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中的全球秩序与欧洲的角色

〔瑞典〕施万通（Niklas Swanström）

〔瑞典〕史蒂芬·克劳泽（Stephen Crowther）

【内容提要】 部分人将美国和欧洲视为衰败中的国际行为体，与此相对比的是习近平治下的生机勃勃的中国。美国在政治和经济上的统治地位也许不再显而易见，但这是否意味着让中国接管舞台，或对广泛的全球自由秩序构成真正的威胁，仍存有争议。必须积极看待中国与国际社会接触的努力和对一系列全球性热点的领导作用，这并不代表北京在与西方竞争规则性权力。历史远未终结，自由秩序已死的流言实在太过夸张。

【关键词】 全球秩序 美国的统治地位 欧洲 中国

【作者介绍】 施万通，斯德哥尔摩安全与发展政策研究所主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保罗·尼采高等国际研究所研究员；史蒂芬·克劳泽，斯德哥尔摩安全与发展政策研究所研究员。

全球治理是否在改变，自由主义价值观是否在衰落？随着传统中产阶级衰退、不稳定的外交政策和行为以及经济力量的显著下降，越来越多人认为美国是一个衰败中的国际行为体。^[1]同样的，欧洲也被描绘为一块被拒斥政治常规的右翼分子破坏的大陆，既无法应对所谓的难民危机，也无法推动制度有效运转。与曾经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如出一辙，西方被打上了“全球病夫”的标签。这与全能领袖习近平治下自视为新生力量、排斥自由主义规范的中国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中国正致力于在世界事务中扮演活跃的角色，习主席（最起码在话语上）已经接手了被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丢弃的全球化与经济自由主义火炬，这已成为国际共识。不可否认，特朗普的煽动性言论玷污了美国在海外的势力和影响力，即使这更多的只是其性格使然。相较之下，习近平则成为更“令人喜欢”的领导人。^[2]美国在政治和经济上的支配地位也许将不再显而易见，但这是否意味着让中国接管舞台，或对广泛的全球自由秩序构成了真正的威胁，仍存有争议。但清楚的是，全球权力的相对转移正在发生，有必要对以往的政治考量进行重估。

2017年2月17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宣布了“两个引导”，即中国将寻求“引导国际社会共同塑造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和“引导国际社会共同维护国际安全”。^[3]这一保证与“吹牛”总统领导下愈发孤立的美国、以不团结为显著特征的欧盟以及俄罗斯的修正主义压力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些声明似乎标志着北京正将一个新的世界秩序提上日程，这个新秩序有可能取代美国领导的现行自由秩序。

认为改进后的国际体系会使威权或国家中心主义的全球秩序成为主导，这成为许多欧美学者和决策者的忧虑所在，同时也使某些人产生希望。虽然中俄两国的“鹰派”声称，民主制度带来了失败的政治秩序，但这远不是全球共识。一场关于国际政治经济体系的未来及其需要变革到何种程度的辩论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