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犯罪嫌疑（下）

审讯室里，林平庸把杨康手机里面的微信聊天记录，导出传入到电脑上。张涛在一旁，说：“昨晚11：54分，我们接到学校的报案。警方到达现场时，发现死者身亡在旧阁楼，也就是死亡地点。”

张涛说完，面前长相秀气的女生眼眶已经红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规则的蜷缩着。

林平庸接着开口说道：“但是，在21：50分，杨康在微信上给你发了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是他说要去女生宿舍找你，而你一直没有回复。为什么？”

刘思婉再也克制不住，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落在桌上炸成了一朵朵破碎的泪花。她哽咽着说：“我当时还没有回宿舍，我在教室里，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我不知道…后来我回到宿舍，打开手机看见消息的时候，已经是22：15分了。”

刘思婉抽泣着，继续说：“所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我一直打，一直打，最后他关机了。”

女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张涛却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声音不带一点温度，问：“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为什么杨康昨晚要去找你？看起来他迫切想知道你是否安全。”

刘思婉稍微抑制住不断流淌的眼泪，说：“我觉得应该是曹戈威胁他了，也许是和我有关，所以杨康他才会这么着急。”

“你和杨康是什么关系？”张涛问道。

刘思婉说：“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我把他当成我的哥哥。”

林平庸把他俩的聊天记录往上翻看了一会儿，意味深长的说：“你把人家当哥哥，人家不一定把你当成妹妹呢。”

看见女生泪眼朦胧，一脸懵懂的样子，林平庸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出去拿了一盒纸巾，递给她。

张涛又问了一些关于昨晚的事情，刘思婉都如实回答，最后她提了一个请求，她想去看看杨康。

张涛让她等一下，拿出手机给老郑发了一条消息。几分钟后，得到准许，张涛让林平庸带她上去。

张涛一个人待在审讯室里，梳理着混乱的思绪。

杨康和曹戈有校园纠纷，曹戈曾对杨康实施过校园暴力。刚刚对刘思婉的审讯过程中，张涛可以确认她没有撒谎，暂时排除嫌疑。

可是，张涛目前了解的情况还不够全面，他看了一下手表的时间——11：25分。想了想，还是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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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程结束，黄东泽几人一起到食堂吃饭，江海格外的沉默。自从黄东泽去办公室问了龚瑞兵，得知昨晚出现的受害者是杨康之后，现在连饭都难以下咽，食不知味。

不知道为什么，黄东泽看见宋哲打完饭，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上，一个人吃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感觉宋哲和杨康这件事有关。

吃完饭后，黄东泽在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张涛：“黄东泽你好，你和你的舍友现在有空吗？”

黄东泽停住脚步，看了身旁的江海和简帆一眼，说：“当然。”

“好的，那么我现在过去找你们，在学校门口见吧！”张涛说完挂断了电话。

黄东泽把手机放回裤兜，江海问他：“是谁啊？”黄东泽和他们说：“是警察。他让我们到学校门口等他。”

简帆抿了抿嘴唇，说：“我先回宿舍把课本放好，等会儿学校门口会合。”

江海和黄东泽点头，两人先去了学校门口等。几分钟后，简帆也过来了。在保卫室值班的保安，看见他们三个站在门口旁边，问：“你们干什么呢？”

黄东泽刚要回答，就听见张涛的声音：“我带他们去警局问问话，等会儿就送回来。”

保安认得张涛，今天早上已经照过面了，便说：“那你们走吧！”

三个人上了车，江海感叹了一句：“警察待遇这么高吗？配的车都是奔驰。”张涛笑道：“我自己买的车，想什么呢？”

黄东泽坐在副驾驶，没说什么。

到了警局，江海满脸都是兴奋，黄东泽和简帆一脸平静。张涛调侃他们：“一般人进局子里，很难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你们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江海左顾右盼，听见张涛这样说，答道：“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和江海不同，黄东泽第一次进来是真的紧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罪犯，却还是会有威慑力。现在是黄东泽第三次来这里，心态也变了不少，比之前平静很多。

简帆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东西都无法影响到他。

到了二楼，张涛把三个人分开放进了三间审讯室里。张涛拿上吃饭时老郑给的尸检报告，先去找了黄东泽。

“麻烦你详细说说昨天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张涛边翻看着尸检报告边对黄东泽说道。

黄东泽把昨天的时间线给张涛梳理了一遍，因为昨晚曹戈找杨康麻烦的时候，黄东泽不在场，所以没办法提供什么有利信息。

张涛看见尸检报告的伤情鉴定那里写着：高空坠落导致头部受到强烈撞击，造成脑组织破坏损伤，最终脑死亡。除外，死者腹部有两处淤青，是外力击打造成。注：死者体内残留大量白色细长条状的虫子，是否为死因之一，目前暂不明确。

昨晚郑宏志在杨康的身上也发现了大量的虫子，提取血液做检测对比后，确认杨康体内的虫子和之前冯毅体内的一模一样。目前郑宏志还在研究这种虫子的生长性质和生存环境，整个人都泡在工作室了。

原本之前冯毅出事，张涛的目标是放在外卖不干净这一点上，可李成查完的结果是，那家店的食材新鲜，很卫生，有安全保障。

那就有可能是凶手在其它食物中下的手，但从郑宏志在冯毅胃部遗留的食物残渣来看，没有发现异常。

张涛皱起眉头，左手下意识的摩挲桌面，他放下右手拿着的尸检报告，问了黄东泽一个问题：“杨康昨天除了在食堂吃饭，还有没有吃别的什么东西？”

黄东泽想了想，突然想起昨天下午，江海有和他说过杨康吃了刘思婉给的一包牛肉干，他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张涛。

这时，张涛收到林平庸的消息，问他刘思婉还要不要继续拘留，张涛回复让林平庸把刘思婉带到二号审讯室，他要让江海和刘思婉当面对质。

发完消息，张涛前往二号审讯室，江海等得都有点困了，看见张涛进来，又来了精神：“警官，是要询问我了吗？”

张涛点点头，说：“是，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核实一下。”说完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林平庸带着刘思婉走了进来。

林平庸让刘思婉坐在江海旁边，待她落座后，张涛问江海：“昨天中午，你在宿舍有看到杨康在吃一包牛肉干，是吗？”

江海回答：“是啊，当时我让他分我一点，他还不愿意。我还问是谁给他的，他说是刘思婉拜托宋哲拿给他的。”

听到这话，刘思婉满脸问号，因为刚哭过不久，刘思婉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红了。这会儿她有些委屈，觉得江海在污蔑她：“你胡说什么，昨天我根本没有给过杨康东西，也没有和宋哲见过面。”

江海耸耸肩，说道：“是杨康这么说的啊！又不是我瞎编的。”停顿了几秒，江海继续说。

“不过我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奇怪。宋哲之前和我们闹过矛盾，按理说他给什么东西，杨康是肯定不会接的。如果不是你给他的，难道他还会无缘无故拿宋哲的东西啊？还当宝贝似的。反正昨天中午，我就看到他一个人把那一整包牛肉干都吃光了。”

说完江海怕他们不相信，还补了一句：“简帆当时也在宿舍，他也看见了。”

刘思婉很笃定的摇头，说道：“总之，我昨天绝对没有找过宋哲。虽然平时我确实会给杨康一些小零食，但是我都是亲自去找他。我才不会拜托别人转交呢！”

说到这里，张涛笑道：“那就是说，宋哲又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