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童年的最后时光

清清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曲江从县城回来，给她带动物饼干，带糖果。两个人晚上在被窝里有说不完的话，曲江已经懂得了男女有别，但是看到清清早早钻进被窝等着他，不好意思赶她出去。清清则像个温顺的小猫，搂着曲江的脖子。

有一次，曲江回去后，发现清清的头上缠着纱布，问怎么回事。奶奶叹着气说：放学的时候，有个孩子调皮，失手把清清推倒在猪圈，头正好磕在石头上，当时流了好多血。奶奶赶到时，清清正捂着脑袋躲在猪圈旁边流泪，是奶奶带着清清到村委会找到赤脚医生，赤脚医生不会缝针，又没有药，就抓起一把石灰捂到清清的伤口上。

从此，清清好看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块细长的伤疤。

后来，曲江把那个学生堵在路上，打得鼻青脸肿，家长领着孩子找到学校的姚校长告状。姚校长自己花钱买了两瓶罐头，领着清清去学生家里道歉，家长还不依不饶的。姚校长最后生气地说:你的孩子被打了，你还知道领着去找学校，人家的孩子没爹没妈本来就很可怜，又让你孩子打了，人家妈妈要活着看到女儿漂亮的脸蛋上留下这么一块疤，不跟你玩命才怪呢。

清清的妈妈曾经是姚校长最得意的学生，所以姚校长很护着自己学生的女儿，像父亲一样呵护她。清清每年的学费都是姚校长和老师们凑的。

清清是听着妈妈的歌声长大的，也喜欢唱歌。有一次放学路过姚校长办公室，听见里面有歌声传来，因为是妈妈经常哼唱的那首歌，清清觉得很熟悉，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

屋内，姚校长拉着手风琴，脸微微上扬，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眼睛放着清亮的光芒，悠扬的歌声回荡在狭小的办公室里：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一起上战场

……

这首《小路》诞生于前苏联卫国战争的烽火中，是一首描写年轻的姑娘追随心上人，一起上战场抗击敌人的抒情歌曲，表达了苏联人民同仇敌忾，打击侵略者的决心和大无畏的勇气，以及对亲人忠贞不渝的爱情。歌词朴实无华，情深意切，充满柔情；曲调委婉又带点忧伤，深深打动听众的心。

姚校长那陶醉的神态，看得清清眼神发亮。她决定跟姚校长学唱歌。

从这天开始，姚校长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教清清唱歌。

清清的第一个舞台，就是村里过年时搭建的大戏台。当姚校长拉着手风琴，伴着清清稚嫩的童音响起的时刻，老村长已经带人在不远处放起了鞭炮。农村人过年的序幕，就这样拉开了，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跌跌撞撞的，清清的小学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值得欣慰的是，清清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县城里的重点中学，和曲江到了同一所学校。

清清利用暑假时间打猪草，拼命的干活，姚校长亲自到刘大宝家做工作，总算给清清准备了住校的行李、生活用品和生活费。清清就自己来到一百多里以外的县城一中，开始了崭新的中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