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解: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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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之河

——黑格尔(1770~1831年)

黑格尔的祖父是一个新教牧师,可以结婚生子,因此才有了黑格尔的父亲。黑格尔的父亲也很聪明,在税务局捞了一份书记员的美差,还娶了一位颇具才情甚至懂得拉丁文的女子,那便是黑格尔的母亲。

身为长子,黑格尔备受宠爱,母亲更是将她的宝贵知识毫不吝啬地传授给他。可惜,黑格尔13岁时,母亲去世,多年以后,他还在母亲的忌日写信给妹妹:“今天是我们母亲去世的日子,这个日子我永远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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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像
黑格尔是德国著名的哲学家,绝对精神的布道者。在他看来,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及其发展过程都是非物质性的,他的哲学所提出的自我意识成了这些历史发展过程的顶峰。

黑格尔5岁上小学,两年后上了中学,当他还是个8岁孩童时,一个对他青睐有加的老师送他一套《莎士比亚全集》,共11册,并附上纸条:“你现在还不能学习这些书,但不久你就会读懂它们。”

哲学家小传

黑格尔一家人的关系非常融洽。在黑格尔而立之年,父亲追随母亲去了;黑格尔的弟弟则成为拿破仑远征俄罗斯时那无边冰原上的几十万冤魂之一;只剩下与黑格尔感情最深厚的妹妹。妹妹终身未嫁,在黑格尔死后的第二年自杀,留下一封记载了黑格尔许多童年往事的信件。

黑格尔有个多灾多难的童年:6岁时得天花,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母亲死于传染病时,他也患上了痢疾和热病;他还得过一种叫“间日热”的怪病,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又热得冒汗,不得不休学数月。

到了18岁,黑格尔进入图宾根大学,主修哲学和古典文献。两年后,他便通过考试,获得了哲学学士学位。这位初露学究气的年轻人被同学们取了个外号“小老头”,不过,与大多数热血青年一样,黑格尔也张开双臂欢呼史诗般的法国大革命,他还特地在图宾根广场栽了一棵“自由树”。

老年黑格尔也鼓励学生参加革命活动,但他却很少亲自进行社会交往。有时,学生们被捕了,他便乘船在靠近监狱的小河中顺流而下,向他们挥手致意。而他的支持也就仅停留于此了,当他渐趋老矣竟更加保守起来。他不再喜欢残酷血腥的战争与政治革命,却十分欣赏给德国带来和平、统一与强大的普鲁士专制政府,像他的传记作者所言:“最后,经过40年的战争和无法估量的混乱以后,一颗老年人的心拍手称快地看到这一切终于结束,称心如意的和平时期开始了。”

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的序言中说过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

这句话得到了政府的高度赞赏,却引起了自由派的愤怒,他们大骂黑格尔是走狗,甚至说他的哲学不是长在科学的花园里,而是长在阿谀奉承的粪堆上。

黑格尔哪受得了这样的批评,他站起来替自己辩护:“一个坏的国家是一个仅仅实存着的国家,一个病躯也是实存着的东西,但它没有真实的实在性。一只被砍下来的手看来依旧是一只手,而且实在着,但毕竟不是现实的。真实的现实性就是必然性,凡是现实的东西在其自身中是必然的。”国家和政府正是如此。

那么真正必然性的东西是什么呢?也许只有一个,死亡。

有一次,他的学生之一,诗人海涅,对此也不敢苟同,黑格尔笑了笑,然后一脸神秘地回答:“也可以这么说,凡是合理的必然都会是现实的。”说完,赶紧朝四周看了看,生怕隔墙有耳的样子。

黑格尔大学毕业时,老师们的评语是:对神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对哲学全力以赴;可是,他擅长神学和语言,哲学才能却有限。不知当年黑格尔对此有何感想;也不知,当他名扬天下时,那些老师们又做何感想。即便如此,这并不妨碍他一如既往地热爱哲学,就像哲学本身的含义一样。

黑格尔没有按惯例去做牧师,而是到瑞士的一个小山城做家庭教师。他在孤独中度过了三年,接到好友荷尔德林的来信,便立即飞奔到法兰克福。可这时的荷尔德林却深陷危险的爱情悲剧中,哪儿还有心思理会远道而来的好友呢。于是,黑格尔再一次陷入孤独,他甚至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只得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哲学的冥想中,来逃避现实的苦恼。

当他分得一份遗产,不必再为生计奔波时,便给另一位好友谢林写信:“什么地方能够既有好书看又有好酒喝呀?”

谢林当即明白了,立刻回复:“那你就到耶拿来吧!”

恰巧,黑格尔遇到了歌德。歌德慧眼识才,立即对黑格尔另眼相待。没过几年,经歌德的大力推荐,黑格尔自己向当局递交了一份材料,便顺利地当上教授,第二年拿到了第一笔工资。黑格尔对歌德既崇敬又感激:“我纵观自己精神发展的整个进程,无处不看到您的踪迹,我可以把自己称作您的一个儿子。我的内在精神从您那里获得了恢复的力量,获得了抵制抽象的营养品,并把您的形象看作是照耀自己道路的灯塔。”

当拿破仑挥师进入耶拿城,黑格尔还在马路边瞻望,那晚,他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写信给朋友:“我见到了皇帝——这位世界精神——骑着马出来在全城巡视。看到这样一个个体,他掌握着世界,主宰着世界,却在眼前集中于一点,高踞马上,令人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但那些趾高气扬的法国兵可不像拿破仑那般和蔼可亲,他们搔扰民宅,也让黑格尔尝到了被伤害的滋味,他便带着第一部杰作《精神现象学》的草稿逃之夭夭。翌年,他将这部黑格尔哲学的“独立宣言”出版,而成为最后一位科学的体系的建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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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在埃纳夏尔·戴维南19世纪初
拿破仑的经历为黑格尔在政治思索和国家理念方面起着连续不断的参考作用。

在黑格尔那里,历史已经终结,他在《精神现象学》的结尾处写道:“对那些成系列的精神或精神形态,加以保存,就是历史;从它们被概念式地理解了的组织方面来看,就是精神现象的知识的科学。两者汇合在一起,被概念式地理解了的历史,就构成绝对精神的回忆和墓地,也构成它的王位的现实性、真理性和确定性,没有这个王位,绝对精神就会是没有生命的和孤寂的东西;唯有从精神王国的圣餐杯里,其无限性翻涌起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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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把现实的历史过程,即绝对精神朝着自我意识的过程,比作基督的受难、死亡和复活。

黑格尔认为哲学的任务是“去理解,而不仅仅是狂想”,那么作为科学的体系,就把走出自身去理解个人和文化发展的进程作为它的任务。黑格尔的学生用可理解的术语为我们解读了黑格尔的规划:“历史的目标,即知识,自身的知识,就是哲学,最终成为智慧。人类创造历史性的世界,只是为了认识世界是什么,也是为了理解处于世界中的他自己。”

终于,黑格尔时来运转,在一所高中做了校长。他不拿教条和校纪去绑缚学生,而给他们充分的自由,学生们得到校长如此信任竟也不好意思捣乱了,于是一切井然有序。与此同时,41岁的黑格尔完成了终身大事。他心满意足,婚后不久就写信给朋友:“我尘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了一个官职和一个亲爱的妻子。”

黑格尔到海德堡大学的第二年,就出版了展示他哲学完整体系的《哲学全书纲要》。这部书将他的名声推传到普鲁士教育大臣的耳朵里,黑格尔立即被邀请到柏林大学主持哲学教席,这个位子自费希特死后一直空缺着。

至此,黑格尔成为无可争议的德国哲学界之王了,他的崇拜者将他的课堂挤得爆满,到处都是虔诚的弟子和追随者。他那渊博的学识和深刻的见解折服了不少听众,每学期的学生人数都成倍增长。

“他坐在那里,面前摆着鼻烟壶,头低垂着,看上去不那么悠然自得。他不断翻动对开的笔记,讲话常常被一阵咳嗽打断;每个句子都是挣扎出来的,语调也不规则:忽而平铺直叙,显得格外笨拙;忽而深奥妙谈,似乎无拘无束,发出一阵自然的雄辩,用富丽堂皇的措词把听众搞得如痴如狂。”

有一次,黑格尔走进课堂时仅一只脚穿了鞋子,另一只脚光着。原来,那只脚上的鞋在半路被泥巴吃掉了,他竟浑然不觉。天才似乎都这样。

黑格尔哲学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思想,而是一个学派的主张了。有哲学家不禁大发感慨:“哲学从来没有吹响过如此高亢的调子,它的殊荣也从来没有那样充分地得到承认和保障,如1830年在柏林。”

就在这一年,黑格尔被授予柏林大学校长职位。第二年,国王腓特烈三世郑重授予他勋章,这对一个哲学家而言几乎是前所未闻的崇高荣誉。岂料,如日中天的黑格尔不幸染上霍乱,第二天便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