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是谁
昆仑山海图中，一人，一庙伫立在这方世界，一道闪电裂空而过，远方的青山之间只剩下了一片朦胧，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此方天地只有方凡一人，在方凡的记忆中，天上的云，都没有见过象此刻的黑云这般接近地面，雷声也从未有过这般震耳欲聋，闪电从未如此刺目，几乎令他难以直视。
仿佛，这个天就要塌下来一般。
“入庙！”一道雷声在耳边炸响。
少年抬头，便可见审心庙三字跃然于牌匾之上，随意扫视一番，就可见小庙的全貌，此庙约一百来尺，除了居中的一座道像和一个蒲团，竟连一个香炉也没有。
当少年步入小庙之后，庙门啪的一声自动合拢，少年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道像和蒲团。
“轰隆。”门外又是一道炸雷响起。
一行行金字随着门外耀眼的闪电，从少年眼前的道像中浮现。
“昆仑入学测验，第一关，审心。请新生端坐在蒲团上，闭目，静心，观心中所想，随缘而醒。”
方凡按照金字的要求，盘坐在蒲团上，刚闭上眼，就感觉周边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却又怕考核失败，强忍着好奇心，闭着眼睛，沉下心灵，端坐在蒲团上。
外界，昆仑山门。
成群结队的道者，或站立在仙剑之上，或端坐在山门一旁，或施法观看，似乎整个昆仑没有道者不关注入学测验的。
“你猜，今年的入学测验，能淘汰多少人？”有道者在一旁压低着声音和旁边的道者们讨论，生怕惊动了如同雕像般的李旭东和昆仑山海图中的新生们，影响本次测验。
“怎么说也得刷下两三百把。”他身旁的一名道者讲，“而且据可靠情报，今年的入学测验，审心一关的题目可是和以往不一样。”
“还不是始皇帝下诏特许倮虫入学，这下好了，我弟弟正好赶上了，若是和往常一样，审心关有我传授的经验还好说，这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测验。”一名道者苦着脸，“若是没过，回家我老娘一定会扒了我的皮，哎。”
“就是就是，布置皇帝陛下发的什么疯！”同样的，不少道者抱怨道，“倮虫就该老老实实的生老病死，然后成为虫币，呵，还想成仙。”
他身旁的一名道者迅速的捂住了不断发着牢骚的道者的嘴，“别乱说话，讲不定天辰司就有大人在这附近。”吓得那名道者顿时冷汗淋漓。
“看吧，测验开始了，真希望那几个倮虫马上就被淘汰。”一名眼尖的道者看到新生们陆陆续续的步入审心庙中，打断了众人的小声议论，继而专心的盯着测验画面。
“凡儿，你快醒醒！方海！快来丫！凡儿又晕倒了！”蒲团上，方凡的耳边似乎传来了方妈的声音。
“凡儿，你别吓我们，快点醒醒好不好，方胖子，你快点！！先打120！”方凡只感觉方妈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急促，随后便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少年想睁开眼睛，想告诉他们，不必担心，他很好，但心中另外的声音却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要闭目，静心。
似乎是见少年依旧闭着眼睛，方妈的手，开始不断的摇晃着少年的身体，甚至在少年的身上不断的尝试着各自唤醒他的办法，掐人中，做人工呼吸......
“爸，妈！”方凡忍不住在心中呐喊，却止不住耳边的声音渐渐的褪去，心底，一行字悄然浮现，“第一问：我是谁？”
方凡此时恍若回到了凡界，正站在十字路口之间，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汽车，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浩然，快来！还愣着干什么？上学要迟到了！”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从他身边飞速的路过，其中一个还朝他打着招呼。他仿佛成了一名高中少年，坐在自行车的车凳上，双脚用力的踩着脚踏板，和众多骑着单车的少男少女们风驰电掣的飞驰在大马路上。
“哇哈！”
少年迎着风，开心的叫喊着，踏着最后一班上课铃响走进教室。
“上课！”在他落座后，一名和蔼可亲的中年女子走入教室，他跟着大家一起起身朝老师问好。
“同学们好！大家请坐，这一节课呢，我们来学习函数的单调性，在上一节课里，我们学习了函数的相关概念，下面，我想请一个同学来一起回忆下上节课的内容......”
方凡沉沦在现实的梦境中，仿若此时他就是那个名叫刘浩然的高一学生，这个梦境很长，长到哪怕测验失败，他也不会从梦境中苏醒，但，一种莫名的呼唤，却在他的心底不断的响起。
“我叫方凡，我叫，方凡，我！叫！方！凡！”
一声声怒吼，将少年心脏中涌现的力量聚集，狠狠的击碎了让他沉沦的梦境，方凡只觉得头脑一清，灵魂和躯体的之间感觉更加的紧凑，浑身上下的细胞，如同喝了冰水一般清爽。
第一问，过关。
小庙外，乌黑的乌云距离地面又近了许多，在电闪雷鸣之间，狂风四起，整个天空，沙石和云层混杂在一片。小庙被风吹过，发出呜呜的恐怖哨声。
而此时在昆仑山门聚集的道者们早已炸了锅，哪怕是关注着多年入学测验的师保也瞳孔一缩，昆仑的第一轮测验，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出现过这么快就闯过审心第一问的，按昆仑的历史往前数，最早的一位，都是两千年前，现如今，更是大秦的皇帝！
“轰！”“轰！”“轰！”
自方凡率先破除审心第一问后，如同约好了一般，慕容飞燕、薛西山、沈圆也相继从审心第一问的幻境中脱离。
“莫非，凡界的倮虫们从生下来，就开始练心？”一名道者小声的嘀咕道，“现在一比起来，反倒是我们更像倮虫了。”
“天生赤子之心！”昆仑山巅之上，被浓雾笼罩着身影的山主们一眼就认出了四人的特质，十位山主们瞬间开始相互提防起来，互相对视一眼，便重归平静，只是都用着炽热的眼光，重点观察着方凡四人的测验场景，唯有一人，侧卧在山巅，不时的从裤兜中掏出酒水，自顾自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