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道别
车上，白雪朗看着还有一些担心又不得已的洛音，有些心疼。
“洛音，如果外公真的要走了，我其实可以让他再多生活几年，甚至更长！”白雪朗提示道。
洛音看着白雪朗，一脸惊讶，眼神都有神了一些，随后又平静下来。
“不用了，如果真的要走了，我还是希望外公是自然的离开，而不是被迫留下，然后再离开！”洛音说着慢慢的低下了头。
“离别是人世间必然的，我会尊重这个结果！”洛音继续说道。
“而且我还是相信外公会好起来的！对不对！”洛音期待的说着并看向白雪朗。
白雪朗没有回答，只是在洛音头上安抚了一下。
回到洛音家，豆芽看着二人状态都不是很好，没敢上前去问，只是安安静静的观察着。
洛音则直接上楼休息去了，同时准备明天上课要用的资料。
白雪朗则走到阳台，看着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景。
“哥，你和主人今天去哪里了，怎么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吵架了？”豆芽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今天去外公外婆家了，外公身体不好，可能就这几天了吧！”白雪朗简单回答道。
“啊？外公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
豆芽本想知道更多，白雪朗却看了豆芽一眼，示意他不要再问，避免被洛音听见，心里更加难过和纠结。
第二天早上五点左右，洛音便醒了没有睡意，没过一会儿就接到洛姨打来的电话，说外公已经走了，让她早点过去。
洛音得知消息后，心里一颤，连忙起床洗漱，直接奔向楼下。
白雪朗一夜未睡，一直关注着楼上的动静，豆芽也睡得很浅。听见洛音下楼，二人都在楼下等着。
随后三人一起去往外公外婆家。
路上，离家越近，洛音开始有些发抖，十指交叉在一起，眼泪一直在眼睛里面打转。到了院门外，洛音听到那最不想听见的哀乐时，她恍惚了。
下了车，将帽子压低了一些，快步径直的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里面忙活了，厨师带着他的团队在准备亲友们的饭菜，哀乐团队在紧罗密布的进行着。
洛爸和姨父在忙着安排各项事务，以及接待到访哀悼的亲友们。洛妈和洛姨以及舅舅他们则在灵堂跪着。
洛音走到里面，外婆看见了，连忙牵着她的手走了过去，一脸哀伤和不舍，但还是先关心的问了问洛音，“音音啊，这么早过来，路上还好吧！”
“嗯，一路上很顺利！”
“那就好！”外婆牵着洛音走到了外公躺着的地方，蹲下来说道，“老头子，音音回来了，来送你来了！”
随后，外婆看向洛音，说道，“音音，来摸一摸你外公，他会保佑你的！”
洛音挨着外婆跪了下去，伸手碰了一下外公的脸颊，很快又缩了回来。看着躺在这里的外公，面容依旧慈祥，身体也没有僵硬，她感觉他只是换了个地方睡着了。
当哀乐再次响起时，她才真实确切的知道外公真的走了。她被外婆领着走到遗像灵位前，认真深深的鞠躬跪拜。家里的其他亲戚负责孝布的走来给洛音递了一条又宽又长的孝布，并帮她戴好。
白雪朗和豆芽则在洛音跪拜后，紧接着也进行了跪拜哀悼。随后白雪朗则帮忙接待来哀悼的亲友，豆芽则一直陪在洛音旁边，跪在外公遗体附近。
洛音的妈妈和阿姨都哭得很伤心，眼睛都红肿的厉害，外婆也是一样，但她还是比洛妈和洛姨更加能够控制，也许是因为这一生她的经历已经让她不得不变得处事不惊了，又或者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子女看到自己过分伤心而担忧吧。
洛音看着洛妈哭得很伤心，甚至每当看到外公遗体和谈到外公生前的事时，几度控制不住。洛音一直跟在身边，紧紧的握住洛妈的手，同时控制住自己想要掉下来的眼泪，想要给洛妈一定安慰和支柱。
时间慢慢的到了中午，来哀悼的亲友和邻居都差不多到了，离得较远的洛音表弟表妹也都赶了回来，磕头上香。
厨师招呼着大家开始用餐，其他人都去吃饭了，洛音在外公遗体附近跪坐了下去，豆芽在旁边扶着，白雪朗看见走了过去，看着强忍着的洛音心疼不已。
“去吃点东西吧，早饭也没吃，身体会受不了的！”白雪朗提醒道。
“我不想吃！”洛音的声音发生了一些变化，“先让他们吃吧，这里还是要有人的，万一有人过来悼念，家属这边没有人回应不太好！”
“那我陪你！”
洛音看着白雪朗，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儿，花青和赤炼过来了，洛音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后来细想应该是白雪朗跟他们说了。
花青和赤炼郑重的面对外公的遗像灵位和遗体进行了跪拜哀悼。
随后花青走到洛音旁边，关心道，“洛音，外公那么慈祥，一定是去了天堂，放心吧！”
“嗯，你太伤心的话，外公会担心的！”赤炼附和道。
“嗯嗯，我知道，谢谢你们！”洛音起身感谢。
这时洛爸洛妈、洛姨姨父公司的同事也过来了一些，他们都吃完饭了，交换了洛音他们。
外婆走过来牵着洛音走到第二批开席的饭桌前，关心道，“音音，先吃饭啊，就算你不吃，你不能让你的朋友们饿着呀！”
“嗯嗯，我吃，我们都吃！”洛音看着外婆，努力的挤了一个笑脸回应，让外婆放心。
随后第二天也有不少亲友过来，哀乐依旧环绕着整个屋子，不同的是有些流程不一样了。
第三天是出殡的日子，屋外一夜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还未停歇，洛音早早地起床，白雪朗一直陪在身边，和表弟表妹撑着伞一起去到外婆家，花青、赤炼和豆芽也跟在身后。
刚到一会儿，厨师就要他们先吃早饭，因为雨稍微有些小了，帮忙出殡的人想要安排在雨势最小，甚至是不下雨的时候出发，也就是提前一些。
洛音一行人简单的吃了一点，等所有人都准备就绪时，雨渐渐停了，人们帮忙将装有遗体的棺材进行封棺抬进灵车，将一切都准备好。
封棺前，会允许亲友们再最后一次看一下老人，作为最后的告别。
洛妈、洛姨和外婆在这个环节都哭得像个泪人。洛音陪在洛妈身边，每当泪水想要掉下来时，洛音都会将头转向另一边，将眼泪控制在眼眶里。
最后时辰到了，雨也停了，大伙都要出发了。至亲和亲友们都要跟随灵车，一路护送到墓地。洛音刚走到院门口时，一阵胃疼袭来，让她疼的蹲了下去。白雪朗一把护住。
洛爸洛妈发现了，走过去急切的关心道，“音音，怎么了？”
“胃有点疼！”洛音艰难的说道。
“那你别去送了，在家里待着，等会他们回来了，你在家里接遗像和灵位！”洛爸安排道。
“我......”洛音想要站起来说可以去送，结果刚要起身就疼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你就在家里，家里也是要有人的！听话！”洛爸再次安排道。
随后看向白雪朗说道，“雪朗，你在这儿好好照顾她，实在不行就带她去医院！”
“我知道，叔叔，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白雪朗坚定的说道。
洛爸点了点头，随后朝孝队跑去，洛妈紧跟身后，进入了孝队。
哀乐起，灵车动，洛音蹲在原地，看着慢慢远去的灵车，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的一下落了下来，嘴里哽咽不舍的喊了一句“外公！”
不知是外公不舍得让他这喜爱的外孙女去走那泥泞的道路，还是不愿正式的道别。洛音在这还有些寒意的春风中越发难受，最后在白雪朗的搀扶下回到了屋里，暖和的空气包裹着洛音，让她稍微好受了一些。
“好些了吗？”白雪朗给洛音倒了一杯热水说道。
洛音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自责和不舍情感交织着，眼泪簌簌的滴落下来。
白雪朗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白的洛音，更加担心起来。随后眼神坚定，看了一眼豆芽和花青，开始在洛音身后运功，慢慢的传入灵力减轻她的疼痛感。
花青、赤炼和豆芽则围在白雪朗和洛音身后，替白雪朗挡着，避免被其他还在收拾的人看见。
等到不远处一阵鞭炮齐响，洛音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她赶紧擦干了眼泪，将那杯还有些温热的水喝了下去。
不一会儿，洛妈洛爸他们就回来了，洛音按照有经验的长辈提醒，跪在屋内与跪在屋外的表弟交接，接过外公的遗像，摆放在指定位置。
最后还有一些习俗，洛爸洛妈他们去弄了，洛音则在遗像灵位前上了一炷香，作揖。白雪朗一行人也一一照做。其他亲友也跟在身后，上完香，作完揖后便一一离开了。这一切似乎就这样落幕了。
晚上家人们一起吃了饭，互相安慰着。
“妈，您要不去我们那住吧，跟我们一起！”舅舅提议道。
“不了，我哪都不想去，这儿挺好的！”外婆欣慰道。
“在这儿我们照顾的没有那么好啊，住一起照顾也方便一些！”舅舅继续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在这老房子里住惯了，不想去别的地方了！”
“不去弟弟那，去我那也行，离这儿也近，想回来看随时都可以的！”洛姨提议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孝顺，我要是不习惯啊，一定会跟你们说的，你们三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不用操心我！”
大家实在是拗不过外婆，再加上都还在伤心阶段，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了。
“妈，那到时候你想来就跟我们说，我们三家都欢迎！”洛妈说道。
“好！好！”外婆欣慰道，“这几天累坏了吧，快去休息吧！我都想休息了！”
“好，妈，那你好好休息！”舅舅回应道。
随后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个房间，帮忙关上房门，外婆慢慢的躺了下去，轻轻的闭上眼睛，眼角有一丝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