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方安宁
裴屿少言寡语,不识他的人多数会以为他是个哑巴。
但当他真正开口时,不少人都愣住了。
他,像是剑光划破了长夜,寻求那短暂的光明,明知仍是黑夜,但依旧奋力挣扎,明知无人听从他的辩解,却依然辩护。
“哈哈——”陈羽立耻笑声不断,仿佛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眼泪都要泛出来了,还不断拉着身旁的吴翔雨,似乎是让他跟自己一同笑。
裴屿攥紧了幼小地拳头,青色的瞳孔里化成尖锐的冷光,沙哑之声,质问,“你在笑什么?”
这冷冽的气势,像极了他冬猎之时所见的一匹孤狼,藏匿于黑暗,气势摄人。
陈羽立被吓住了,随即,恼羞成怒,“你敢这样对小爷说话?狗就得有狗地样子!”
说完上前扬腿就是要一踹,只见裴屿一个利落的转身,一个侧踢打在陈羽立的头上,将陈羽立打翻在地。
“诶哟”一声哀痛,一身华服的小公子此时身上满带泥浆,屁股摔成好几瓣似的,疼得直直呲牙。
裴屿攥住他的衣领,嘶哑低沉地道,“我问,你在笑什么?”
“裴屿,你疯了?你敢这样对小爷我?小心——”
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闷拳砸在陈羽立地脸上,鼻血顿时流了出来,裴屿手上的血滴答滴答地掉落在这黑色肮脏的泥土里。
“江兄,吴弟,救命!”陈羽立一阵哀嚎。
吴翔雨挑眉,唰啦一声,一道纸扇飞驰急去。
裴屿没有躲,任凭羽扇在他的侧脸划过一道浅薄的血痕。
裴屿擦过血,执着地问,“你在笑什么?”
第三次问同样地问题,浑身可见的执拗刚愎。
江薄云冷淡地道:“裴屿我给你三秒钟,放开他。”
“三……”
“二!”江薄云咬死了字眼。
倏尔,容雁出声,“裴屿,放开。”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没想到,容雁会出声。
裴屿的目光冷然地看向她,淡淡地冷讽,短暂,稍纵即逝。
容雁:“你想被赶出翰林学堂,让整个裴家蒙羞吗?”
那一瞬间,裴屿松懈了。
被翰林学堂退学的人,要被多少人嗤笑?
裴家如今生存艰难,若再背负罪名,又如何存活?
陈羽立趁他露神之际,一个反打将裴屿摁在地上,啪啪几巴掌打得清脆响亮。
容雁已然不顾姿态,上前一把抓住了陈羽立的手,陈羽立一愣,忽觉腹下一疼,整个人飞了起来,狠狠地载倒在地。
“丑八怪,你敢踢我?”
容雁既然已经出手了,也就不顾了,仰着倔强地小脸,道:“是,我就是在踢你,踢醒你们这些毫无同理心,仗势欺凌,无独立思考能力的臭虫!”
臭…臭虫?
陈羽立一脸菜色,就连同江薄云与吴翔雨脸色都是难看至极。
“神给予你们人的身体,却给了你们猪的脑子!”容雁讥讽地看了他们,“裴家世代忠良,英烈无数!论军功,谁能比得上裴家?你们已有十几岁,不知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的道理?亏你们读了多少圣贤书,却最简单的道理都理不明白。”
“眼下时局紧张,裴大将军独撑在边境,此时扰乱民心,内部动荡,获利最大的无非就是大燕!”
“而你们,只是动动嘴皮子就侮辱了整个大魏的英雄。”
“你可知道,边疆战士可是用血肉之躯,护身后一方安宁。”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亲眷,对待他们的子嗣?”
那是大魏443年的隆冬,她第一次保护了他。
时间穿过历史的长河,给予她一个新的世界。
从此,两个不相交的灵魂,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命运交给了他们一把不锋利的刀,告诉他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