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软得没力量跳跃
黎烟在安稳的温热中,仿佛置身于一朵云轻飘飘的。
任由沈以珩拉着往前走,他们很快到达收银台,他用那只没牵着她的手在装东西,黎烟犹豫着要不要挣脱着从他手里出来,刚准备动作想用力,就被他偏头望过来微勾的嘴角阻隔,他低声询问她:“要不要吃糖果?”
糖果?
清明薄薄细雨的夜晚,他们躲进凉亭里避雨,望着他严肃沉郁的侧脸,路灯把他的影子越来越长,黎烟摸到口袋里揣着的糖果,联想到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总会吃甜的,她摊开手掌伸到他面前,让他挑选一颗,五颜六色的可爱糖果在少女莹白的掌心莫名多了几分吸引力。
黎烟恍然,一时间时光倒退角色变换。
沈以珩站在超市锃亮的白炽灯下,看着柜台上各色的糖果,下意识就会想到她,这么多年过去,直到方才他终于可以偏头笑着低问她要不要吃。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行动率先点起了头。
他把每种味道都拿了一些,才付款,黎烟看他拿出钱包,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们离得很近,奈何沈以珩高的离谱,以前就有180的样子,这几年好像又长高了。
黎烟转动着的眼珠一个劲往他手里的钱包溜,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她试图踮起脚尖去查看,一个人在他旁边的上演潜伏,以为别人看不到。
蓦得眼前出现一张自己的脸,准确来说是自己的照片。
蓝色底,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巴掌大小的脸白皙透嫩,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这大概是黎烟拍的最好看的一次证件照了,可惜那家店已经找不到了,唯一还剩的一张照片就是沈以珩钱包里的这张。
沈以珩不知道什么已经结完账了,皮夹被拉直摊在她面前,几张卡还有一些现金,一览无余。
他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
黎烟盯着他黑漆漆的眉眼,“现在我知道了。”
现在他知道了,他心里是有她的。
有时候人很奇怪,需要依靠外物来证明自己被需要、被爱,那得不到回应的感情,突然有一天被一些事物、意外席卷而来,就好像终于圆了自己夙愿。
只有在这些事情当中才能感受一些细枝末节的爱。
这个男人的爱是深沉的,她不能因为他不善言辞就误会他,她想也许那些电视剧里男女主因为误会分开的桥段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只是高于生活罢了!
沈以珩帮黎烟提着东西送到家,黎烟招呼了句随便坐就去厨房烧开水去了,他对她这个家已经算的上熟悉了,毕竟早上才从客厅的沙发上醒来。
他打量着这里发现豆腐块还在沙发上,可能她早上太着急出门忘了把被子拿回衣橱里,他想到昨天喝酒的自己,其实他酒量很好,几乎没有上过头,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也没怎么喝过酒,不知怎的昨晚就有点意识混沌了。
但该有的记忆他都有,也许那些难以表达的情感急需一个出口,生性如此,他还是借着绵薄的醉意倾吐了多年的喜欢。
从警局见到多年来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的那一刻,他多么想上前一步拉她入怀,抱抱那个曾经一直追着他跑比她勇敢无数倍的女孩。
可那一刻他连伸手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他突然害怕起来,怕她真的一笑释然,权当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相逢。
“我帮你把纱布换一下。”
小姑娘已经变成小女人了,此时她抱着家里的药箱,神色自然的望着他。
黎烟烧好水,又去了趟阳台把晒干的衣服收进来,沈以珩转了一圈也回到客厅。她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大抵因为职业的关系对这种东西比一般人家熟悉,东西十分充足,只要能能用到的基本都有,处理他手上这点伤绰绰有余。
沈以珩在沙发上坐着,黎烟微蹲着面对他,她安静的拆开纱布,用碘消毒上药水,可能因为刚刚干活的缘故,披散着的长发被他绾成一个松松的髻,有些遗落的碎发自然的垂在两边。
头顶亮白却不刺眼的光晕落在她周身,整个人温婉又柔软。
心软得没力量跳跃。
“嗒!”
烧好的水开关自动跳过去,黎烟手里一圈圈缠绕的纱布也接近尾声。
她把东西分类在箱子里规整,白色的医用胶卷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她直起身来,脚下一滑。
人由于惯性自然的往前倾,沈以珩动作利落地护住黎烟的头,双双落到沙发上,黎烟被他压在角落。
沈以珩手掌撑在沙发后面的扶手上,黎烟的脸近在咫尺,他的鼻尖可以碰到她的鼻尖,在双眼快要失去焦距之前,他微微抬高了头,得以疏通这亲密得令人窒息的空气。
黎烟一颗心“咚咚咚”的在胸腔不知疲倦的蹦跶。
感官被无限放大,鼻尖盈满了他的气味,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这什么姿势啊!
男上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