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星海里俯望的人

☆葬夕十五十七第十一章：星海里俯望的人

若是我生来就注定了一身的伤，我愿你从未出现。

这一章属于美文，写给瓶子。

2017，我十六岁，初中毕业。我们的约定是十年，自2015年六月七开始，到2025年六月七。我等你到二十四岁，这个时间里，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有另一半，等到二五年六月。这些年，当你走累了，回头看看，我还在原地，在等你。

我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我是否真正能坚持到那个日子，我只能尽力去守候。

我不打扰，你有我可以拥有。但如果到了那个时间，我身边的人不是你，我不会回头，请你一定要明白啊。

……

·〉1梦若繁星，你如皓月

风高了，日烈了。

我停在落叶里。风吹起的落叶四散零荡，我只能默默思念着，静静忍受着。

风狂了，日艳了。

我踏着秋叶，同风一起游荡。像孤独的幽魂在人世间流浪，不知何去何从。我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太迷茫，被这世俗愚弄却无法自拔。

日太烈，我心太大；风太狂，我心太乱。始终看不清自己，始终不曾找到你。自以为很执着，却让你迷失在人海里。每一次返身想跨越山海去到你的身边，可我会被你阻隔在限距之外，我便只好停留在原地……犹豫。

逝不去的岁月叫明天，逝去的日子是昨天。昨天我失去你，今天才怅然发觉，可明天我是否能把你找回？明天永远都是空白，时光不许我写下美好的祝愿。我走遍故国小城，自己却迷失在岁月里。站在时间的沧海里，一无所有，只剩迷惘。迷茫的看着瀚海尽头。

风止了，日炽了。

天地怆然，岁月悠悠。亘古的流里，我左顾、右盼；东张、西望。顾不到你的身影，盼不到你的笑声；张不到你的容颜，望不到有关于你的一切。独留我在时光里游荡。执着到最后却成为痴心妄想，深爱到尽头却成为一厢情愿。

我这迷惘了太久的心，沉在九幽里的岁月太过漫长，等我醒来的时候，早已不复当年。我身边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没有几个依然在坚守。我于是知晓，这世间的感情就是被一次次的伤害，却仍然在所不惜。我于是知晓了爱情盲目，早已没了自尊可言。

云盛了，日昏了。

泪水滂沱，心寒三尺。说不尽甜言蜜语，数不尽对你思念，立不起海誓山盟，等不到海枯石烂。对你，我立不起誓，承不起诺；我怕，怕岁月让这一切都变成笑话。

心不变，对你依旧，又如何？你不在畔，对谁哭诉委屈？只能坚强的流着泪，坚强的抹着泪。待泪干了，又如昨。

我把这整片心愿都葬在无情海里。然后这整片海就沸腾了，卷起滔天浪花。这整片海就变了颜色，再不是当年。你看，那漫天星光都是我为你点亮的。为了点亮这三千三百三十三颗星辰，我耗费了三生三世的时间，用尽了我一身的精力，可你却不曾抬头看这浩瀚。我落下九天银河，身躯着了火，这光芒穿透了整片星海。你，看得见吗？

原来我就是这星河之神，最灿亮的星。可当我的身躯都燃烧，变成无数个碎片，带着我的一点星光，坠落到这天地间的各个角落。每到星光璀璨的夜晚，这世间就亮起无数个我，要去寻找你，要去照亮你。

那满天的星光是我身躯里的光，要去接引你啊。

于是，我明白了，我生来的使命便是去找寻你。

天昏了，地暗了。

大雨阑珊，天冻七尺。落不尽冥雨成悲，流不尽为你心血。我在人海里沉浮，想要登上最高处，让你看到我，我也找到你。沉浮！沉浮！沉不到海底，浮不到山巅。

我于是走在人海里，步步彷徨。

我看见镜子里的人，被这一场劫难刺得伤痕累累，忘了最初的信仰，丢了初衷。

我曾多么容易就可以拥抱你，却缩在了现实之后。

我曾堕落逃避过，我曾失望失落过，我曾犹豫彷徨，我也曾沮丧哭泣过；我曾多么真挚追寻过你，我曾以为我这一生非你不娶，我曾以为我能承受现实跨越时空去接引你，我曾以为我会像童话里最终将你打动；我曾以为数十年后我们会白发靠守，我曾以为你一直在等待。等待真正的时候，可以说天长地久。我曾以为你并不是不爱我，我以为你是在意我、保护我；我以为这一生虽然磨难重重但结果会像我想象的那样。

可我被现实一次次打败，可我被自以为是一次次摧残。我所想象的一切都不存在也不会变成现实；我所坚守的那份爱到了崩溃边缘，我所守护的信念湮灭了；我的路没了结果，我的心没了房客，我的爱没了支撑。

你告诉我别将一切浪费在你身上，你告诉我我会遇见比你更好的女孩，你告诉我不喜欢；你让我绝望了。我这心口的伤记该怎样愈合？

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是因为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被惊动，不想再这样下去，想要放手一搏；我不知如何哄女孩，如何真正坚强笑，我不知我的路要怎样坚持下去。

没有了你，我没了方向。我不该妄想这一切，我不该盲目以为。你看我微笑和煦、蹦蹦跳跳，你看我玩笑开心、傻傻呼呼。你能知道我内心的痛吗？

我只能努力向上升腾走到尽头，我只能关上心灵登上顶峰。我也只能，将所有都去追逐梦想，可是到最后，我又该怎办？

你，是我一生追求的梦啊！

我于是在人海里越走越痛，最后蜷缩在人流中央。

一六年写，一七年改。

·〉2在星海里俯望的人

我想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以和你一起去远方。去踏破山川，去践碎尽头，去看最美丽的风景。

我要在海底捧一把沙，让它在指隙间滑落；我要在山巅折一支雪莲，让它在手心里绽放。我要在无际的草原上，追寻你的风筝；我要在无垠的星空里，找你最爱的那一颗。我要与你看最美的夕阳，拍有你的最美的风景照。我只想找到你，想在你身畔，去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去看你想要的风景。

我想在无边际的沙漠里，找一个绿洲。在密林的树梢，看朝阳，与同风沙；看落日，与同霞空。悠悠黄沙里，晚霞万里；清冽镜泊中，残霞渲染。万里长空，我与你共赏；无垠沙海，我与你前行。即使刻在沙砾间的脚印在下一秒就会被流沙覆盖，也在所不惜。

当我们的容颜被岁月划伤，当我们的青春在流年里枯萎，当我们的童心在时间里被磨却。当我们，在轮回里斑驳，我会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一起老去。

如果我们的灵魂可以被风带起，我愿拉着你，去我们曾去不了的地方，去我们曾去过的地方。去看沙漠里的花开，去看天堂大门上的玄妙花纹，去看上帝的脚趾是不是有我们一样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看地狱的样子，去摘黑白无常的帽子，去揪阎王的胡子。

时间，沧海化桑田，青木化腐朽。某一天，我们都会被时间带走，都会被岁月埋葬。即使巍峨豪华的宫阙殿宇，依旧只剩下历史的遗骸；即使是那掩藏了数个世纪的矿土，也在不断的更新，翻涌。即使这世上没有亘古长存，但你的身影已在我的心里成为亘古。因为即使是到了我的世界覆灭的那一天，你的影子依然还在；即使是我的世界山崩地裂，你的影子在我心里依然会站在最后。

你看，即使是海枯石烂，依旧有一个人，会站在世界的废墟里，看着你。哪怕他早已成为一具破碎的骸骨，哪怕你还陷在凡尘里无法自拔，他仍然在看着你。站在奈何桥边，坐在三生石上。他的脚尖就靠着冥河的浊水。他在看着你，看你一次次地饮下那女人的茶，看你一次次地跳入轮回。他用的是无尽的孤独来守候着你。当你的魂魄不再是当年以后，他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冥河，让他把自己的身躯，以及那沧桑了很久的灵魂，腐蚀殆尽。

你看，那在星海里俯望的人，他的目光比星海更深邃，比时光更久远。当尘俗喧闹的时候，他只能默默的在星海里凝望。凝望那天，天便破开；凝望那地，地便塌陷。凝望那火，火便暗淡；凝望那水，水便逆流。看汪洋，它沸腾；看山川，它崩裂。看云，它散；看风，它止。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用他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注视和凝望着你。只能极力隐藏着那炽热的目光，不让它灼伤有关你的一切。

你看，我独坐在摩天大楼的尽头，竭力仰望着天际那片星海。那是无数朵绽放的花朵，在他身边拼凑着绝美的神话。那么渺小的微光却组成了那么灿烂的星海，那么微弱的光点却汇成了那么浩瀚的宇宙。

我面对着幽寂的星空，去找寻那个人。

他的身影就隐藏在那片星海里，即使千亿光芒依然无法将他照亮。后来我知道，他只想静静的看着你；后来我知道，他就是我。

我想在苍老的时候，牵你的手，一起看花败。

我要在茫茫凡世里，找一个人。给她我所能给予的，给她我所能拥有的。把每一样给她的，做到最好；把每一样她给我的，用心呵护。

一六年写，一七年改。

·〉3请恕我无知

你我年少时斑却的记忆，正静静的躺在灰暗的天宇里；你我曾经失去的岁月，正沉沉的落在广袤的风沙里；你我过去相伴的回忆，正如影随形的在我心里喧唱。唱什么呢，唱过去；诉什么呢，诉遗憾；哭什么呢，哭一厢情愿。

我把你丢在现在，你把我丢在自认识你到现在，甚至以后。而时光，把我们丢在天昏地暗里。

天很暗，大雨将至；光很弱，遮天蔽日；风很小，凉爽如秋。我依旧站在时间之外，我仍然站在宇宙之中，还站在你我之间。我孤独，我沉默，我心伤。待秋风起，你是否会想起我；待爱得到，你是否会忘记我；待容颜老，你是否会想念我？请恕我蒙昧无知，请恕我愚笨迟钝，请恕我睥睨若狂；我不知你心何处，我不识你情归方，我不明你人低调；请恕我……无知。

天穹低沉，大雨不至；日暮昏黄，天际阴白；乾坤不明，朦胧深色。我殷勤地盯着惆怅的影子，我怔怔地看着想念的叶子，我默默想着处于过去和未来之间的那张脸。冷风起，把发缭乱；寒雨下，把身淋漓；夜色临，把人模糊。乱发在冷清的店场里，披发在湿淋的道路上。短雨休止，只剩满街憔悴了的叶子；零风蓦息，只剩街上空荡了的路口；灯光明灭，只剩街头孤寂了的背影。

我们是时间的异地者，互相不知道过去；我们也曾是岁月的徘徊者，彼此不了解以后；我们却又是青春的完美者，互相不明白现在。我们把过去回忆，把未来憧憬，却被现实迷失。

你是否在寂寞的路口彷徨，你是否在飘摇的灯下犹豫，你是否在零散的梦里踌躇？请恕我不知你的朝阳，请恕我不知你的选择，请恕我不解你的一切!

你又是否在沧海里沉浮，似无根浮萍孤单流浪；你又是否在黑夜里前进，如失明老人坚定不退；你又是否在人海里思考，若万古岩石幽幽凝望？请恕我淡定从容，请恕我恋恋不舍，请恕我不解求疑。你又是否在地狱里匍匐，让泥泞满面；你又是否在人海里呆愣，使白丝满头；你又是否在天堂里奔腾，纵时光荏苒。请恕我太烦，请恕我神经，请恕我病态。

我这入魔的思想，反射的太缓慢；我这着魔的心脏，发现的太从容；我这如魔的行为，做作的太庄重。我这从凡世里凝来的身躯，太早遇见你；我这从九幽中汇来的灵魂，太早看见你；我这从血污里长成的心脏，太早发现你；我这整个人，都太早站在你面前。

我终还是羽化成茧，终还是坠落成星，终还是成为流星里的一抹碎片；从你的世界路过，带走如疾般的心心念念，留下了一身的伤。

我在我的心里铸起一座城，去守望一个未知的结局。这整座城被我以心血浇筑，烙上了我一身的纹路，刻上了我一生的感情。每当我游离在现实与想象之间的时候，会在某个瞬间被某个场面猝不及防的击中。我只好缩在角落里不让疼痛喊出声。我心里城池上的青石泥砖、白瓦木梁便一块块剥碎，成为齑粉，去撒在伤口上。于是我这座城建了一次又一次，塌了一次又一次。

我于是明了，那城在我生来便存在，因为我生来便拥有一身的伤记，像极了它砖瓦上青苔生长的脉络，纵横蜿蜒，无始无终。我于是成为这座痛之城的主人，它便跟着我，随着我的伤口蔓延而塌陷。我于是明了，它的每一次坍塌，便注定了我要次次将它重塑。

我于是明了，我是那城中蕴生的光点，是从九天落下的星光，落在这万丈红尘里面。我的每一次停驻、每一次返身、每一次回首，都是我疼痛的因。我回望这背后的艰辛苦楚，最后被大雨淋湿了妆容。

我于是明了，我是那城中独尊的佛像，是数个轮回之前的苦行僧，走在这滚滚红尘里面。我的每一次驻身、每一次思虑、每一次虔念，都是我疼痛的果。我凝望这面前的百般磨难，最后被痴妄卸掉了袈裟。

我于是明了，我是那城边孕育的顽石，是生于盘古之心的蒂结，埋在这幽幽红尘之内。我的每一次静默、每一次坚守、每一次风磨，都是我百世的兆。我俯望这周身的千灾万难，最后被树根穿破了心胆。

我终于明了，我这一身的孽，早在鸿蒙之初便已被这天地之神惦念。我便在这人世间轮回到这一纪元，如今的三百三十三世，历经了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年的劫难，建造了三千三百三十三亿次城池，埋进了我一生又一生的罪。我每一次的怨念孽记便化成一条条青苔脉痕，攀生在这古老而又崭新、空寂了数万年的城上。

我终于知了，我这座城终会同我一起燃烧，化成一道贯穿天际的流光。将这整片星海点亮，照亮我在星海里的身躯。让你看见，那个俯望了千百万年的人。

我终于知了，你于我，不过是一个念想，是我守了一年又一年的人儿。

请恕我还在幻想，请恕我仍在停留，请恕我还是没有找到你的星辰。

我走过重重山海，也翻越座座川河，脚掌的茧长了一层有一层，却还是未找到你。

请宽恕我对你的一切不满，请饶恕我对你的一切迷恋，请放恕我对你的所有思念。

请恕我……无知。

一六年写，一七年加。

·〉4君变流光化泪落

我从混沌里醒来，生下来，眼前便蒙了一层迷雾。颠沛了十几年，太早遇见你；走走停停这几年，又回到了原地等待你。我这眼前的雾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它便笼罩着我。我一步一伸手，走了这么久，又回到了那片冰冷空间；我于是明白了，我这眼前的障便是你，是你要我找不到你。我于是变化成烛，就停在原点，要再见到你。我便被风雨磨成石，做了一世的望夫石。

我这一身的血，沸腾了太久，早晚有一天，它会冷却下去。然后我便拖着残败的身体，回到我的路上。有人在那里等我，我不可以像你一样让她等太久。也许，我只能触到那个人所留下的余热。她像我一样，等不到天荒地老，等不到石烂海枯。我便生长成一棵树，扎根在我寂静的空间。凝望你的方向，也许你仍在前进，不知道我已不见；也许你会回来，但我已离开你的路，回到了我自己的世界。若你顺着我的脚印来追寻我，你知道这棵大树是我吗？它枯萎了又繁荣，凋零了又绽放；它不可以说话，也不可以移动，就那样看着你，默默的想着你。

我这满身的伤，存在的时间太长，长到我都忘了我。我于是饮下那老妇的酒，陷进轮回，要将这一身的疤褪去。可疤没了，仍然有痕迹嵌在我的魂魄里。我只好一世又一世，要脱去那痕迹；可每当我重获新生的时候，又忘了最初的信念，又再次去追寻你。于是又在相同的位置，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我们这世间人太多，一旦错过，就再难找回。我只好一步一回首，去看你是否还在我的视线里。若我们还是错过，我就踏上最高的地方，等你来找我。我不敢呼唤你姓名，怕发现你不想回到我左右。我只好就那样守在那里，把每一个想爬上来的人推开，我怕这位置人太多，你看花了眼，就再一次错过我。可我等的时间太长，我推开的人又一个个爬上来了。我只好建造一层又一层梯阶，建造一座浮空的宫殿。我就坐在殿门口，等你从我所建的梯阶走来；若来的人不是你，我便让他跳下去，别挡了你的路。可我等候了太长时间，我便只好去寻找你。可我怕你在那边听说我在这边建了座宫阙，知道了我的方向，会来找我。我只好又将它毁掉。可我在人海里建了一座又一座宫殿，也一一将它们毁掉了。我走遍这沧桑人海，你在哪呢？

若我生来便注定了一身的伤，那我便偷来那碗酒的配方，去忘掉这一身的痛，还有那疤痕的来历。可后来我发现，那酒只有在桥上喝那老妇的才能忘，我这盗版的呀，很苦，却什么也忘不掉。我只好等在那桥边，候着你。累了便在桥头边的大石上坐着歇歇，痛了就喝一碗那老妇的酒。后来，老妇走了，换来那舀茶的女人。可我不爱喝茶啊！我便在那石头上坐了一世又一世，看了你一世又一世，我的伤也痛了数个轮回。等我义无反顾跳进那河里，我这一身的伤痛就成为泡沫，他们一个个从那忘川河里升腾起来，带着我这一身的印记成为这九幽的星海。我的笑、我的泪、我的狂妄、我的执着，我这一生的景啊，都成为这幽冥的梦幻。有那么三两个在你脸上破灭，你还记得那画面里的人吗？到最后，那些星辰一个个都破碎了。我这一生的梦啊，终成为一场幻灭；我这一生的守望啊，终还是成为一世空想。我生时便碎裂的心呐，每当见到你，每当想起你，这端口便隐隐作痛；我缝缝补补了半辈子，却到死都没有愈合。我这一生深爱着的女孩啊，到如今，你还记得那个陪你走了三年，却又被你丢在半路上的人吗？

我守望了一生的心愿，成为宇宙空间里的一颗星石；剥落成光，坠落成星。我这追随了一辈子的郁结，围着这整个星球绕了一大圈。然后找到那个女孩的一世又一世，却仅仅是在你十六岁的年纪，给你看一场流星的梦啊！

十六年前的二月五，那个南方还在晚冬的日子，我跨越时空来到你的世界。十六年，五千八百四十天；遇见你，用了四千三百八十天；陪伴你，用了一千零九十五天；还有三百六十五天，我徘徊在崩溃边缘。这一年，我开始发疯了一样地想你，每看见一个女生，就想到你；这一年，我开始忘了去找你，每路过你走的街口，停驻了就返身；这一年，我开始没日没夜的疯癫，每到夜深人静，就害怕被忘记。我开始魔一样的张狂，开始疯一样的痛哭流涕；我忘了我的路该怎么走，我忘了该怎样坚持我的守望，我忘了该怎样去追寻你！我开始不断癫狂，去缓轻我一身的痛；我在世人眼里放肆的笑，对这他妈的世俗不屑一顾；我越来越躁动不安的心，有太想你，太心痛。

我终还是走在人海里，泪流满面。

写于二零一七年阴历二月五日

·〉5守望者已死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坐在家门口。

我一个人在那里，抬头望着这天空。我一直望着这天穹，它有一块是没有云的，不是白色，不是白茫茫的一片。是蓝的，是蓝色。

如今想来，我不知我为何会一直盯着天空看。但我记得我就是那样看了，看了很久。

那应是我八九岁时的事情，有人会问我为何会记得这种小事。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是因为我看到了一样东西，天穹之外的东西。

我那时的视力非常好，好到如今的我想再有。

我见到的应是一块石头，很大的石头。长方形的，在那层蓝色之外，横距在天空之外，在宇宙里。我看见它缓缓运动，直到被云层遮挡，再看不见。

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我发现没有其他人见到。且我之后想过，是否是天外乱石，贴着地球，在它的引力下在外层领域中运动了一段时间。可是，若是如此，新闻应会有报道啊，可我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件事的消息。我开始怀疑，它是否是我的幻觉。

只是，这件事与如今隔的太久。我再想起，写在这里，我有点不确信它是否真的存在。

但是，在我的意识里，有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我如今的记忆里，我曾想过那巨石落在地面上，是多大。我当时所想，我见它在天外是那样大，若是在地面，应能压住我那整个村落。但如今深想，月亮都不及我意识里的那么大，把两个月亮放一起，才仅仅有那巨石的宽，不及它的长。

所以，它若落在地面上，会有多大，压住全中国么？

所以，我越发的不确定它是存在的了。

可是，我记忆里是有这件事的啊，它是发生过的啊。

我想，它是我未来的指引，但我不知它的意思啊。

后来我来到这小城，来到你的世界。我看见你，是课堂上的惊鸿一瞥。

后来我开始注意到你，开始在意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为你付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你跟我的情绪连在一起。

月老从我的脚踝绑着一根红线到你的手指上，没有红线从你那里出发到我这里。所以我是单相思，所以我是一直在向你靠拢却不得善终。

我看见一片星河闪烁，数万颗星点汇聚成一缕光带，围绕着地球大气旋转，星光熠熠，萦绕流转。一颗颗星石连通，成了数万缕丝芒，从宇宙深处蜿蜒而来，连通地球之上的，那片水霜旋转而成的白色气旋。

我看见梦里的一块星辰踏着那条星路降临银河，顺着那道光带到来。那颗星辰散发而出的光芒从九天而降，在我的脸上勾勒了一片大山，是他身躯的洼洞光芒明灭而成的。那么多的坎坷坑洞，那么多的伤痕刻迹，他该要多煎熬，才能从我的梦里来到我的世界，来到现实。

我看到那颗星辰之后的空间，层层云海汇拢，像是一口通天的大井，色彩斑斓。

那颗星辰来到我面前，在我眼前。

他碰到我的发尖，连着我的身体，带来一种来自灵魂的奇异感觉。

但在那一瞬间，整颗星辰幻灭，变成无数星点，从我的眼前升起，融汇天地的星光升腾而上，连着那片光带丝芒集聚，离开地球表面，成了一片光阵，从太阳星系离去，到达星海深处，消失不见。

我看见我脚踝的那根红绳在他触碰到我的那一刻崩断，顺着星光到了那星海深处。

而后我看见这片世界崩塌，光怪陆离的大陆搓捻，突然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我看见窗外的阳光照射，树木葱茏。

是梦，是幻，是假象！？

而后当我再次坐在摩天大楼的沿边，当我再次仰望那片星海。

隔了两年再见那星河之神。

他还在星海深处，梦里的那颗星辰在他的周身旋转，点亮了他的身躯。

我看见他的身躯没了心脏，失了魂魄，我看见他的眼紧闭，再不俯望。

我看见那片星海黯淡，光芒上锈点斑斑。我看见那颗星辰从他那里受了使命来我身边，斩我的线，再回到他面前后，却看见他不再俯望的身体，发现自他出发的那一刻起，星河之神就闭上了眼，而后他的身躯终于冰冷。

我看见在他手心里的，一截红绳。

守望者已死，星辰坠落。

写于二零一七年六月，结束。

……

我不怕孤独，但不想孤独。我只愿我这一生的路不会太坎坷，不会太单独。

2016自我收到瓶子的生日礼物，我这心就开始暴动。

而如今的2017，我要毕业了。你与他也将走在人海里去彼此信任。

我不做第三者，也不再能守候你。你的身边有他，我不该出现。

我站在月鸿山上凝望天际的那一片朝霞，我可以，望见我这一身的伤口，是在霞光里结起痂。我可以，做那藏在云彩里的金阳，可以把一身的心心念念燃烧，去点亮这苍穹。

我可以，不彷徨，不害怕被遗忘。

如我所想，我需要去狮山之巅，要去见见那石刻。它决定我是继续这条跟你有关的路，还是超脱原有的这条路，迈向那条没有你的路。

不管未来我是走哪条路，这都是我的路，我要走的路，要去前方，不可以后退。

只是，即使是原本的路，可能也不会再有你。是跟你有关，但不会有你。

所以我说：

从今以后，昂首向前走。不准回头看，不准偷偷想念。

红绳断了人离故，再不许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