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上帝
——托马斯·阿奎那(约1226~1274年)
说不清是1226年年底还是1227年年初,托马斯·阿奎那出生在意大利的洛卡塞卡堡。他们家是王族的分支,是伦巴底望族,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是近亲,与教廷也保持着密切关系。
托马斯·阿奎那5岁时,便被父母送到著名的卡西诺修道院当修童,他在那里一待就差不多10年。直到1239年,被开除教籍的腓特烈二世派兵占领并关闭了这座他自己建立起来的卡西诺修道院,已是翩翩少年郎的阿奎那才得以离开。
没在家里待多久,他又被送到了那不勒斯,只有14岁的他成了一名大学生。他在那不勒斯又等了4年,学习了自然科学、修辞学和神学等方面的课程,接触到大量的科学与哲学著作,特别是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自然哲学与逻辑学著作,等他再回家时已经是18岁的大小伙子了。
可板凳还没坐热,他便与家里人吵起来了,尤其是同父亲闹得天翻地覆。原来,托马斯·阿奎那不愿参军!身为伯爵的父亲一直希望能把他培养成为修道院院长,而父亲更是一位出色的军人。托马斯·阿奎那的六个哥哥个个身强体壮、武艺高超,也都成了军人。从爷爷的爷爷开始,男孩子们长大后参军作战简直就像吃饭穿衣一样理所当然。他们的一生必须要做三件大事:东征西讨、生儿育女、统治人民。但托马斯·阿奎那就是不一样,就是不愿意,父亲看着儿子壮实的身躯惊呆了。
这时的托马斯·阿奎那已经是高达2米的巨汉,魁伟得像大象,强壮得像犀牛。只要他肯,他将会是一名相当好的士兵,将会给他的家族带来数不清的荣誉!可他竟然不愿做将军,而要做苦行僧。这令父亲既愤怒又伤心,他决定不惜采取一切措施来阻止儿子的疯狂举动。他甚至叫夫人直接给教皇写了一封信,请教皇把她的儿子从疯狂中拯救出来,而教皇也答应尽量帮忙。
然而,像所有翅膀硬了、还带逆反心理的子女一样,父母的这些行动只有一个结果——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在家里待了两年后,19岁的托马斯·阿奎那加入了多明我修会。这是一个托钵僧会,参加它的人都过着像乞丐一样的苦行生活,希望从肉体的痛苦中寻找灵魂的幸福。
哲学家小传
托马斯·阿奎那在徒步去巴黎的路上,被一群武士拦住了,为首的居然是他的哥哥们,他们不顾弟弟的拼命挣扎,将阿奎那牢牢抓住,送回城堡,幽禁了起来。
母亲含泪的请求丝毫也动摇不了他加入多明我修会的意志,亲人们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
那是冬季一个寒冷的日子,托马斯·阿奎那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暖和的火堆旁。这时,门悄悄地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闪了进来。他赶紧扭头一看,原来是个美貌至极的姑娘。他定了定神,什么也没说,只从火堆里抓出一根一头正在燃烧的木棍猛地向她刺去。那姑娘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一会儿,又有一个美女来了,不过不是来引诱他,而是来帮助他,那是他亲爱的妹妹。她给了他一根绳子和一个篓筐,把他从关着他的塔楼里放了下来。
在妹妹的帮助下,阿奎那逃出了家乡,直奔巴黎。
托马斯·阿奎那加入多明我修会的举动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后来在妹妹的帮助下,他终于冲破家庭的束缚,像一阵风般逃出了家乡。他赤着脚跨过了滔滔河流,穿过了一望无际的伦巴底平原,翻越了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奔波了3000里漫漫长路后,终于到达了他梦想的地方——巴黎。
当他飞一般冲进久负盛名的巴黎大学时,却没能见到他渴望已久的阿尔贝特教授。原来教授到科隆讲学去了。托马斯·阿奎那毫不犹豫、一刻不停地直奔科隆,又是一段千里长路。
几日后,他到达了科隆,他挤进阿尔贝特正在讲学的课堂,坐在了大师脚边的地板上。
每天,托马斯·阿奎那都只是默默地坐在讲堂里听课,由于那引人注目的庞大身躯和怯懦的性情,他被同学们送了个绰号“西西里哑牛”。
有一次,一位同学帮助他理解阿尔贝特的演讲。在仔细阅读了托马斯·阿奎那的注解后,那位同学反而清楚地意识到,阿奎那的理解比自己的更好。因为偶然间听说了这件事,尊敬的导师开始注意他。阿尔贝特安排阿奎那参与讨论各种有争议的问题,而阿奎那都表现得非常出色。于是,有一天在课堂上,阿尔贝特指着阿奎那对其他学生说:你们说这位托马斯·阿奎那同学是“哑牛”,但有一天他的声音将让全世界侧耳倾听。
打那以后,托马斯·阿奎那与阿尔贝特成了忘年之交,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各种问题。当阿尔贝特回巴黎大学时,托马斯·阿奎那也跟了去。
1250年,托马斯·阿奎那正式成为神父。两年后的秋天,在阿尔贝特的力荐下,他进入巴黎大学神学院学习,1256年春完成学业。由于教皇亲自出面干预,学校才开了先例,授予托钵僧侣托马斯·阿奎那神学硕士学位,阿尔贝特的这个得意门生紧接着开始了给导师当助教的教学生涯。
但好景不长,由于他讲课的方式与传统不一样,这令大学的权威们颇为不快,他们对托马斯·阿奎那横加责难,硬是把他赶走了。
可托马斯·阿奎那不久便时来运转,重新回到了巴黎大学。那些老头子们也拿他没辙,因为这次派他来的是教皇。
1256年,31岁的托马斯·阿奎那终于像导师一样戴上了博士帽,成了远近闻名的辩论大师。一般老师面对辩论无不头痛三分,如果一场弄不好就足以断送一世英名。可托马斯·阿奎那迎难而上,他不仅增加辩论次数,还扩大辩论规模,甚至设立了一种辩论会的形式。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向他提问,对问题也没有任何限制,随问随答。
这样的讲课方式大大提高了他的知名度,使他很快在整个欧洲哲学界拥有了大批的追随者,33岁的他被任命为巴黎大学的神学教授。
这时的巴黎大学号称“哲学家之城”,不过,荟萃于此的名家们大部分都沿用柏拉图哲学作为思想工具,但托马斯·阿奎那早就发现了它的缺憾,转而采用亚里士多德哲学,并以这个更管用的新工具更有力地证明了上帝之存在。
1259年,教皇亚历山大四世把他召到罗马当自己的神学顾问,托马斯·阿奎那立即成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理论权威。他分割了亚里士多德哲学中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法成分,而将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体系加以全面发挥,并纳入基督教的神学系统,由此,他的哲学观点成为教廷的官方言论。
必然地,反对者也愈加集中起来,争论不断扩大,托马斯·阿奎那只好亲自出马摆平。1269年,他回到索尔本,一面极力宣扬亚里士多德哲学才是为上帝服务的最佳工具,一面运用他对亚里士多德哲学完整而深刻的领会与那些自称“真正亚里士多德”的人展开激烈的辩论。那些人哪是他的对手呀,谁也没有读过比他更多的亚里士多德著作,他们只有自愧不如,或者转到了托马斯·阿奎那一边,或者灰溜溜地落荒而逃了。第二年,反对派被宣布为异端,托马斯·阿奎那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三年后,他又应教皇之召回到罗马,到那不勒斯为多明我修会筹建一座巨大无比的修道院。这时的托马斯·阿奎那已声名赫赫,如日中天了。
然而,高峰的生涯必定维持不了太久。两年后,他被派往法国,参加一次规模宏大的国际宗教集会,即第二届里昂大会,在途中,他得了一场病,并且一病不起。
1274年3月7日,是一个寒冷的日子,在罗马以北的一座荒凉的修道院中,托马斯·阿奎那,这位“天使博士”看了人世最后一眼,双目一闭,真的去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上帝那儿报到了。
他的一生如此短暂,却也永恒,他的名字和他的思想都将永存人间。
1323年,教皇约翰二十二世谥托马斯·阿奎那为圣徒;1567年,他又被命名为“教义师”;1879年,教皇还正式宣布他的学说是“天主教会至今唯一真实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