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岛上的生活

忙碌的第二天早早地来了。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梢，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进帐篷里。这比房间里的阳光更容易把人叫醒。提提第一个睁开眼睛。她躺在草袋子上，看着斑驳的光影伴随着摇曳的树枝在白篷布上翩翩起舞。过了一会儿，她爬到帐篷口，探出脑袋，深吸了一口晨间湿漉漉的空气，耳旁树叶沙沙作响，还夹杂着细浪拍岸的吟唱声。这时，她听见旁边的帐篷里有人讲话。他们也醒了。“约翰！”“嗯。”“我们在岛上呢！”“当然啦，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睡蒙了，还没缓过神来呢。”

“嗨，”提提大声地说，“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

约翰和罗杰爬到了帐篷口。

“苏珊呢？”罗杰问。

“她还在睡觉。”

“才怪呢！我已经醒了。”苏珊在草袋子上翻了个身，又揉了揉眼睛说，“现在几点了？是不是该去取牛奶了？”

约翰爬回帐篷里看了一下他的手表。不对！现在得改口叫“航行表”才对，因为约翰现在是一名船长了。

“六点五十七分。”约翰说。他本来想报船上时间，但他需要花点工夫换算一下。

“不知道农场的人挤好了牛奶没有。”苏珊说。

“我划船过去看看吧。”约翰说。

“等等，”苏珊说，“这次咱们大家一起去。一来可以熟悉下路线，二来可以让农场的人认识我们。这样，以后不管谁去取牛奶都没问题了。”

他们穿好衣服，然后去岸边简单梳洗了一番，刷牙、洗脸、洗手之类的。准备好之后，船员们穿过矮树丛，来到了小岛南边的秘密港湾。燕子号小船正静静地停在那里，和他们离开时一样。虽然阳光普照着大地，可小船横坐板上的露水仍未退去。船员们只好用手帕把座位擦干。他们划着船驶出礁石带，升起湿漉漉的棕色船帆，横渡小岛与陆地之间的水域，抵达了橡树旁的小码头。他们把船拖上岸，系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一起朝迪克森农场走去。

和霍利豪农场一样，迪克森农场也坐落在高高的陡坡上，离湖边不远。它掩映在一片茂密的李子树林间，脚下是一片青草地。正当孩子们为如何证明自己是燕子号船员而发愁时，迪克森太太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一见到他们，她便说：“你们是来取牛奶的对吗？把你们的罐子给我吧。他们正在挤奶，稍等一下。”迪克森太太带着牛奶罐离开了，回来的时候里面装着温热的鲜牛奶，上面还冒着小泡泡。“拿去吧。”迪克森太太说，“对了，如果你们还需要别的东西，尽管来找我，别客气。”这时，迪克森先生过来了。他是这座农场的主人，个子高高瘦瘦的。“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他说完这句话，没等其他人回答便离开了。

驾船返航的时候，他们没去那个秘密港湾，而是把船开到了东岸的登陆点。“现在刮的是西北风，”约翰船长说，“所以在东岸的登陆不会有任何影响，风都被挡住了。”回到营地后，他们开始生火，准备做早餐。虽然苏珊大副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活儿，可其他人实在太饿了，所以他们围在火堆旁边等着她把食物做好。一顿饱餐后，他们又把小岛巡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之后，苏珊大副和一等水手提提在营地负责收拾，船长和见习水手准备去霍利豪农场送信。其实只有一封很短的信，那是在他们即将启程时提提临时起意而写的。若不是吃完早餐后风刮得越来越猛，约翰船长决定收帆，她甚至连信上那几句话也没时间写。趁着约翰船长教罗杰如何收帆的当儿，提提开始写那封信。她写道：

亲爱的妈妈：

我们在一座荒岛上向你问好，祝你一切顺利。我们也都很好。

爱你的一等水手提提

“妈妈不是昨天才来过嘛，”约翰船长说，“所以今天不用给她寄信呀。”

“不嘛！反正我都已经写好啦！”提提说。

于是，燕子号带着那封信驶向了霍利豪湾。

大风呼呼地刮着，小船在湖面上颠簸前行，翻涌的波浪几乎要从倾侧的船舷漫进来。燕子号一路劈波斩浪，掀起朵朵水花，扬起的水雾不时地打在水手和船长身上。由于刮的是西北风，而他们要去的霍利豪农场又在湖的北边，所以他们必须沿着“之”字形抢风行驶。只见小船在湖面上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不停地迂回前进，每次转弯时棕色的船帆都会迎风拍动，然后摆向另一侧，等它重新鼓足了风，小船便又继续乘着风势，全速破浪前进。

在一段抢风航程中，约翰驾着小船驶入船屋湾，径直来到那间船屋旁。他们一直等小船完全驶过船屋才掉头，并趁机把它仔细观察了一番。提提说的那位海盗就坐在后甲板上，船舱和遮阳篷替他挡住了风。当燕子号来到船屋的尾部时，他们抬头看见海盗先生坐在折叠椅上，伏在膝盖上写着什么。那只绿鹦鹉站在栏杆上俯视着他们，背上的羽毛被风吹得飘了起来。他们从船屋经过的时候，海盗先生抬起头看了一眼，旋即又把头低下去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在干什么呢？”罗杰说。

“你说鹦鹉吗？”约翰说。

“不，我是说那个海盗。”

“也许在画藏宝图吧，”约翰说，“当心！我要转弯了。”

燕子号掉转船头，绕过北边那个系住船屋的大浮标，准备驶出这个湖湾。当他们完全绕开浮标之后，刚才被棕色的船帆挡住的船屋再次出现在约翰和罗杰的眼前。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他们看清了它的船头，也正是在那一刻，他们看见了一件东西，让那艘蓝色的旧轮船看起来比以往更像一艘海盗船。

罗杰是第一个看见的。约翰忙着掌舵，没工夫留意别的地方，他要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棕色的船帆让它鼓风，但又不能鼓得太饱，而且他要一边看着前方，一边想办法让风一直吹在他的右脸颊和右鼻轮上。燕子号行驶得飞快，所以他们只有很短的时间去观察那件东西，但他们十分肯定自己看见的是什么。

“他有一架大炮！”罗杰说，“快看，快看！”

只见船屋前甲板的右舷旁摆着一架闪闪发光的小铜炮，它锃亮的圆形炮口从蓝色的船板上伸出船外。很久以前，它或许是帆船比赛中的发令炮。如今它被架在一个木质的炮架上，时刻处于备战状态。现在即便是约翰船长也开始相信这间船屋很不简单。上面居然有一架铜炮和一只绿鹦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提提说得没错。”约翰船长说。

说完，他立刻回过头去，想看看船屋的左舷是不是也摆着一架大炮。如果有的话，那它铁定是海盗船无疑了。不过那里并没有。可即便如此，一架大炮也是大炮啊，如果船上没有秘密的话，为什么要放大炮呢？

罗杰还想就大炮的问题继续讨论下去。约翰船长却分身乏术。当你驾着一艘帆船在大风大浪中航行的时候，说话变成了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何况你也根本听不见其他人在对你说些什么。一旦观察到水面的颜色变深，那就意味着一阵强风即将来袭，你必须时刻准备着松开缭绳，或是迎风转舵。看见船长忙得焦头烂额，罗杰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终于，他们绕过达里恩峰，抵达了霍利豪湾。他们把船绳系在船库旁那座岩石码头的圆环上，旋即降下船帆，然后穿过草地向霍利豪农场跑去。罗杰把自己想象成一艘帆船，抢风驶过那片草地，看见站在农场大门口的妈妈，那是三天前发生的事。妈妈手里的那封电报让他们踏上了自由探险之旅。现在他不需要在风里拐来拐去了，他也不需要再扮作一艘帆船了，因为他是一名真正的水手了，他这次登岸是和船长一起来办事的。从昨天开始，伸进树林的小路、通往达里恩峰的铁门和霍利豪农场仿佛都变成了他们眼里的异域风景。如今，他们是从属于自己的小岛上驾船来的，所以这里也自然成为异国他乡了，而且完全看不出之前他们住在这里眺望小岛时的那副模样。再次回到这里几乎像是一次崭新的探险，如同亲临某个梦中见过的地方，一切都是你期待的样子，却又处处充满惊喜。

就这样直接闯进霍利豪农场似乎有些冒失。约翰猛地在门口停下来，敲了敲门。屋子里的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妈妈坐在桌边给爸爸写信。保姆坐在沙发上织东西。胖娃娃维琪在地板上和一只毛茸茸的黑鼻羊玩耍。

“你们好，”妈妈抬起头说，“昨晚睡得好吗？”

“我们睡得可香了。”约翰说，“不过我们醒得没像你说的那么早，但也不算晚。”

“你们去农场取牛奶还顺利吗？”

“是的，很顺利。”

“我很喜欢迪克森太太。”罗杰说。

“昨天见到她的时候我也很喜欢她。”妈妈说。

保姆似乎还没意识到她现在是和两个远道而来的水手讲话。“谢天谢地你们没有感冒，”保姆说，“你们不在我可省心多了。嘿！罗杰，你是不是没刷牙呢？打包行李的时候，我忘记把你的漱口杯装进去了。”

“我用湖水漱过了。”罗杰说。

“我们给你带了一封信，”约翰说，“是提提写的。”

他把信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妈妈。“我得给她回信。”妈妈读完之后说。

“我们是来拿东西的。”约翰说，“我们忘记带鱼竿了。”

“当然，鱼竿你们一定用得上。”妈妈说，“还有，记得把你们洗澡用的东西也一起带走。昨天你们走的时候，它们都在外面挂着晾晒，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发现。你们在岛上还没洗过澡吧？”

“今天早上没洗。”约翰说。

“我们明天会洗的。”罗杰说。

“嗯，记得要选一个没有水草的地方。”妈妈说，“还有，千万别让罗杰去水太深的地方。”

“等我学会游泳就不怕啦，”罗杰说，“我已经差不多会游了。”

“等你仰泳和蛙泳都没问题的时候再说吧。就算你会游了，也别去水太深的地方，除非你确定自己真的可以游得很远。好了，快去拿钓鱼的东西吧，我给提提写一封回信你们带回去。”

他们先把钓具归到一处，再将四根钓竿拆成一节一节的，分别装进袋子里，最后把所有的鱼漂、鱼钩和绕线轮装进一个大的咖啡盒里。与此同时，保姆也把他们的洗浴用品打包好了，外面用一条大毛巾兜着。妈妈拿着两封信走了过来：其中一封是给提提的，上面写着：“谢谢你的来信，留守的家人也向你们问好”；另一封是给苏珊的，信里让她务必向迪克森太太要一些生菜，因为如果长时间不吃蔬菜，船员们可能会得坏血病。妈妈把一大袋豌豆递给他们说：“告诉苏珊，在水里加点盐把豆子煮熟，然后拌上黄油就可以吃了。”另外，妈妈还给他们准备了一大盒巧克力饼干。“我想你们的大副应该没办法变着花样做饭后甜点给你们吃，”她说，“所以这些饼干一定用得上。”离开之前，船长和见习水手再次跑回农场，向保姆和维琪告别。妈妈提着东西，送他们去码头。

“今天早上风又大了些。”他们穿过草地的时候妈妈说。

“船帆已经收起来了。”罗杰说。

“是你收的吗？”妈妈说。

“我帮忙一起收的。”罗杰说。

“收帆的时候你最先拉的是哪一根绳呢？”妈妈问。

“最靠近桅杆的那一根，”罗杰说，“其次是横杆尾巴上的那根，最后拉的是船帆中间的缩帆绳。”

“那么扬帆的时候最先放哪根绳呢？”

“当然是中间的缩帆绳啦，”罗杰说，“其次是横杆尾巴上的那根绳，最后才是靠近桅杆的那根。”

“完全正确。”妈妈说，“你们的船上果然没有傻蛋。”

他们把东西装进船舱，扬起船帆，很快就驶出了湖湾。

“那个船屋里的海盗有一架大炮！”小船渐渐漂远的时候，罗杰突然朝岸边大喊道。在农场的时候他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真的吗？”妈妈大声地回应他说，“好吧，再见啦！水手们！”

这一次，艉风在他们返航时帮了大忙，燕子号飞快地朝小岛奔去，船尾的水波在湖面溅起朵朵浪花。当他们经过船屋湾的时候，由于距离太远，他们很难看清湖湾里的景象，不过他们看见船屋上的那个男人已经站起来了，他正倚着后甲板的栏杆，举着双筒望远镜观察他们。不一会儿，小船就驶过了船屋湾南面的岬角，那间船屋也随即消失在石岬背后。

很快，小岛出现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虽然霍利豪农场对他们来说已经变得很陌生，但是现在，这座小岛像家一样亲切。看着小岛离他们越来越近，想起他们的营地和帐篷，看着一缕青烟从树梢飘过，那是苏珊大副在生火，他们备感喜悦。

“肯定是吃饭时间快到了。”罗杰说。

“可以吃肉馅饼咯。”约翰说，“嘿！快看！一等水手在瞭望台呢！”提提站在大松树下朝他们招了招手，很快又消失了。

“她肯定是去告诉苏珊我们回来了。”罗杰说。

当他们去霍利豪农场的时候，大副和一等水手在岛上丝毫没闲着。她们在岸边用一些大石头搭了一座小型码头，这样以后不仅能从更深的地方打到干净的水，洗杯子洗碗什么的也方便多了。她们还削了几颗土豆，把它们放进锅子里煮了很久，其间不时地用叉子戳一戳看看有没有煮熟，直到那些土豆看起来像一团团海绵为止。然后，大副又切了好几片黄油和面包。午餐做好了。一等水手提提前往营地脚下的登陆点迎接燕子号返航。

“我们这儿有你的信！”罗杰朝她喊道，“还有苏珊的信。你的海盗先生有一架大炮哦！我和约翰都看见了！”

“是真的大炮吗？”提提说。

“是的。”约翰船长说。

“我就知道他是个海盗！”提提说。

提提抱起那一包洗浴用品向营地走去。罗杰提着鱼竿和钓具。约翰拿着巧克力饼和豌豆。几分钟之后，四位探险家在营地很快就把一块肉馅饼给消灭了。肉馅饼是凉的，所以三口两口就被吃完了，土豆还很烫，只能留在后面吃。土豆是他们的第二道菜，饼干加苹果作为餐后点心。

苏珊看完信之后对大家说：“妈妈说我必须让你们多吃蔬菜，比如生菜和豌豆之类的，要不然你们都要得坏血病。坏血病是什么病呀？”

“好多水手都是得这种病死的呢！”提提说。

“那咱们晚餐就吃豌豆好了，”苏珊说，“你和罗杰赶紧开始剥豆子吧。”

于是，提提和罗杰在苏珊大副洗餐具的时候剥了满满半锅豌豆。

风已经变小了，约翰走向登陆点，把燕子号的船帆展开。接着四个小探险家一起把船推到水里，驾着船驶向小岛的南边。湖面逐渐变得开阔起来，然后又变窄了。他们远远望见湖的最南端飘着一缕轮船烟囱里冒出来的烟。

“那里肯定有一个像里约港那样的港口，”提提说，“而且它旁边的陆地上肯定有野人。”

“要把这片湖都探索个遍恐怕要花好几年时间吧。”罗杰说。

“我们自己做一张航海图，”约翰说，“每年把去过的地方在图上标出来，直到标完为止。”

一路上，船员们轮流掌舵。毫无疑问，苏珊大副的驾驶技术和约翰船长不相上下。一等水手提提上手很快。在抵达秘密港湾之前，他们甚至还让见习水手罗杰体验了一把，不过约翰一直坐在旁边，万一出了岔子，他好及时补救。

正当小船努力抢风驶向秘密港湾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湖面上的另一座小岛。湖面上的岛屿数不胜数，但这座岛他们以前从未留意过，因为它太小了，而且紧挨着陆地，乃至他们认为那只是一座石岬。此刻，当他们来到湖的西岸，正准备掉头靠港的时候，他们清楚地看见那座小岛和陆地之间隔着一湾湖水。那座小岛位于湖的西岸，它并非正对着他们自己的小岛，而是稍稍往北偏了一点。他们当下决定先不返航，继续往前走，去看一看这座新的小岛。

“咱们从那座岛和岸边之间的峡谷穿过去吧。”提提说。

“那里的空间不够大，”约翰说，“没办法抢风行驶。即便那条峡谷里的水够深，我们可以划过去，但水里很可能有暗礁。所以我们不能去那里。不过我们可以先去那座岛上看看。”

第一次迎风转舵，他们沿着自己的小岛航行了很长一段距离，第二次转舵，他们便径直朝着新发现的小岛驶去。那是一座非常小的岛，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礁石、石楠花和两棵枯树。其中一棵已经倒了，另一棵仍然立在那里。它的大部分树枝都折断了，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虽说枯树上没有叶子，可是有其他东西。只见三只黑色的长脖子大鸟栖息在树枝上，提提正拿着望远镜观察它们。

“它们的脖子都很长很长。”她说。

“那儿还有一只，”罗杰说，“嘴上还叼着东西呢！”

第四只鸟从湖上飞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条亮闪闪的鱼。它站在一根大树枝上，高高地仰起头，把鱼吞进肚子里。其他几只鸟不时地甩着长脖子，张嘴打哈欠。

“这是什么鸟啊？”罗杰问。

“鸬鹚。”约翰船长回答说。

“不会吧，”提提说，“那咱们岂不是到了中国的沿海吗？好多中国人都养鸬鹚，他们还训练鸬鹚去水里给他们抓鱼呢。我以前就看过这样的照片。”

当燕子号渐渐靠近那座小岛的时候，他们看见一只鸬鹚突然俯下身朝湖面飞去，其余三只也紧随其后。他们数了数水面上的四只鸟，眨眼的工夫，水面上就少了一只，但它很快就从水里钻了出来。接着又有一只不见了。接着是第三只。然后，其中一只鸬鹚叼起一条鱼飞回刚才那棵光秃秃的树上。

“它们在抓鱼！”提提说，“它们开始抓鱼啦！”

“我决定，”约翰船长宣布道，“在咱们的航海图上，把这座岛命名为‘鸬鹚岛’。”

当他们的船离小岛更近一些的时候，那只站在树枝上的鸬鹚突然拍拍翅膀飞走了。那只黑鸟体形巨大，下巴上有一撮银色的毛。水面上的三只鸬鹚也迅速游走了，其间它们的身体一直埋在水里，只露出头和脖子。不多时，它们从水面上腾空而起，跟着第一只鸬鹚飞走了。

“我们要上岛吗？”罗杰说。

“岛上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啊。”约翰说。

“咱们还是回去喝茶吧。”苏珊大副说。

“准备换舷！”随着约翰一声令下，燕子号开始掉头。他松开缭绳，让小船乘风朝他们自己的小岛南岸驶去。当约翰驾着小船抢风驶入礁石带的时候，苏珊把船帆降了下来，他们荡着桨，把燕子号稳稳当当地划进那个替它挡风遮雨的小港湾。

吃过晚饭后，他们带着望远镜来到了瞭望台。在天完全变黑之前，他们还能透过望远镜看见那几只鸬鹚站在鸬鹚岛的枯树上。如果不近距离观察，他们是没办法知道那些是什么鸟的。几位探险家就地躺下，开始计划之后的生活，仿佛他们一辈子都会待在这座岛上似的。

“也许，”约翰船长说，“我们应该去打几只野山羊来吃。”

“可惜这里没有野山羊。”苏珊说。

“而且我们没有猎枪。”罗杰说。

“当然了，”约翰接着说，“带干粮是完全没问题的，比如肉糜饼什么的，特别是饼干。所有的探险家都会带干粮，但食物的主要来源还是得靠打猎和捕鱼。所以我们明天去钓鱼，以后就靠吃鱼为生了。”

“要是咱们也有一只听话的鸬鹚该多好啊！”提提说。

“我们有鱼竿。”约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