，都极为尊重。
“刘员外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孙诚放下手中的活计，坐到凌乱的凳子上。
“这位姑娘——”土狼看了两眼少女。
“这是我孙女孙溪，这是青龙队长土狼。”孙诚挥挥手表示不碍事，给土狼和孙溪相互介绍。
“孙溪姑娘好，有什么事随意吩咐。”
“青龙队长，长得很是俊朗嘛。土狼大哥，你今年年龄几何了？”
“二十有二，这是我手下最为英俊的黑衣卫了。土狼，我孙女今年十八，分到了民防，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多指点她。”孙诚满脸皱纹，眼神严厉又慈爱，代土狼回答，二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浔阳城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嫁人。这糟老头子心眼真多，少女看着很是顺眼，清秀的面庞透着灵气活力。
“没有任何问题，今日从刘员外家中出来，便遇到蒙面的青衣想要谋杀我，这是暗器。”说完将怀中绣帕打开，将暗器放在桌上，将绣帕收好，一边细细讲述前后经过。
“我看看，糊涂虫那边呢？”孙诚没有动手拿暗器，只是看了两眼，便下了结论。
“有毒，这是要致你于死地啊，这刘员外下手也真是狠。”语言沧桑，语调平稳，无悲无喜。
“柳砂歌是糊涂虫收的关门弟子，武功在我之上，消息灵通，是可用之材，不过贪吃顽劣。您吩咐的银两已经如数送到。”孙溪瞪着双眼，惊异的听着二人的对话，这情况真是复杂，原来黑衣卫的工作这么危险。
孙溪今年作为唯一的女将被爷爷安排在民防，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听到两人提起糊涂虫的女徒弟，不免好奇，手中的纸扇不再轻摇，彩色蝴蝶安安静静停驻，团扇的牡丹也一丛寂静。
“恩，还真像那老家伙的性子。这样，再给你两日期限，必须把刘员外给我揪出来。同时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孙诚一脸严肃，假装重重拍了拍桌子。案情却有疑点，前后孙诚可以推测，只需要给两位大人提个醒就够了。
土狼若是查不出个结果，调到民防陪着自己的孙女，也是个好结果，民防工作面对平民，更为简单容易，危险性也小。土狼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会心痛。
“好，土狼尽力。”孙诚没有再说什么，土狼却明白，两日查不出来，自己恐怕无法再担当青龙队长，而案件也只能不了了之。
土狼恭敬退了出去，柳儿的弟弟因对死因有所怀疑，报了案。糟老头子为什么要将这个任务指派给自己，土狼一边走着，一边心中满是疑惑，该查的都查了，这两日是否还能找出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