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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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可怜月亏花易残6

谁知这伙骑兵到了邹水阵前立即停住,邹水听到一声啼笑,睁开眼睛一瞧,就见小清笑颜如花的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邹水知道得救了,小清不仅带来了骑兵,还带来了换乘的马匹,所以骑兵规模才显得那么大,他命令部队立即上马,带领众人向北奔去。

这火正是小清放的,她见邹水贸然追了上去,害怕中了埋伏,便缓缓跟随,两支部队相距大约三四里。果然行不多时,便看到大队匈奴人冒了出来,将邹水团团围住。小清大急,本欲上前搭救,可她生性谨慎,跟随李牧又学了不少行军打仗的韬略,远远望去,见邹水还可勉力支撑,便冷静下来。她观察这支部队不像是埋伏,她和邹水出来得非常隐秘,这段时间又没有与匈奴接战,匈奴应该不知道有这样一支孤军,更不会去针对他们,这支匈奴部队是呼呼啦啦冒出来的,阵型也比较散乱,更像是行军至此正在休整,让邹水这个愣头青给莫名其妙的撞上了。

小清略一放心,如果不是针对他们的,对方就准备不足,邹水还有救。她观察这支敌军,约莫有八九百人,赵军全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人,硬拼根本不是对手,怎么办?冷静归冷静,可时间毕竟有限,不一会儿邹水便出了疲像,她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一咬牙,想起自己与邹水的情意,就准备组织部队冲锋,虽然人数相差悬殊,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就算死也要和邹水死在一起。想到这里,她便准备下令进攻,突然心念一动,想起自己与邹水第一次指挥部队作战也是以三百人以少胜多大胜秦军,那次用的是火攻,现在秋深草枯,也正是放火的好时机。于是小清命令部队取出火石准备点火,就在这时,前面一片枯草划过脸颊,她大惊,连忙制止部众。时至深秋,刮得是北风,小清现在在南边,放火不起作用不说,还会烧着自己。小清命令部队向西北行军,绕过了战场,这一耽搁,邹水的情势更紧急了。小清一到位,便命令放火,果然火势一开,敌军溃散,千钧一发之刻救了邹水。

赵军一口气奔出十几里,突然小清勒住了马,吓得后面的部下也纷纷停下,一阵慌乱好歹没有撞到她,邹水不解的问:“逃命呢,怎么停下了?”

小清说:“不对,这里怎么突然会出现一支匈奴部队?”

邹水说:“这是匈奴老巢,遇到不是很正常?”

小清说:“现在大战在即,匈奴人集结在一起,怎么会突然另外出现一支成建制的匈奴部队?”

邹水眼冒精光的问:“你是说?”

小清说:“正是,很有可能匈奴的主力就在附近。”

邹水说:“那李将军岂不就在附近?”

小清说:“不见得,如果李将军已率主力到此,那么匈奴人不敢这样分兵。”

邹水说:“就算匈奴主力就在附近,咱们这点人能起什么作用?”

小清笑吟吟的说:“咱们是起不了作用,这不还有这么多枯草嘛。”

邹水:“不行,万一误烧了李将军怎么办?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

小清一嘟嘴说:“李将军就算探到了匈奴主力,也不会硬碰硬,他那些人马也不够匈奴人围的,放心吧,他就算在附近也是躲着,一定没事儿。”

邹水见小清如此兴致勃勃,不忍心坏了她的兴头,便答应下来,这时他们身处草地的东北部,依着小清的意思又往东走了二十里,这时天已微微暗了下来,邹水本想等到晚上再放火,可是小清说这时匈奴已知晓了自己,不能再等,拖得久了没准匈奴人就会跟上来。

邹水下令点燃火把,将身上没有伤势或只是受了轻伤的骑兵分别向东或向西派出,每隔十余丈放一把火,放火后分散向北撤退,在大草原的西北角汇合。白天战斗中,邹水部下二百人还剩一百一十余人,其中尚有近九十人能战,再加上小清手下一百人,近二百人撒出去,不一会儿功夫,草原上烧出了一条五六里长的火线,夜间北风更劲,火势蔓延更快,不一会儿便发展成一场漫天大火。小清和邹水收拢了部队,看了看映红了夜空的火光,觉得不宜久留,兵锋一指,向西撤退,准备绕道回雁门郡。

一路上小清不说话,邹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贸然开口。小清突然叹了口气,邹水心中又是一紧,就听小清说:“算起来,咱们这是第二次用火攻了吧。”

邹水说:“是,上次是打秦军。”

小清说:“每次用火攻都能取得大胜,上次打秦军是这样,这次打匈奴也是如此,白天也就罢了,敌人就在那里,也是为了救你,可晚上都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还是去放火,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造孽?我刚才没见烧到人,倒看到不少无辜的动物被烧死,它们招谁惹谁了?”

邹水一阵无语,小清这多愁善感的毛病已经发作过好多次了,一年来还是没有改变,忧郁的情绪说来就来,明明是一场胜仗,还在匈奴的地盘烧了一场大火,可还没等高兴,一瓢冷水就泼了下来。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后悔的?难不成站在原地伸着脖子让人杀?可道理没错,要这么劝估计没效果,还容易火上浇油,想到这儿邹水便逗她开心说:“清妹,你知道吗?从小我娘也不让我玩火,说小孩儿玩火容易尿衣裳。”

小清听了扑哧一笑说:“谁知不玩则已,一玩惊人。”

邹水长舒一口气,听她说得有趣便问:“你这说得好有深意,是什么意思?”

小清说:“小时候听我娘说过,几十年前,齐国是齐威王做大王,他刚当大王时沉沦不堪,据说好几年都没有理过朝政,齐国局势岌岌可危,可他偏偏还不让人劝谏他,说谁劝谏他就杀死谁,之后还真杀了好几个劝谏的大臣,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可总有忧国忧民胜于忧患自身的大臣,有一天,又一个叫淳于髡的大臣出来劝谏,他对齐威王说:‘国家里有只大鸟,停驻在大王的庭院里,三年不飞又不鸣,大王知道这鸟是为什么吗?’齐威王说:‘这只鸟不飞则罢,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于是开始整顿朝纲,任用贤良,罢黜小人,一时之间齐国政治清明,诸侯中没有不服的。”

邹水笑了笑说:“原来你把我和齐威王比啊。”

小清一刮脸说:“羞也不羞?人家齐威王是治国平天下,你是玩火尿衣裳,有的比嘛。”

邹水说:“他治国平天下未必有我玩火尿衣裳痛快。”

小清脸色一板说:“水哥慎言,那可是我的曾外祖。”

邹水一吐舌头说:“是,可我是你的情郎,比较起来还是我更亲。”

小清脸一红,眉头一皱说:“你又在胡说了。”

邹水说:“没有胡说,这趟我一回去便要娶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