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让子弹飞一会儿
“不战而逃，你真是丢我们家族的脸。”
老马丁拖着剑走到艾伦的身侧，抬起手猛地按住艾伦的肩膀，嗟叹道：
“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的孩子。”
艾伦痛的龇牙，微微倾斜着自己的肩膀。
此时，老马丁才注意到艾伦愈合的手臂，拧眉间张了张嘴。他本想问艾伦，可在如今的处境下，这已经不太重要。
“老家伙，他们都死了？”艾伦邪瞟前方的恶龙，讽刺道∶
“我劝过你们，可你的执拗害死了那些士兵！”
“砰！”
老马丁闻言后，狠狠地拍打艾伦的肩膀，骨头碎裂的声旋即传出。
艾伦身体一歪，直接踉跄几步栽倒在地上，右肩仿佛被一块巨石所击中，痛的他不忍倒吸一口后，愤懑的抬头瞪着老马丁∶
“你就是个疯子，拿着所有人的性命去赌绝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维克多，我没有害死任何人！这是他们自己的抉择。”
老马丁盯着艾伦碎裂的右臂，压低嗓音吼道。
“那我呢？这不是我的意愿！”艾伦颤颤巍巍的站起，右臂传来滚烫酥痒的感觉时，他右臂处的伤势已然恢复大半。
老马丁的眼皮一跳，粗暴地攥住艾伦的右臂，沙哑道∶
“你有事瞒着我，如此可怕的恢复能力，我都无法拥有。”
艾伦喉咙滚动，偏过头没去回答老马丁。
“呵，你的意愿是什么？是想和那个叫做安娜的女孩厮守在一起吗？
维克多，没有老子，她都不会正眼看你一下。家族给了你地位，可你却视家族为牢笼。”
“哈……哈……”
艾伦短吁一口冷气，低沉的笑出声。
老马丁失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前方的恶龙，在寒风卷起他的衣氅时，他一把推开艾伦，不屑道∶
“逃命去吧，离开西境。断剑无法重铸，沃格特家族亦将堕入凡尘。”
艾伦踉跄的后退几步，回过神来以后瞅见老马丁远去的背影。
这个老人双手握着断剑冲向巨龙，就像一位迟暮的战士一样。
艾伦知道老马丁在为自己拖延时间，面对着一个不争气的孩子，这个老头儿选择了妥协，他又看向目光懒散的黑龙，低头间陷入短暂的挣扎。
当黑龙煽动肉翼的时候，艾伦抬起枪瞄准黑龙，直接扣动扳机，整个人随着反作用力震动，硝烟遮挡住他大半张脸，他扯开嗓子冲着老头儿吼道：
“我的确是一个惜命的人，可我绝不是那种踩着老人的血与骨求生的无耻之辈。老头儿，我告诉一个秘密。”
艾伦说到此处，咧开嘴露出诡谲的笑容，“我其实是一个不死者。”
“不死者？”
弹丸搽着老马丁的侧手边飘过，在黑龙坚硬的鳞片上爆裂开。
老马丁侧转头，瞪着眼道：
“你不是怕死吗？为何不逃命去？狗屁的不死者，蠢货！”
“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喜欢欠一个陌生人的恩情，更不喜欢踩着一个老头儿的尸骨而苟活，这样活着不踏实。”
艾伦晃晃头，从硝烟中走出，活动着自己的筋骨。
以他如今的处境，死亡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噩梦，他可不想因一场噩梦从而没骨气的活下去。今后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逍遥日子。
“陌生人？”
老马丁听到艾伦的话，失神片刻后悲怆的大笑起来。
“维克多，你一直都没明白，我所作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为了沃格特家族的未来！”
话落之时，老马丁和黑龙重重撞击在一处，滚滚浓烟伴随着炙热的气浪轰隆隆的以老马丁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艾伦脚步几个踉跄后，身上立即出现被沙石刮伤的痕迹。
他立即压低自己的重心，抽出匕首斜眼瞟去，努力前行间，周身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并在一瞬间，他体内充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维克多，逃命去吧！”
烈焰正中出漾出一道嘶吼声，此时的老马丁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他希冀自己的孩子能够继续活下去；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懦夫。
艾伦痛苦的倒吸着冷气，伤口不断地愈合，可在蔓延的火势中，新的伤口又快速形成，他握着左轮不顾一切的冲入，依稀的看见老马丁的背影后，扯开嗓子眼大吼道：
“你懂个屁，女人都明白寄语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岂能把你一个老人当依靠。
呸，即使要逃命，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拖延时间。记着，我不喜欢欠人恩情，特别是这种无法偿还的恩情。”
“哈哈，维克多，我承认你是沃格多家族的男人。”
老马丁露出洒脱的笑容，单剑一挥时，剑锋沿着星铁一般的鳞片刮过，迸发出大片的火星子。他的背后撑开偌大的火翼，衣裳在滚滚热浪中尽数焚毁。
黑龙传出不满的咆哮声，这蝼蚁般的老头儿竟然能咬他一俩口，它郁闷间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咬住老马丁手中的那把断剑，坚硬的牙齿在须臾间崩碎断剑。
锋利的剑片迸射间割伤老马丁的脸庞，他一惊就是看见黝黑的举爪向着他猛然抓来，不由急忙侧转避开。
黑龙见没有抓中老马丁，愤懑的从鼻腔中喷出炽热的气息，大步的逼近老马丁。它并打算直接咬死老马丁和艾伦，而是有意戏耍俩人一阵子。
老马丁背靠在凹凸不平的石碑上，右手摩挲着脸上的狰狞伤口，苦叹一口气。他没想到蛰伏在银喉深渊下的黑龙居然如此强大，否则绝不会贸然前来。
正当他悔恨的时候，不远处的烈焰被一只手臂拂开。
老马丁睁大眼睛，目视着艾伦踩着火苗从浓烟内走出，心头隐隐触动。
“看来，我即使想逃命，你也没能力帮我拖延时间。”
艾伦瞅见老马丁的狼狈样后，转动弹巢，等黑龙扭头看向他的时候，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抬手向着黑龙扣动扳机，咧嘴道：“让子弹飞一会儿，然后射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