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欧美文学
第一章 古代文学
【学习目的与要求】
本章主要让学习者了解欧洲古代文学，包括古希腊文学和古罗马文学。了解欧洲古代文学的分期、表现内容和风格特色、思想意义和社会价值、主要成就，以及它在欧洲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对后世文学的影响。在此基础上，了解古希腊神话、英雄史诗的内容、艺术特色、价值及其影响，古希腊戏剧的起源、演变、内容和特点；古罗马文学对古希腊文学的继承和发展，古罗马文学不同时期的代表作家、作品。了解产生古希腊、古罗马文学的地理和社会基础。
【重要知识点】
1.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学产生的地理和社会背景，以及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学的分期。
2.古希腊神话的内容、特点和艺术价值。
3.荷马史诗的产生背景、内容、思想价值、艺术特色和成就。
4.古希腊戏剧的产生。
5.古希腊悲剧和喜剧的代表作家、作品。
6.古希腊悲剧和喜剧的艺术特征及其对戏剧发展的贡献。
7.古希腊、古罗马文学中的重要文艺理论，以及代表作家、作品。
【内容概述】
欧洲古代文学既包括古希腊、古罗马文学，同时也包括早期基督教文学，所谓的欧洲文学中的“两希传统”便由此而来，即“古希腊文学传统”和“希伯来—基督教文学传统”，前者注重对人的原欲的抒发，关注人的世俗生活和个人价值的追求和实现，气质上偏于感性；后者则对精神、灵魂更为强调，更具有集体观念，体现出一种理性的气质。虽然这两种文学传统的气质相异，但是却共同组成了欧洲古代文学，并对后世的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古希腊、古罗马文学为古代欧洲描绘了一幅宏伟生动的画卷。画幅的卷首可上溯到公元前8世纪以前，这时的古希腊人民还处于氏族公社制时期，卷末能一直延伸到公元5世纪西罗马帝国灭亡的年代。古希腊、古罗马文学将这一千多年历史过程中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都形象地展现了出来。在欧洲古代文学发展的过程中，一方面，新的文学体裁、艺术手法不断地被创造和使用，另一方面，对文艺理论的总结为文学艺术的发展作出贡献。这些体裁、艺术手法和文艺理论为后世文学所继承和发展。
古希腊文学是西方文学的源头和第一个高峰，它表现了欧洲自氏族社会向奴隶社会过渡时期的社会生活。由于这时的生产力不发达，古希腊人对自然、人与自然的关系、社会现象和人生命运的理解和思考尚处于较为原始的阶段，但这些文学作品所反映的历史内容，不仅为欧洲文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为后世研究古希腊人的历史、社会和思想状况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
古希腊位于欧洲南部，包括巴尔干半岛南部、小亚细亚西岸和爱琴海中的许多岛屿。它的海湾、岛屿较多，航海业发达，因此容易与其他地区特别是埃及等古代东方各国发生商业、文化等方面的联系。由于土地不适合农耕，古希腊人更多地通过工商业和航海业与周边的地区进行贸易往来，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之下，造就了古希腊人崇尚冒险和自由的民族性格：一方面，他们自由奔放，富于想象力，充满着人类原始的欲望；另一方面，他们崇尚智慧和力量，看重现世生命的价值。这种海洋民族的特性，使得古希腊文学既有人类儿童时代的那种活泼天真的明亮色彩，又体现着古希腊人的生命价值、现实欲望和对地位、荣誉的追求。与古代东方文明的往来，使得古代希腊文化在发展中具有一定的东方色彩，并对古罗马文化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古希腊、古罗马文化发展后，又反过来给东方各国文化以影响。
古希腊占统治地位的文学是奴隶主阶级的文学。随着工商业和航海业的发展，工商业奴隶主阶级得以形成；希腊奴隶制国家主要是城邦国家，这使得奴隶主民主政治制度得以发展。在这种制度下，奴隶主和自由民的创造精神自由发展，促进了古希腊文化在文学、艺术、科学、哲学等多个领域的发展。相对宽松自由的创作环境，不仅使古希腊文化得到全面发展，同时也让创作者对政治弊端、社会丑恶现象进行揭露和讽刺。他们的作品不仅能够体现时代精神和一定的政治倾向，同时也抒发了个体的情感和欲望。在古希腊的英雄史诗、抒情诗、悲剧和喜剧中，古希腊人对自我、自由的认可，对世俗人生、生命价值的肯定，对地位、荣誉的追求，以及对力量的崇尚都得到了鲜明生动的体现。
古希腊文学随着古希腊社会的历史发展经历了形成、发展、繁荣和衰亡的阶段，大致上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9世纪，是氏族公社制向奴隶制过渡的时期，主要成就是神话和史诗。希腊神话是古希腊人民留给后世的丰富多彩的口头文学遗产。它同其他民族的神话一样，产生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早期阶段。那时，人类在同自然的斗争中，无法科学地认识自然、战胜自然，只有借助想象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希腊神话既包括神的故事，如开天辟地、神的产生和谱系以及人类起源等，也包括半神的英雄传说。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5世纪，是雅典奴隶主民主制时期，主要成就是戏剧和文艺理论。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时，氏族社会进一步解体，奴隶主城邦制逐渐形成。这时阶级分化越来越严重，个人意识代替了集体意识，个人的情感要求得到多方面的表现，于是抒情诗便代替了史诗而繁荣起来。到了公元前6世纪末叶，奴隶主民主制的政体在雅典确立。奴隶民主制的确立标志着奴隶民主派即新兴工商业奴隶主对氏族贵族奴隶主斗争的胜利。从这时起到公元前4世纪中叶，被通称为希腊史的“古典时期”，其中伯利克里执政时期(公元前443年至公元前429年)是雅典民主政治高度发展的阶段，被称为“黄金时代”，这一时期经济繁荣、军事强盛、政治生活活跃，政府积极鼓励戏剧演出，把剧场作为对市民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开展文化娱乐活动的重要场所。在这种社会条件下，原先单纯抒发个人感情的抒情诗，已不适应时代的需要。于是表现群众空前高涨的爱国主义、集体主义思想情绪的悲剧和喜剧便应运而生了。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即希腊化时期，文学成就不大，只有新喜剧对后世文学有一定的影响。随着雅典奴隶主民主国家的瓦解，古希腊文学文化中心也在北方马其顿人的入侵和统治下，转移到了古埃及的亚历山大城，文学创作脱离群众，剧场成为上层贵族和富人的娱乐场所。为了迎合这一阶层的趣味而创作的新喜剧，已经与以阿里斯托芬为代表的旧喜剧不同，不再针砭时弊，也不再讨论政治或社会问题，其内容转而表现贵族青年的爱情和对自由独立的追求。
古罗马文学主要是指公元前3世纪中叶到公元5世纪的奴隶社会中后期的文学，与古希腊文学一样，其占统治地位的文学是奴隶主阶级的文学。虽然古罗马文学继承了古希腊文学的优秀成果，并深受古希腊文化的影响，但是古罗马文学毕竟产生自古罗马社会，其自身所处的政治、经济、地理和社会等因素都与古希腊不同，因此，古罗马文学有着自己的内容和风格。
古罗马城邦位于意大利半岛上，在地中海中央。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2世纪发展成为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大帝国。古罗马从公元前4世纪开始向外扩张，先后统一了意大利本土，并征服了西部地中海沿岸和意大利半岛上的大部分地区，到了公元前2世纪中叶，终于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在向外扩张的过程中，古罗马人接触吸收并继承了古希腊的文化。约在公元前3世纪中叶，随着国力的强大和经济的繁荣，在古希腊文学的影响下，古罗马文学开始形成。与航海业、工商业发达的古希腊不同，古罗马人属于内陆民族，其生产方式以耕牧为主。古罗马人崇尚武力，追求社会和国家的法治和集权，在这种社会风气和追求下，古罗马文学没有了古希腊文学的自由浪漫气质，更注重理性主义和集体主义，其气质上则表现为庄重崇高。
与古希腊文学的发展一样，古罗马文学的发展也反映着古罗马社会的历史变迁，其文学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早期古罗马文学的主要成就是戏剧。古罗马原来流行两种民间戏剧，即阿特拉笑剧和拟剧。后来受到希腊化时期的新喜剧的影响，在公元前3世纪末到公元前2世纪中叶，出现了戏剧的繁荣。这一时期的古罗马戏剧主要是继承了新喜剧以描写爱情和家庭生活为主的传统，主要是世态喜剧，代表作家是普劳图斯和泰伦斯。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一百多年间，是古罗马文学的黄金时代，诗歌成就较高，文学理论也取得一定的成就。在这一时期，产生了散文家西塞罗，诗人、哲学家卢克莱修和抒情诗人卡图鲁斯等人。在共和国时期成就的基础上，古罗马诗歌达到了它的高峰，文艺理论也取得了新的成就，代表作家是维吉尔、贺拉斯和奥维德。公元1世纪后古罗马文学开始衰落，接着兴起的有早期基督教文学。公元1世纪中叶到公元5世纪西罗马帝国灭亡。随着屋大维的去世，这个帝国完全成为君主专制国家，社会腐败、战争不断，严重阻碍了文学的发展。在这一时期，文学日渐衰落。戏剧、史诗、抒情诗和文学理论都没有什么发展。比较有成就的是讽刺文学和小说。马希尔和朱文纳尔的讽刺诗、琉善的讽刺散文对话以及彼特隆纽斯的小说《萨蒂里卡》和阿普列尤斯的小说《变形记》(又译作《金驴记》)是这一时期较重要的文学作品。
早期基督教文学产生于公元1世纪中叶到公元2世纪末叶，此时基督教在欧洲处于发展时期。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2世纪古罗马帝国发展成为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大帝国，深受古希腊文化影响的古罗马文化随着帝国的扩张，与属于东方文化的希伯来文化间在矛盾、冲突中，逐渐走向交流和融合，基督教文化正是这一发展趋势所产生出来的新文化，它由此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史上最早的重大成就。
早期的基督教文学得益于古希腊人、古罗马人对希伯来文化的吸收和改良。《圣经》中的《旧约》最初属于希伯来一个民族所有，是一部优秀的东方文学作品，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记载着一神教发展的历史，内容丰富多彩，包含深邃的宗教经验和奥义。古希腊人、古罗马人在接受希伯来文化成果的过程中，一方面将希伯来人历经千年的文献和经典翻译成希腊文，另一方面用希腊的哲学思想去解释《圣经》。《圣经》的希腊化，为基督教在古希腊、古罗马的发展和传播铺平了道路。这种希腊化的结果，使得基督教文学在旧纪元文学传统式微的时候崛起并大放异彩，成为欧洲的新的文学思潮和新的文学渊源。
早期基督教文学是用希腊文写的，作者众多，作品流传甚广，在公元3世纪，《新约》被定为基督教正典。从《新约》来看，早期的基督教文学有“福音书”、“史传”、“书信”和“启示书”四种文体。福音书是一种新的体裁，每一部福音书都有其特定的目的，它既不是传记，也不是语录，但又与两者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在这些福音书中，《约翰福音》作为较晚时期的代表，是希腊化较深时期的著作，这时的基督教思想已相当成熟，它标志着基督教在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环境里发展到了一个更高的阶段。史传在《新约》中只有一卷，即《使徒行传》，有“基督教史诗”之称。书信在《新约》中占据了三分之一以上的篇幅，其中最为出色的作者是保罗，他的作品如《哥林多前书》、《以弗所书》和《腓立比书》等，都是脍炙人口的佳作。启示书是当时希伯来文学最新的体裁，《新约》中的《启示录》是对它的继承和发展，《启示录》可被视为最宏大的古代象征主义作品。
古希腊、古罗马是欧洲文学、文化的发源地，古希腊、古罗马文学的内容是今人研究欧洲氏族公社制社会和奴隶制社会的重要参考。早期的基督教文学，作为东西文化交流融合的产物，一方面对旧纪元的文学传统有所继承，另一方面包含东方文学传统的内容和风格。在新纪元里，它逐渐发展成为主流。欧洲古代文学在内容和表现领域上丰富多彩，所开创的形式不一的文学体裁、艺术手法、思想主题展现了当时的社会图景和思想状况。“两希传统”作为贯穿欧洲文学的一条基本线索，在欧洲文学的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本章思考题】
1.为什么说希腊神话是希腊艺术的“武库”和“土壤”？
2.论述荷马史诗的英雄主义和艺术魅力。
3.论述古希腊三大悲剧诗人创作风格的异同。
4.如何理解古希腊悲剧中的命运观念？
5.说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主要文学观点。
【模拟练习题】
一、选择题
1.欧洲第一部文人史诗是( )。
A.《伊利亚特》 B.《奥德赛》 C.《俄狄浦斯王》 D.《埃涅阿斯纪》
2.被柏拉图称为“第十位文艺女神”的是( )。
A.品达B.阿纳克里翁C.萨福D.赫西俄德
3.希腊神话中，特洛伊王子将写有“给最美的女神”的金苹果给了( )。
A.赫拉B.埃里斯C.雅典娜D.阿佛洛狄忒
4.希腊神话中，取金羊毛的英雄是( )。
A.赫拉克勒斯B.伊阿宋C.普罗米修斯D.奥德修斯
5.《农事诗》是( )的作品。
A.赫西俄德B.维吉尔C.柏拉图D.奥维德
6.贺拉斯是古罗马文学史上最重要的文艺理论家，他在文艺理论上的代表作是( )。
A.《诗学》B.《工作与时日》C.《诗艺》D.《牧歌》
7.荷马史诗的内容与发生在古代历史上的一次战争有关。这次战争是( )。
A.希波战争B.特洛伊战争C.伯罗奔尼撒战争D.十字军战争
8.在《伊利亚特》中，( )是特洛伊的主将。
A.阿喀琉斯B.阿伽门农C.赫克托尔D.奥德修斯
9.古希腊戏剧起源于( )。
A.神话B.荷马史诗C.酒神祭典D.民间传说
10.( )讲述了一个杀父娶母的故事。
A.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B.埃斯库罗斯的《俄狄浦斯王》
C.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D.索福克勒斯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二、填空题
1. 和 是欧洲文学的发源地。
2.在古希腊、古罗马占统治地位的文学是 的文学。
3.欧洲文学有两个渊源，一个是 ，另一个是 。前者偏重于 ，后者偏重于 。
4.古希腊早期文学的主要成就是 和 。
5.希腊神话既包括 ，也包括 。
6.俄林波斯神统所反映的主要是 社会。
7.荷马史诗包括 和 。
8.《伊利亚特》是关于 战争的一首史诗，《奥德赛》描写的是 在该战争结束后返乡途中的历险故事。
9.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时，希腊民间流传着许多以动物生活为主要内容的小故事，经后人收集改写后，成为流传至今的 。
10.古希腊时期，在文艺理论上取得了较高成就，其中最重要的作家是 和 。
11. 在欧洲文论史上最早提出 ，认为诗人只有在“神灵的感召下”才能创造出不朽的作品。
12.亚里士多德在 中着重分析了悲剧，指出悲剧是 ，以太阳运行一周的时间为限。
13.《普罗米修斯》是 剧作中最杰出的一部，其情节取材于 。
14.由于在悲剧早期发展阶段就在内容和形式方面都作出了很多贡献， 被人们誉为“悲剧之父”。
15.以 为代表的索福克勒斯的悲剧艺术，标志着希腊悲剧艺术的成熟。
16.欧里庇得斯曾受智者学派哲学思想的影响，被称为 。
17. 是 创作中最著名的一部，讲述了伊阿宋和美狄亚之间的恩怨纠葛，表示了他对妇女命运的关心。
18. 是 创作的流传至今唯一以神话幻想为题材的喜剧作品。
19.公元前31年屋大维统一了罗马全国，建立起为时40多年的元首制，开始了罗马历史的帝国时期。他注重文化对维护政权的作用，将当时著名的作家聚集在周围，为他的政权服务。于是罗马文学史上便出现了所谓的 。
20.贺拉斯在著名的文艺理论著作 中提出了“合式”的原则，即要求一部文学作品具有 。
三、名词解释
1.俄林波斯神统
2.荷马式比喻
3.命运悲剧
4.埃斯库罗斯
5.《诗学》
6.寓教于乐
7.伊索寓言
四、简答题
1.简述古希腊文学的分期、代表作家和作品。
2.简述希腊神话的特点。
3.简述荷马史诗的形成过程。
4.简述荷马史诗的基本内容。
5.简述古希腊戏剧的起源。
6.简述古希腊悲剧中的命运观念和人本思想。
7.简述古希腊悲剧的艺术特点。
8.简述古希腊的旧喜剧和新喜剧的不同和代表作家。
9.简述古罗马文学的发展过程。
10.简述贺拉斯在《诗艺》中所阐释的文艺观念。
五、论述题
1.论述荷马史诗的艺术特征。
2.分析阿喀琉斯的艺术形象。
3.以《俄狄浦斯王》为例分析命运悲剧的艺术特点。
4.比较古希腊三大悲剧剧作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的悲剧创作。
5.论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文艺观点。
6.分析维吉尔《埃涅阿斯纪》的思想内容、人物形象和艺术特征。
7.论述古希腊文学和古罗马文学的异同及其原因。
【本章思考题参考答案】
1.希腊神话的地位和影响是无可比拟的，其思想性和艺术性都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因此，马克思说：“希腊神话不只是希腊艺术的武库，而且是它的土壤。”希腊神话不仅对古希腊文学艺术的发展有很大的作用，而且对欧洲文学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希腊的史诗、悲剧以至造型艺术等一切文学艺术，大多以神话为题材。罗马神话则完全继承了希腊神话的整个内容，只是把希腊神的名字换成拉丁文名字。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艺术，特别是绘画，其题材的来源之一就是希腊神话。17世纪古典主义悲剧也有一部分取材于希腊神话。19世纪欧洲的浪漫主义作家常常把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作为歌咏的对象。20世纪西方现代派作家受希腊神话影响，以希腊神话为题材而创作的作品不乏其例。爱尔兰作家乔伊斯的名作《尤利西斯》，便是受希腊神话中伊萨卡岛国王奥德修斯故事的启发而创作的，其作品与《奥德赛》的故事形成对应关系。在当代文艺学范围内，人们对神话的兴趣逐渐升华为一种研究旨趣、批评方法乃至理论体系，这就是当代外国文学批评理论中的重要流派之一——神话原型批评。希腊神话对欧洲思想文化方面的影响更是源远流长。欧洲文学中的热爱现实生活、积极追求自然和人性美、以人为本、强调人的力量等思想，以及不断进取的乐观主义精神，都能在希腊神话中找到它们的源头。现在，希腊神话中的许多人物形象和故事传说，已植根于欧洲人民的日常生活和语汇中，并逐渐成为全世界人民的共同语言。
2.荷马史诗又称英雄史诗。因为史诗中塑造了众多的英雄形象，并且通过这些形象表现了那个英雄时代的英雄主义思想。荷马史诗是古代希腊从氏族公社制向奴隶制过渡时期的产物。史诗所着力刻画的英雄人物身上大部分既洋溢着氏族英雄的气概又显现着早期奴隶主的意识。
阿喀琉斯勇猛过人，锐不可当。他能够顾全大局，不计前嫌，毅然出战。他爱憎分明，因好友的阵亡而悲痛欲绝，杀死对手后又将其拖至战车后泄愤。这些都体现了他英雄主义的本色。可是他因为个人利益蒙受了损失就拒绝参战，并且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地位而不愿和解，最终导致了希腊军队的重大伤亡，这种易怒与任性正显示了他身上所具有的氏族贵族的个人意识。
相比之下，赫克托尔更具有英雄主义气概和集体主义精神。他预感到城邦将被摧毁，自己将要阵亡，妻子将沦为奴隶。可是他毅然代父上阵，身先士卒，最后血洒疆场。《伊利亚特》中对赫克托尔辞别妻子出战和阵亡后全城为其举哀的场面的描写加重了这一形象的悲剧色彩。
奥德修斯是荷马史诗中奴隶主特征最明显的一个人物。他是伊萨卡王，又是希腊军中智勇双全的将领。他具有作为奴隶主的各种品质和才干。他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他具有百折不挠的勇毅，虽历尽磨难仍一心要返回家乡；他对爱情专一，抵制住了女神们的种种诱惑最终回到了妻子身边；他关心下属，同情奴隶，受人爱戴。同时，他也有虚伪狡诈的一面，对不忠的家奴极其残忍。由此可以看出，史诗在竭力渲染各个英雄人物高贵品质的同时，并没有回避他们的缺点，有时甚至加以严厉的批评。所以，一直以来，人们把荷马史诗看作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先驱。
应该说，作为古希腊氏族制向奴隶制过渡时期形成的作品，史诗中的贵族化倾向是难以避免的。在当时，由于社会财富分配不均而导致贵族与平民日益分化的倾向越来越明显。个人财富不容侵犯逐渐被当作一种社会准则。贵族们为集团既得利益而奋勇作战更被看作一种至高无上的品德。史诗所着力刻画的一个个英雄形象正是这些部落贵族的代表。他们不仅代表着积极乐观、勇于进取的人生态度，更代表着与崭新的社会制度相匹配的社会道德规范。
荷马史诗的艺术魅力可从以下方面进行论述。
(1)结构完整，布局巧妙。两部史诗所涉及的时间各为十年，《伊利亚特》记述了十年战争中的事件，它既没有写战争的起因，也没有写战争的结局，而是围绕阿喀琉斯的愤怒和息怒，集中描写了战争最后一年中51天发生的事，具体描写也只集中在4天。这样的安排，使情节紧凑集中、富有戏剧性，也便于刻画英雄形象、揭示主题。《奥德赛》则记录了奥德修斯十年的漂泊历险，也只选取了奥德修斯十年漂泊的最后42天发生的事件组织情节。它采用了两条相互联系的线索，一条是写奥德修斯的返乡，另一条是写他妻子被求婚者纠缠，儿子外出寻父。以奥德修斯的漂泊为主线，两条线索交错，有利于突出形势的紧迫和奥德修斯对故土的热爱之情。奥德修斯在海上的经历是以倒叙手法写就的，使得他十年的海上漂泊经历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两部史诗都有许多“插曲”，它们丰富了史诗的内容，对故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主要的情节内容起到了补充作用。
(2)人物形象丰富多彩，个性鲜明。两部史诗都创造了众多在情感和气质上各异的英雄形象。《伊利亚特》中的英雄都是久经战阵、英勇无畏的战士。在他们身上既集中了氏族集体所要求的共同的英勇品质，又初步显示出每个人的个性特征。特别是在阿喀琉斯和赫克托尔这两个主要人物身上，诗人触及了他们性格的复杂性。此外，作者在塑造人物时采用了多种描写方法。如对于海伦之美，诗人没有进行具体描绘，只着重描绘特洛伊长老们对她的美的赞叹，采用了侧面烘托法。诗人在刻画人物时，很少采用心理描写，多用动作和语言描写人物性格。
(3)史诗用自然、质朴的口语写成。诗中的比喻极为丰富，在描述人物和事件时，使用从日常生活和自然现象中选取来的比喻达200多次，构成“荷马式的比喻”。此外，史诗中常用重复的手法，即重复同样的句段、采用同样的形容词等。这是适应古代民间歌人口头复诵的一种传统手法，有时还能加强诗歌的感染力。
3.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三大悲剧诗人的创作反映了奴隶主民主制不同发展阶段的社会生活，显示出希腊悲剧在不同时期的思想和艺术特点。
(1)埃斯库罗斯是古希腊悲剧形成时期的作家，被人们誉为“悲剧之父”。他的创作反映了雅典奴隶主民主制建立时期的社会生活。他出身贵族，政治上拥护民主派，但未能完全摆脱旧观念，他的世界观存在明显的矛盾，并反映在他的创作之中。埃斯库罗斯在悲剧艺术上最大的贡献是在悲剧中增加了第二个演员，使对话成为戏剧的主要成分。他的剧本减缩了合唱队，基本形成了戏剧结构程式。他还创造了舞台背景，运用华丽的服装和高底靴，并使演员面具初步定型。总之，经过埃斯库罗斯的努力，戏剧已不再是祭祀的一部分，而成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当然，由于是早期悲剧，他作品中的人物多是神和英雄，人物性格不够鲜明，故事情节比较简单。
(2)索福克勒斯曾被文学史家誉为“戏剧艺术的荷马”。他的创作是对雅典民主制盛极而衰时期的社会生活的反映。他塑造的悲剧人物丰富多彩，悲剧形式臻于完善，他的创作标志着希腊悲剧已进入成熟阶段。他提倡民主精神，反对僭主专政，鼓吹英雄主义思想，强调人对命运的反抗。他的剧中很少出现神，他不再用神力，而是依靠人物性格的发展推动戏剧情节的发展。他在悲剧中加入了第三个演员，加强了戏剧动作和对话，使对话在戏剧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成为刻画人物的有力手段。他又使歌队成为戏剧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并打破了“三部曲”的形式。这些改进都是为塑造人物和表现复杂的戏剧冲突服务的。
(3)欧里庇得斯和他的前辈一样，利用古老的神话传说来创作他的悲剧，但那些故事在他笔下已经改变了旧日的面貌，而具有更强的现实意义。在他的剧作中，对神和英雄的崇高气质的描写削弱了，代之以对人的激情和意志的刻画。不可一世的众神转而成为无耻之徒，威严高贵的古代英雄露出了卑鄙自私的面目，被压迫的妇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受奴役的奴隶开始登上舞台，这些变化是对雅典城邦民主制出现危机时期的社会生活的反映。欧里庇得斯继承前人，在艺术上有所革新。他的写实手法和心理描写对后人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4.阿波罗的神谕“认识你自己”，普罗泰戈拉的“人是万物的尺度”都表明了古希腊人对“人”的深刻思考，逐步显示了人对自我的寻找。亚里士多德曾经指出：人的最高的善是自我实现，运用人的本性能真实地显示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一部分。因而“人”的观念的发展促成了西方文学强调人的理智、人的尊严以及自由意志，要求人对自己命运负责的传统的形成。
古希腊悲剧集中而全面地反映了古希腊对“人”的观念的理解所能达到的高度。从埃斯库罗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对人的反抗性的张扬到欧里庇得斯《美狄亚》中对反抗性的质疑，都显示了古希腊人对人类生存状态及其命运遭际的关注。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王》在古希腊悲剧中最具典范性。作者在作品里娴熟地运用悲剧细致入微地剖析希腊的现实，特别是随着时代发展，内涵变化了的希腊民主制。索福克勒斯是民主制的维护者，对民主制有很深的感情。古希腊的悲剧始终带有宗教色彩，这根源于被认为是无处不在又无时不在地主宰着人的不可知的“命运”。
5.柏拉图是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和文艺理论家。他的主要著作有对话录40余篇，其中《理想国》、《会饮篇》等最著名。他的对话录既是古希腊文学中精美的散文著作，又是重要的哲学和文艺理论著作。在他的对话录中，理式论是其文艺理论和美学观的哲学基础。他认为理式或宇宙的原则和道德是第一性的，现实世界是第二性的，是理式世界的摹本或幻象，是不真实的。根据这一理论，在文艺与客观现实的关系上，他认为艺术世界是第三性的，比现实世界更不真实，只是“摹本的摹本”、“影子的影子”、“和真理隔着三层”，从而最终否定了文艺的真实性。就文艺的社会功能来说，他明确肯定了文艺要为社会服务，强调文艺的政治功能，当然他的政治标准是属于贵族阶级的。他还认为，艺术创作的源泉是灵感，诗人必须进入神志迷狂状态，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柏拉图的观点对后世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著名的文艺理论家、哲学家、自然科学家，是柏拉图的学生。他是古希腊学术的集大成者、欧洲美学思想的奠基人。他的主要著作有《诗学》、《修辞学》、《物理学》、《伦理学》等。他的文艺理论观点主要集中在《诗学》和《修辞学》中。《修辞学》主要阐述了演说艺术和散文艺术。《诗学》共两卷，第二卷已失传，现存第一卷的26章。这部著作被认为是西方文艺思想的权威性著作，也是马克思主义美学产生之前的主要美学理论根据之一。《诗学》主要讨论了悲剧和史诗。首先，亚里士多德论述了文艺和生活的关系。他肯定了文艺对现实摹仿的真实性，提出艺术的真实可以高出生活的真实，否定了柏拉图的“影子的影子”的理论。他建立了现实主义的摹仿理论体系，使自然摹仿这一传统观念成为西方文艺理论的主流。其次，他阐明了文艺的社会教育作用。他提出了悲剧主角的“过失”说和悲剧的“净化”说。他认为悲剧主角因某种过失和缺点遭到毁灭，从而引起怜悯和恐惧来使人的情感得到净化，肯定了悲剧的审美价值和教育作用。最后，他提出了悲剧艺术应包括动作(故事情节)、人物性格、语言、思想、表演方式(包括面具和服装)和歌曲(指古典悲剧中的合唱队)等六方面内容，而故事情节是最重要的。《诗学》是西方第一部具有科学系统性的极其重要的美学著作，为西方文艺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影响相当深远。
【模拟练习题参考答案】
一、选择题
1.D 2.C 3.D 4.B 5.B 6.C 7.B 8.C 9.C 10.A
二、填空题
1.古希腊 古罗马 2.奴隶主阶级 3.古希腊、古罗马文学 早期基督教文学 感性 理性 4.神话 史诗 5.神的故事 半神的英雄传说 6.父权 7.《伊利亚特》(又译作《伊利昂纪》) 《奥德赛》(又译作《奥德修斯》) 8.特洛伊 奥德修斯(奥德赛) 9.《伊索寓言》 10.柏拉图 亚里士多德 11.柏拉图 “灵感论” 12.《诗学》 对一个完整而又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 13.埃斯库罗斯 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盗神火赐予人类的故事 14.埃斯库罗斯 15.《俄狄浦斯王》 16.“舞台上的哲学家” 17.《美狄亚》 欧里庇得斯 18.《鸟》 阿里斯托芬 19.“黄金时代” 20.《诗艺》 “统一与调和的美”
三、名词解释
1.俄林波斯神统是指以宙斯为中心的一组神话，宙斯成为众神之主，娶其姐赫拉为妻。宙斯主管雷电，其妻子是空气女神，在这一神的体系中还有海神波塞冬、太阳神阿波罗、智慧女神雅典娜、爱与美神阿佛洛狄忒等，这个神的大家庭住在希腊北部的俄林波斯山上，因而被称为“俄林波斯神统”，它是氏族社会晚期父权社会的产物。
2.荷马史诗用自然、质朴的口语写成。诗中的比喻极为丰富，在描述人物和事件时，使用从日常生活和自然现象中选取来的比喻达200多次，构成“荷马式比喻”。
3.命运悲剧主要指古希腊悲剧，它着力表现的是个人意志与不可抗拒的命运的冲突。古希腊人认为，在人与神之上还有命运主宰一切，它是不可抗拒的，不可解释的，难以捉摸的。所谓“命运”，其实质是客观规律的必然性，古希腊人限于思想及科学水平，无法对其进行科学的认识。所谓人与命运的冲突，实际反映了人与外界环境、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命运悲剧是古希腊人反映社会矛盾的一种特殊形式。亚里士多德认为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是命运悲剧的典范。
4.埃斯库罗斯出身贵族，政治上拥护民主派。他是处在由氏族贵族奴隶主专政向奴隶主民主制过渡时期的诗人。他的代表作有《俄瑞斯忒亚》三部曲和《普罗米修斯》三部曲等，埃斯库罗斯的悲剧在艺术上还显得比较粗糙，如人物性格静止缺少发展，戏剧结构简单等，但由于他在悲剧早期发展阶段就在内容和形式方面作出了很多贡献，因而被人们誉为“悲剧之父”。
5.《诗学》是由古希腊时期著名的文艺理论家亚里士多德创作的一部文艺理论著作，书中对希腊文学作出了理论上的总结，回答了文艺创作的一些根本问题。亚里士多德在书中表达了自己的“摹仿说”的文艺观点，认为艺术的本质是摹仿，文艺是对现实的摹仿，现实世界本身是真实的，因此作为现实之摹本的文艺也是真实的。在此前提下，他肯定了艺术的认识作用。在书中他还着重分析了悲剧，指出悲剧是对一个完整而又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以太阳运行一周的时间为限。这些观点后来被古典主义引申为戏剧的“三一律”。书中总结的文艺理论为现实主义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对后世的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6.“寓教于乐”是贺拉斯在《诗艺》中提出的原则，即诗应带给人乐趣和益处，也应对读者有所劝谕、有所帮助，这就是他的“寓教于乐”的观点。他认为“教”，既指社会道德教育，又指文化开发。诗的“教”的功效是促使人崇尚美德、简朴、正义、秩序和法律，也使他们接受文明，为人神划界，为夫妇立定礼法。“教”是目的，“教”必须通过“乐”的手段才能实现，教化功能在诗等艺术作品中不应脱离使人获得愉悦的具体形象，欣赏者总是在审美体验和审美感受中得到陶冶、教化的。
7.伊索寓言相传是公元前6世纪时一个名叫伊索的被释奴隶所作，是以动物生活为主要内容的小故事，但今天流传的《伊索寓言》，却是后人收集改写而成的。其共有三四百个小故事，这些小故事主要是对受欺凌的下层平民和奴隶的斗争经验和生活教训的总结。这些寓言通过描写动物之间的关系来表现当时的社会关系，谴责社会上压迫人的现象。这些故事还总结了古代希腊劳动人民的生活经验，有的屡屡被后人引用。
四、简答题
1.(1)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9世纪，是氏族公社制向奴隶制过渡的时期，主要文学成就是神话和史诗。代表作家及其作品主要有荷马及其史诗《伊利亚特》、《奥德赛》。
(2)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5世纪，是雅典奴隶主民主制时期，主要文学成就是戏剧和文艺理论。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时，氏族社会进一步解体，奴隶主城邦制逐渐形成。这一时期文学的主要成就是寓言和抒情诗。代表作家及其作品主要有伊索及其《伊索寓言》，阿纳克里翁、萨福等人及其抒情诗。到了公元前6世纪末叶，奴隶主民主制的政体在雅典确立。民主制的确立标志着奴隶民主派即新兴工商业奴隶主对氏族贵族奴隶主斗争的胜利。从这时起到公元前4世纪中叶，通称为希腊史的“古典时期”，其中伯利克里执政时期是雅典民主政治高度发展的阶段，被称为“黄金时代”，主要成就是戏剧、散文和文艺理论。代表作家及其作品主要有埃斯库罗斯及其悲剧《波斯人》、《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索福克勒斯及其悲剧《俄狄浦斯王》，欧里庇得斯及其悲剧《美狄亚》，阿里斯托芬及其喜剧《阿卡奈人》、《鸟》，柏拉图及其对话录《理想国》，亚里士多德及其论著《诗学》。
(3)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即希腊化时期，文学成就不大，只有新喜剧对后世文学有一定的影响。代表作家及其作品主要有米南德及其喜剧《恨世者》、《萨摩斯女子》。
2.(1)希腊神话最突出的特点是神人同形同性，希腊神话中的神都是人格化了的，它们和人有着同样的形体，与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也和人一样会有过失。在希腊神话中，神不是和人对立的存在，也不是抽象道德概念的化身，而是人的理想境界、人的本质力量的延伸与扩展。希腊神话对神的塑造体现了古希腊人的人本思想和肯定人的力量的思想。
(2)希腊神话的另一个特点是它是一个系统的丰富的神的体系，其内容既包含古希腊人对神秘莫测的大自然的认识，也记录了古希腊人社会中的历史事件。它作为古希腊人对社会生活的想象化的反映，用形象的手法艺术地概括了古希腊人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
3.公元前12世纪末，在希腊半岛南部地区的阿开亚人和小亚细亚北部的特洛伊人之间发生了一场为期十年的战争，最后前者毁灭了特洛伊城。这是部落之间的战争。战争结束后，在小亚细亚一代便流传着许多歌颂这次战争中氏族部落首领英雄事迹的短歌。在传诵过程中，英雄传说同神话故事交织在一起，由民间歌人口头传授，代代相传；每逢盛宴或节日，在氏族贵族的官邸中吟唱。大约在公元前八九世纪时，一位盲诗人荷马对短歌进行加工整理，最后形成了具有完整情节和统一风格的两部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大概在公元前6世纪期间，才用文字将它们写定。
4.荷马史诗由《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组成，两部史诗的情节都以特洛伊战争为背景。两部史诗均未写全过程，只截取最后一年中的一段故事来表现全体。《伊利亚特》写的是希腊军将领阿喀琉斯因与统帅阿伽门农争夺一个女俘受辱愤而退出战场，致使希腊军方面连连失利，他的朋友帕特罗克洛斯也被赫克托尔杀死，于是阿喀琉斯愤而重新参战，为亡友复仇的故事。《奥德赛》讲述了木马计的设计者奥德修斯在特洛伊战后经过海上十年历险重回故土夫妻团聚的故事。
5.公元前6世纪中叶，雅典工商业的迅速发展和对外贸易的扩大，刺激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原来盛行于农村的庆祝丰收、祭祀酒神和农神的节日歌舞表演和祭仪表演进入了城市，逐渐成为全国性的节日。这时雅典的社会生活日趋复杂，政治生活日益活跃，这些简单的歌舞表演已不能充分表达人们的思想感情，因而逐步演变成为戏剧。悲剧的前身是酒神颂歌，喜剧的前身是民间的祭神歌舞和滑稽戏。
6.古希腊悲剧大多取材自神话，其内容往往带有命运观念或其他迷信色彩，但它反映的却是当时的社会生活的斗争。无论是神与神之争，还是人与神之争，实际上都是现实中人与人之间斗争的反映。悲剧表现主人公的英雄行为，塑造高大雄伟的形象，展现气势磅礴的场面，一般没有悲观色彩，而是充分表现出奴隶主民主派的自豪感。悲剧着重表现了个人意志与不可抗拒的命运的冲突，表现人与命运抗争而又无法摆脱命运的思想，也反映了当时民主派在社会灾难面前所感到的悲愤和迷惘的情绪。
7.古希腊悲剧大多取材于神话，其内容往往带有命运观念或其他迷信色彩。但它反映的却是当代的社会生活和斗争。无论是神与神之争，还是人与神之争，实际都是现实中人与人之间斗争的反映。悲剧着重表现主人公的英雄行为，塑造高大雄伟的形象，展现气势壮烈磅礴的场面，一般没有悲观色彩，而是充分表现出奴隶主民主派的自豪感。
古希腊悲剧是诗剧，其诗歌艺术继承了史诗和抒情诗的传统。古希腊悲剧保留了酒神祭的合唱队，在剧中，戏剧成分和合唱队的抒情成分成为悲剧的两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演出从始至终不停顿，合唱队起着分幕分场的作用。古希腊悲剧有固定的程式，一般分为开场、进场、三至五个戏剧场面、退场四个部分。最初采取“三部曲”的形式，三个剧本在题材与思想上互相关联又相对独立。由于演出条件的种种限制，所以剧情比较单纯，事件进行的时间不太长，演出地点没有太多的转移。
8.古典时期的希腊喜剧被称为“旧喜剧”，主要是政治讽刺剧和社会问题剧。它取材于当时的现实生活，对人们普遍关心的重大政治社会问题发表意见。因此，比之希腊悲剧，具有更为强烈的政治性。旧喜剧的代表作家是阿里斯托芬。
希腊化时期的希腊喜剧被称为“新喜剧”。新喜剧与旧喜剧不同，多描写日常生活，以劝善规过为主题，情节曲折，人物性格鲜明。新喜剧的代表作家是米南德。
9.古罗马文学继承并模仿古希腊文学，但具有自己的民族特色。
(1)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即共和时期的文学，主要成就是戏剧。代表作家及其作品主要有普劳图斯及其喜剧《孪生兄弟》、《一坛黄金》，泰伦提乌斯及其喜剧《婆母》。
(2)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一百多年间，即共和晚期和奥古斯都时期，是古罗马文学的黄金时代，诗歌成就较高，文学理论也取得一定的成就。代表作家及其作品主要有维吉尔及其《牧歌》和《农事诗》、史诗《埃涅阿斯纪》，奥维德及其长诗《变形记》，贺拉斯及其论著《诗艺》。
(3)公元1世纪后古罗马文学开始衰落，接着兴起的有早期基督教文学。这一时期，古罗马文学中，仅讽刺诗和小说较有成就。代表作家及其作品主要有马希尔、朱文纳尔及其讽刺诗，彼特隆纽斯及其小说《萨蒂里卡》，阿普列尤斯及其小说《变形记》。
10.贺拉斯的《诗艺》分三部分，首先讲作诗的一般原则，其次讲诗歌的形式和技巧，最后讲诗人的修养等。他根据自己以及同时代作家的创作实践，吸收亚里士多德和希腊化时期的文学理论，提出创作主要是悲剧创作的理论和要求。在文学与现实的关系上，他继亚里士多德之后，重申文学摹仿自然的现实主义观点；在文学作用上，他明确提出“寓教于乐”的原则。他还提出了“合式”原则，即要求一部文学作品具有“统一与调和的美”。这些主张对后来的古典主义文学理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五、论述题
1.荷马史诗的艺术特征如下。
(1)结构完整，布局巧妙。两部史诗所涉及的时间各为十年，《伊利亚特》记述了十年战争中的事件，它既没有写战争的起因，也没有写战争的结局，而是围绕阿喀琉斯的愤怒和息怒，集中描写了战争最后一年中51天发生的事，具体描写也只集中在4天。这样的安排，使情节紧凑集中、富有戏剧性，也便于刻画英雄形象、揭示主题。《奥德赛》则记录了奥德修斯十年的漂泊历险，也只选取了奥德修斯十年漂泊的最后42天发生的事件组织情节。它采用了两条相互联系的线索，一条是写奥德修斯的返乡，另一条是写他妻子被求婚者纠缠，儿子外出寻父。以奥德修斯的漂泊为主线，两条线索交错，有利于突出形势的紧迫和奥德修斯对故土的热爱之情。奥德修斯在海上的经历以倒叙的手法写就，使得他十年的海上漂泊经历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两部史诗都有许多“插曲”，它们丰富了史诗的内容，对故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主要的情节内容起到了补充作用。
(2)人物形象丰富多彩，个性鲜明。两部史诗都创造了众多在情感和气质上各异的英雄形象。《伊利亚特》中的英雄都是久经战阵、英勇无畏的战士。在他们身上既集中了氏族集体所要求的共同的英勇品质，又初步显示出每个人的个性特征。特别是在阿喀琉斯和赫克托尔这两个主要人物身上，诗人更触及他们性格的复杂性。此外，作者在塑造人物时采用多种描写方法，如对于海伦之美，诗人没有进行具体描绘，只着重描绘特洛伊长老们对她的美的赞叹，采用了侧面烘托法。诗人在刻画人物时，很少采用心理描写，多用动作和语言描写人物性格。
(3)史诗用自然、质朴的口语写成。诗中的比喻极为丰富，在描述人物和事件时，使用从日常生活和自然现象中选取来的比喻达200多次，构成“荷马式的比喻”。此外，史诗中常用重复的手法，即重复同样的句段、采用同样的形容词等。这是适应古代民间歌人口头复诵的一种传统手法，有时还能加强诗歌的感染力。
2.阿喀琉斯是《伊利亚特》这部史诗中的中心人物，古代英勇战士的理想形象，带有神话色彩。他是神与人之子，是一个非常骁勇又重视个人荣誉的将领。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又任性、易怒。当阿伽门农夺走了他的女虏，他愤而退出战斗，致使希腊联军连连失利，但他仍然关注战局，当得知他的朋友帕特罗克洛斯被赫克托尔杀死，又重新回到了战场，并扭转了败局，使得希腊联军获得了胜利。一方面，他从发怒到息怒，从退出战场到重新参战，最终以部落的集体利益为重。另一方面，阿喀琉斯因个人的荣誉和利益受到损害，退出战斗，致使希腊联军遭到沉重打击。因此他的行动既体现了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精神，同时也体现了氏族贵族和早期奴隶主的个人意识。
3.《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腊最典型的命运悲剧，它讲述了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故事。
(1)索福克勒斯在剧中着力表现的是个人意志与不可抗拒的命运的冲突。俄狄浦斯是一位具有坚强意志和美好品德的英雄，他敢于与命运进行抗争，又敢于承担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像他这样的人和无法抗拒的命运进行斗争，并最终遭受命运的摧残，这只能说明命运是不合理的。这种对与命运抗争的英雄精神的肯定和在客观上对命运的正义性和合理性的怀疑，正是雅典奴隶主兴盛时期民主派意识的特点，正是当时雅典自由民面对尖锐的社会矛盾，一方面相信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感到惶惑的矛盾心理的表现。
(2)索福克勒斯在艺术上利用了戏剧结构的倒叙手法，使剧情发展自然、合理，环环相扣，一步步把戏剧冲突推向高潮。诗人以高超的艺术技巧让故事发生在王宫前，集中写俄狄浦斯追查凶手这一件事。通过五个人的陆续上场，以倒叙形式将错综复杂的矛盾一一揭开，将戏剧冲突引导到惊心动魄的结局，悲剧气氛达到高潮，使观众产生了深切的同情和怜悯。
4.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三大悲剧诗人的创作反映了奴隶主民主制不同发展阶段的社会生活，也显示出古希腊悲剧在不同时期的思想和艺术特点。
(1)埃斯库罗斯是古希腊悲剧形成时期的作家，被人们誉为“悲剧之父”。他的创作反映了雅典奴隶主民主制建立时期的社会生活。他出身贵族，政治上拥护民主派，但未能完全摆脱旧观念，他的世界观存在明显的矛盾，并反映在他的创作之中。埃斯库罗斯在悲剧艺术上最大的贡献是在悲剧中增加了第二个演员，使对话成为戏剧的主要成分。他的剧本减缩了合唱队，基本形成了戏剧结构程式。他还创造了舞台背景，运用华丽的服装和高底靴，并使演员面具初步定型。总之，经过埃斯库罗斯的努力，戏剧已不再是祭祀的一部分，而成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当然，由于是早期悲剧，他作品中的人物多是神和英雄，人物性格不够鲜明，故事情节比较简单。
(2)索福克勒斯曾被文学史家誉为“戏剧艺术的荷马”。他的创作是雅典民主制盛极而衰时期的社会生活的反映。他塑造的悲剧人物丰富多彩，悲剧形式臻于完善，他的创作标志着古希腊悲剧已进入成熟阶段。他提倡民主精神，反对僭主专政，鼓吹英雄主义思想，强调人对命运的反抗。他的剧中很少出现神，他不再用神力，而是依靠人物性格的发展推动戏剧情节的发展。他在悲剧中加入了第三个演员，加强了戏剧动作和对话，使对话在戏剧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成为刻画人物的有力手段。他又使歌队成为戏剧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并打破了“三部曲”的形式。这些改进都是为塑造人物和表现复杂的戏剧冲突服务的。
(3)欧里庇得斯和他的前辈一样，利用古老的神话传说来创作他的悲剧，但那些故事在他笔下已经改变了旧日的面貌，而具有更强的现实意义。在他的剧作中，对神和英雄的崇高气质的描写削弱了，代之以对人的激情和意志的刻画。不可一世的众神转而成为无耻之徒，威严高贵的古代英雄露出了卑鄙自私的面目，被压迫的妇女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受奴役的奴隶开始登上舞台，这些变化是雅典城邦民主制出现危机时期的社会生活的反映。欧里庇得斯继承前人，在艺术上有所革新。他的写实手法和心理描写对后人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三大悲剧诗人的创作标志着希腊悲剧发展的不同阶段，也显示了他们不同的悲剧风格和命运观念。
(1)在悲剧风格上：埃斯库罗斯的悲剧庄严、雄浑，重视抒情。索福克勒斯的悲剧质朴、简洁，结构完美。欧里庇得斯的悲剧华美、自然，以写实和心理描写见长。
(2)在命运观念上：埃斯库罗斯把命运看作具体的神，认为命运支配人的一切，但又强调人的意志。索福克勒斯向命运提出怀疑与挑战。在他看来，命运不是具体的神，而是一种不可捉摸的神秘力量，命运有捉弄人的邪恶性质。他强调人对命运的反抗和坚强的意志。欧里庇得斯不相信命运，他强调事在人为，强调命运靠自己掌握。
5.(1)柏拉图的主要著作是《文艺对话集》，这是一部内容十分广泛的哲学对话录，涉及了一些文艺观点。他认为文艺是具体事物的摹写，而个别、具体的事物仅是理念或一般的不完全的摹仿，因而文艺是不完全的摹仿的摹仿，是“影子的影子”，“和真理隔着三层”。
他还认为艺术源于灵感，是欧洲文论史上最早提出“灵感论”的人，认为诗人只有“在神灵的感召下”才能创造出不朽的作品。柏拉图的文艺观，开了西方唯心主义文艺思想的先河。
(2)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他的文艺观点与柏拉图不同，在他的主要著作《诗学》中，他认为艺术的本质是摹仿，文艺是对现实的摹仿，现实世界本身是真实的，因此作为现实之摹本的文艺也是真实的。他还认为文艺不是对现实的表面的复述，而是应该描写现实中那些带有普遍性的东西。亚里士多德认为文艺能陶冶人的情感，肯定了文艺的认识作用。他的文艺观点为现实主义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6.(1)《埃涅阿斯纪》是维吉尔的代表作，史诗叙述希腊联军攻陷特洛伊城后，特洛伊英雄埃涅阿斯率众来到意大利，成为罗马开国之君的种种经历。维吉尔写作这首万行史诗的目的是，叙述罗马帝国的历史，歌颂罗马祖先建国的丰功伟绩，并歌颂屋大维本人。史诗不止一次写到光荣的罗马历史和伟大的历史人物，用来激发罗马人民的爱国热情。
(2)维吉尔塑造的主人公埃涅阿斯集合了荷马史诗主人公奥德修斯、阿喀琉斯、赫克托尔的经历于一身，但更着重表现作为罗马帝国创建者的理想品质。这种品质兼有对神明敬畏、对国家忠诚、对人仁爱、对事公正等品德。在作者看来，这是一个开国者应有的品质。史诗中另一个重要人物图尔努斯，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人们的同情。他同希腊悲剧中的主人公有某种类似之处，即他的死主要不是由于他自身的罪过或错误，而是因为他违反了天神的旨意。
(3)《埃涅阿斯纪》在艺术上有较高的成就。第一，不同于荷马史诗之来源于民间口头创作，《埃涅阿斯纪》是文人史诗的范本，是具有高度艺术品质的个人创作。第二，它的语言缺乏荷马史诗的自然质朴，但音律严谨而富于暗示性，风格严肃而又哀婉。第三，在描写技巧上，维吉尔不长于战争描写，而长于爱情心理的刻画。狄多的爱情悲剧就是一例。诗人在描写这一悲剧性情节时，既肯定埃涅阿斯行动的政治必要性，又写出了狄多殉情的细微心理，这是荷马史诗所缺乏的。第四，维吉尔继承了荷马的传统，在诗中用了不少来自日常生活和自然现象的生动贴切的比喻，增加了诗的形象性。
7.古希腊文学、古罗马文学由于各自的政治、经济、社会条件和文化基础的不同，存在各自的特色。希腊奴隶制国家主要是城邦国家，工商业、航海业比较发达，形成了工商业奴隶主阶层，使奴隶主民主政治制度得以发展，有利于激发广大自由民的创造精神，从而促进了文学、艺术、科学、哲学各个文化领域的全面发展。作家有可能对政界的弊端、社会的丑恶现象进行揭露讽刺，能够在表现时代精神和政治倾向性的同时，注意表达个人的感情和欲望，使人物形象的个性鲜明突出。古希腊的史诗、悲剧、喜剧无不体现了这一特点。古罗马的经济主要是农牧业，政治体制是大一统的奴隶主国家，民主气氛薄弱，追求政令统一、法制完备、民族利益高于一切，不允许作家讽刺朝政，反映在文学上就是强调国家集体至上，要求用理智克制个人感情，具有庄严、崇高、均衡、和谐的风格，维吉尔的史诗《埃涅阿斯纪》鲜明地体现了这种思想倾向。古罗马文学是在继承古希腊文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总的成就不如后者，但仍有自己的民族特色。在哲理诗、散文、小说和世态喜剧等领域的成就超过后者，而且它是沟通古希腊文学与后世欧洲文学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