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宫问药
沈烟呆了半响，终于道：“她老家有事，辞工回去了。我替小烟谢谢黎侍卫长如此记挂，不过……她不会再来了，黎侍卫长还是另觅其他姑娘吧。”
黎况应了声，脸上波澜不惊的，似乎沈烟这话在他意料之中。
倒是沈烟心虚，生怕黎况再问些与小烟有关的事情，赶紧说道：“秋千不玩了，我得去后厨看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她说完便一溜烟地走了，压根不给黎况反应的时间。
黎况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目中神采与府内灯火交织在一起，他喃喃道：“你说她……真的不会再来了？”
……
沈烟去了后厨回来，本想再去看看赵月揽醒来了没，结果房门口看见平昌大夫负着双手来回踱步，她赶紧过去：“平大夫怎么了？可是王爷伤势有变？”
“那倒不是，王爷之伤眼下还是较为稳定的，只不过……老夫方才去药材库里逐一盘点，发现缺了一味药。”
“是什么药？”
“此药名为千机水，虽不是什么稀奇的药材，但治王爷之伤缺此不可。想不到府里竟然用完了。”
“府里没有了，那城里大小药铺总该有吧？我这就叫人去买。”
“夫人，老夫已差人去外头买了，这下等着消息呢。不过那人已去了许久，迟迟未回，老夫心中忐忑，觉得有些不妙。”
“既已派人去买了，那咱们还是安心等消息，莫要想太多了。”
沈烟陪着平昌等了又等，直到天完全黑了，平昌派去的人才气喘吁吁地赶回来，：“夫人，平大夫，小人将城里头所有药铺都问了个遍，千机水都卖完了！”
“都卖完了！”沈烟惊诧地叫道，“平大夫，你不是说此药不是什么稀奇的药材吗？怎么会整座城都卖完了？”
平昌苍老的面容皱成一团，喃喃道：“是啊，怎么就卖完了呢？”
“这也太巧了。我就不信了，偌大的京城，连千机水都没有吗？”
“夫人，如今尚有一个地方，还未问过。”
“你是说宫里？”
平昌期待地看着沈烟：“以王爷和夫人的身份，去宫里问些药应该不难吧？”
沈烟面上笑笑，心里着实犯难。
她未曾跟宫中打过任何交道，也没有熟识之人，若要去宫里问药，恐怕连问谁都不知道。可当着平昌的面，她能说不吗？
这时沈烟想到了一个人，长公主赵如瑟。
虽只与赵如瑟吃过一顿宴，但她的大气爽朗与明快令她印象深刻。更何况当时席间赵如瑟曾亲口与她说过，有什么事找她便是。
想到这里，沈烟心中有了些底气，笑道：“我这就进宫。”
沈烟连夜进宫，直奔长公主殿。她报上姓名之后，只听赵如瑟的丫鬟为难道：“长公主正在书房抄写经书，特地叮嘱我等莫要打扰，九王妃要不等一等？”
“要等多久？”
“长公主刚进书房，按照她往常的时间，恐要抄写半个时辰。”
“这么久？可是我有急事，等不了……”
“这……奴婢不是不愿通报，只是贸然进去，会被长公主责罚的。”
“你若是为难，我直接去了便是，纵然要责罚，也只责罚我一人。”沈烟惦记着用药，不想再等下去了，说着就要绕过丫鬟。
那丫鬟吓了一跳，急急跟在沈烟后头唤道。
“什么人在此喧哗？”书房的门开了，赵如瑟披着件长衫走了出来，月华如水，衬得她面容清冷，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丫鬟跪拜道：“长公主，九王妃求见。”
赵如瑟目光移到沈烟脸上，奇道：“烟烟妹妹，你怎么来了？”
沈烟施礼：“大晚上的叨扰长公主，实在过意不去，只不过确实事出有因，并且是急事，还望长公主莫要怪罪我和这个丫鬟。”
“自然不会怪罪。你快进屋与我说说，究竟出了何事？”
沈烟随着赵如瑟进了书房，刚一入屋便有股墨香迎面而来，但沈烟无心去欣赏赵如瑟抄写的经书，急急说着：“事情紧急，我便长话短说了吧。王爷今日不慎负伤，需要一味名叫千机水的药，可府中无药，问遍城内各种药铺也都说卖完了，只能问问宫中可否有此药。”
“我这就差人去问。”赵如瑟将门口候着丫鬟唤了过来，叮嘱一二后便叫她去了。
沈烟在书房候着，只觉口干的厉害，她先前一路都心急火燎的，哪有功夫喝水？于是她目光有意无意瞥向了案上的茶水，正愁如何开口时，只听赵如瑟笑道：“担心了一路，口渴了吧？来，尝尝我这儿的新茶。”
沈烟自嘲地一笑，大大方方承认了：“我方才正朝那壶茶水看呢，想不到就被长公主瞧见了。见笑了。”
“就喜欢你这磊落的性子。”
沈烟接过赵如瑟递来的茶盏，心中暗想：难得长公主心思细腻，心也极善，她可算是问对人了。她低头抿茶，目中见到案几上抄写的经书，叹道：“如今能静下心来做些事的，已经不多了。长公主实在令人佩服。”
“哪儿的话，不过是孤身一人，闲来无事吧。哪比得上你们两人夫妻恩爱啊。话说回来烟烟，你说月揽不慎负伤，这是怎么回事？”
沈烟怕事情闹大，便刻意隐去了鬼市之事，只道：“今日下午我与王爷去坊间闲逛，碰见民众闹事，有几个不长眼的冲撞了王爷，他不慎受伤了。已让大夫看了，并无大碍，只需获得千机水这药即可。”
赵如瑟关切问道：“你自己可曾伤着？”
“幸得王爷护着，我未曾受伤。”沈烟再次想到赵月揽护她的情形，眼神黯了下来。
这细微的表情竟也被赵如瑟捕捉到了，她握住沈烟手：“他护你，是应该的，你无需愧疚。”
沈烟感激地冲她笑笑，只见赵如瑟又道：“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好。日后你们出行的时候，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沈烟点头称是，这时出去的丫鬟回来了：“回长公主，不巧得很，咱们宫里头也没有了千机水。”
沈烟一下子站起来：“怎么会这样？”她满心希望落空，脸色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