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佩波
“德萨，你的那个暗夜精灵朋友又去骚扰女祭司了，请转达他，再这样下去兄弟们会忍不住割了他的。”
自从来到吉尔吉斯村已经过去了4年，德萨相对温和的性格很对吉尔吉斯部族的胃口。按照半人马的传统习俗，订婚的男孩子需要作为女方家的儿子生活一段时间，而岳父大人也非常热心地安排德萨与部族内的唤地者一起学习甚至学习处理部族政务，一方面展现岳父对女婿的关心和毫无保留，另一方面也是通过文化影响年少的女婿。
唤地者，这是吉尔吉斯部族独有的施法者。借助神秘的咒文和仪轨来与大地交流，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发掘自身血脉与大地的关联，获得来自元素界的学识。在其他部族以狡诈的土狼作为狩猎伙伴和营地守卫的时候，吉尔吉斯部族的唤地者们则召唤石元素生物以代替之。
并不是每个接受唤地者训练的人都能够成功召唤元素生物，更多的受训者能做到的只是倾听大地的低语来获知远方的消息，或者通过大地向另一名唤地者传达消息。而德萨目前正在接受的训练是如何辨别各种矿物和宝石、学会倾听大地的低语并学会解读这些低语。
“我明白了，这就去。”德萨结束了今日的倾听，起身决定去警告巴里特别再对唤地者女祭司起什么歪念头。巴里特雪白的角鹰兽伙伴艾因就在附近，巴里特应该也不远。
吉尔吉斯部族是认识角鹰兽的，猎人们时常深入南部菲拉斯的森林打猎，常常能看到这种在林间盘旋的美丽生物，强壮、迅速而敏捷，犹如在山涧中若隐若现的夜刃豹，难怪暗夜精灵会选择这种生物作为自己的自然伙伴，他们性格确实很合得来。
“嘎！”看到德萨走过来的角鹰兽欢快地奔奔跳跳，如果不是背上的翅膀和尖锐而弯曲的喙，德萨会以为这是个年轻的骨爪土狼。看在德萨和柯尔拉的面子上，吉尔吉斯的猎人会分给艾因一些肉食，但也仅此而已了。倒是来吉尔吉斯村贸易的加拉克部族成员对它非常喜爱，大概是出于对双足飞龙的崇拜，让加拉克部族对一切和天空有关的东西有好感。艾因自然也是来着不拒，待到德萨再次见到角鹰兽，后者已经胖了一圈，飞翔已经不那么敏捷了。
“下午好啊，艾因，巴里特在哪？”德萨轻抚着艾因脖子上细密的羽绒问道。
似乎是听懂了德萨的问题，艾因向不远处的帐篷看去。
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德萨没有选择直接掀开门帘进入帐篷，而是准备在门口听听巴里特是否已经入睡。毕竟有限的接触已经让德萨懂得了暗夜精灵奇特的作息时间，这个时间应该是暗夜精灵睡觉的时候，白女士悬挂天际时才是卡多雷们活动的时候。
“哼~哼~哼~呃啊。”
帐房内隐隐传来短促的声音，显得出声者非常痛苦，这让德萨有点担心。这很正常，生活在这荒凉的灰色大地上，能吃上新鲜的事物是一种奢望，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巨蝎、秃鹫和土狼无一不是通过食腐来过活，地位低的半人马通常也是这样，甚至饿极了吞几块石头也能苟活几天。莫非这位粉皮朋友是吃了不新鲜的肉导致不舒服？
“咳咳，嗯哼。”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德萨轻声问道：“巴里特兄弟，你没事吧？”
帐篷内的人显然有点慌张，“我没事，先等一下好么。”
没让德萨等太久，巴里特便带着一身石楠花香打开门帘走出了帐篷。
“有事么，德萨？”
“我，呃，我是想说我的唤地者训练快要结束了，今晚我要接受试炼，看看能不能从元素界召唤一个石元素守卫。你要来么，我需要一点鼓励。”
“当然，德萨。”巴里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还有，巴里特，你追的那个女祭司已经有了孩子，我建议你放弃。”
因为不忍心看到巴里特失望的表情，德萨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再次见到巴里特是在吉尔吉斯村山谷的一处广阔的场地中，周围布满了德萨来加油鼓劲的亲友。
仪式非常重要，是否能够召唤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石元素守卫，标志着一个新的唤地者诞生。
此刻德萨正跪坐在场地中心的一块圆圈内，源泉周围被画满了符文。一个年长的唤地者正在给德萨的额头涂抹经过添加了香料的油膏，油膏散发的幽香能帮助受试者更好地进入状态。
“记住你接受的训练，德萨。”年长的唤地者在嘱咐完德萨后便离开。
深深呼出一口气，德萨开始像无数次训练的那样放空自己的精神，耳旁的絮语声变得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德萨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有许多半人马在接受试炼时在这一步慌了心神导致功亏一篑，托玛拉顿神庙中的训练经历，德萨并没有感到慌乱。
德萨开始吟诵导师交给自己的诗篇，这首用元素语吟诵的诗篇据说包含着那些强大的石元素亲王的名讳，虽不能直接召唤那些名字的主人，但可以引起那些效忠于元素亲王的石元素。
元素们会审视召唤者的内心，如果某个元素生物发现召唤者的性格负责自己的特性，便会回应召唤者，借助仪式的力量出现在现实世界为召唤者作战。被召唤的石元素会在召唤者身上留下印记，下次召唤者召唤该元素时便更加容易。
第一遍吟诵没有任何反应，不敢胡思乱想，德萨开始了第二遍吟诵。
突然，一种奇妙的感觉包裹了德萨，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到有两道目光在盯着自己。一个强大但严肃，一个弱小却友善。德萨感觉身体中什么东西被剥离，或许那就是自己的内心？
耳边渐渐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德萨的听觉在逐渐恢复。
成功了么？德萨不敢睁开眼睛，若是失败了该如何自处呢？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德萨听到身旁的亲友在讨论着什么。
不管结局如何，德萨知道自己必须面对了。
缓缓睁开眼睛，火光刺激着德萨干涩的眼睛。
召唤成功了。
只是，这石元素出奇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