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循环
“我查到了。”
当布兰琪从书库中返回房间，带来了吉恩期盼的消息。
“【真空箭】算不上最罕见的技能，但也绝对不是大路货，属于‘较为稀有’的强大弓手技能。”布兰琪背诵着书中的内容，“但对精神力要求比较高，一般要到中级弓手才能完美掌握。”
“哇哦！稀有的技能！”吉恩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捧起了散发着青光的技能书，凑到眼前摩挲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一只苍白的小手忽然按在了书皮上。
吉恩愕然抬头。
“吉恩，我劝你先别急着学。”布兰琪皱眉道，“我的后半句话你没有注意听吗，这个技能‘一般要到中级弓手才能完美掌握’！”
“我听到啦。”
“那你确定你明白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吗？”
“呃……还有深层含义？”
“有，而且很重要。”布兰琪神色严肃，“这是一句警告，就是告诫你，最好等自己成为中级弓手再学习这个技能，否则可能会遇到大麻烦！”
“什么麻烦？”吉恩一愣。
“你可能这辈子都止步于此，永远再也无法变强了……”
看到吉恩诧异的眼神，布兰琪很快明白眼前的红发男孩缺乏最基本的理论支撑，所以很可能无法理解，甚至以为自己危言耸听！她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得先告诉你冒险者的基本等级划分标准，四大职业都一样——觉醒了光之印记就是‘见习冒险者’！完美掌握3个技能就是‘初级冒险者’！完美掌握6个技能就是‘中级冒险者’！而完美掌握10个技能，并通过实战考核，就是‘高级冒险者’！”
“你应该发现了，我一直在用‘完美掌握’这个单词，那是为了区别于另一个词——‘铭刻掌握’。”
“技能的本质是前人智慧的结晶，过去的冒险者们，从无到有一点点摸索如何运用女神赐予的独特力量——战气、精神力和魔力……他们把驱使这些力量发挥出强大威力的具体方法，记录在‘星辰’之中，而后人只要把星辰依样画葫芦的铭刻在了自己的光之印记上，就能够直接掌握相应的强大能力……人类用这种方式一代代传承着与魔物斗争的智慧！而这种掌握方式，就叫做‘铭刻掌握’。”
“但每个人的情况终究有细微的不同……铭刻掌握的技能虽然大多数能使用，可并不顺畅，威力也达不到原创者那么高，甚至有的还会对身体造成轻微损伤！这就需要你去一次次的使用技能，与它磨合，适应力量的运转方式，直至最终能够非常轻松的使用……到了这个阶段，就叫做‘完美掌握’。”
“此外有一个规则是，只有完美掌握了一个技能，才能铭刻下一个技能……这是光之印记的特性决定的，没有任何例外。我目前的状态，就是完美掌握【魔力之手】，却只是铭刻掌握了【火球术】，正在努力练习后者中。”
“吉恩，你设想一下，如果一位弓手的第一个技能就铭刻了【真空箭】，那他身上会发生什么？”
吉恩听了一大段话，满脑子正都是新奇的概念在飞舞，忽然听到魔法少女的提问，下意识答道：“哦，他只掌握1个技能，那就是见习弓手了，那么，要中级弓手才能完美掌握的【真空箭】他应该是无法完美掌握的，不能完美掌握就学不了下一个技能，学不了下一个技能他就……他就……”
红发少年渐渐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他猛一拍手：“所以这是一个死循环！他会永远卡死在见习弓手这个级别！”
灰发少女扬起嘴角，露出“你可算开窍了”的表情。
“难道这是奥利弗的阴谋？”吉恩忽然惊呼起来，“他想让我永远卡死在见习弓手？他想断送我的光明未来？”
这个猜想让布兰琪也是眉毛一挑，她之前没想这方面。
“应该不会吧。”灰发少女迟疑道，“学习技能要循序渐进，第一个从最基础的开始，这算是冒险者的常识了……就为了赌你缺乏这项常识，赌你会不经询问他人就莽撞使用，就付出一本‘稀有技能书’这样昂贵的代价……就算是帕顿家族的长子恐怕也会心疼的。”
“何况你们的矛盾也没有这么深啊，这座塔里的所有学徒都知道你不会在这里久留，很快就会被葛兰殿下接走……既然你早晚会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没必要这样做吧。”
“那是你不知道奥利弗的小心眼。”吉恩咬牙切齿，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但他很快又拍手大笑起来:“可惜！他还是被我……哦不，被我们两个识破了！这可真是付出双倍的损失，却没有一点获利！这是智商的胜利！我才不会是被卡死在原地的蠢材！”
“呵呵，某人可真聪明啊。”布兰琪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了。
因为某个红头发少年根本没意识到，因为无法完美掌握某个技能而卡死在原地的人，在他的眼前就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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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吉恩的房间里。
[真空箭的技能书，就算现在不学，但它依然珍贵，等我自己变强一些的时候，就能用得上了……]
红发少年这样想着，美滋滋的把技能书藏在箱子里。
然后他抱着厚厚的深红色书籍爬上了床。
这本《半兽人帝国之陨落》，已经被吉恩定性为奥利弗为了拉近双方关系、消除自己的戒心才送的礼物……但不得不说，它的确是很对吉恩的胃口。
吉恩觉醒了与大多数弓手不同的特殊印记，此刻最希望了解的就是关于特殊印记的知识。管他是奥利弗的爷爷，还是约翰威廉珍妮的爷爷，总之只要能解答吉恩心中的疑问，就是好爷爷！
对着床头的松脂灯，吉恩又一次翻开书本阅读起来。
其中一段出现频率很高的话渐渐引起了吉恩的注意，它们出现的段落各不同，但意思大同小异。
“我发现特殊印记的拥有者，有时候真的不必受人们熟知的某些规则限制，就比如那些号称要‘高级战士才能掌握’的技能，其实我早在初级时就达到要求了……我开始后悔自己当初铭刻的几个弱小技能了……唉。”
“这些该死的技能‘星辰’，铭刻上去就抹除不掉！这意味着我有限的技能位置还要被几个垃圾技能占据……要不是它们拖累我，上一次我就能敲碎格鲁鲁的脑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绞尽脑汁的思索他躲去了哪里……”
“传奇……我距离传奇就差那么一点了，我已经感觉到了那层隔膜！可是就是无法穿过……好吧，我知道自己差在哪里，真是后悔，年轻时不该听取那些狗屁的说教，什么‘学习技能就要循序渐进从基础学起’……狗屁，都是狗屁！时光过去，就再也无法回转了！”
“起点就低，未来又怎么可能高？真正的强者，每一个技能位置都无比珍贵，都绝对不能浪费在低级的基础技能上！让我重来一次，我一定能成为传奇！”
看着这些话，吉恩渐渐呼吸粗重起来，眼神不自觉的瞥向了不远处的储物箱子。
拥有特殊印记的人……
从一开始就该学习强大的技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