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玛尔简

玛尔简在属于自己的石室中解剖着一只老鼠。

很多人不理解，但是玛尔简知道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被外界称赞的精巧医术的来源，没有足够多的练习是不能在手术实践的过程中又好又快的。

年轻时的自己一直在贫瘠之地的绿洲间游走，每当有某个聚落的成员需要医治时都会来甜水绿洲找自己。

玛尔简的秘密不止这一点，她曾短暂地深入甜水绿洲附近那个呼啸着的洞穴，避开那些野兽，从苍翠的水池中一壶水。

每当遇到身体羸弱无法抵御病魔的人时，玛尔简就会在自己的药汤中加入几滴池水，患者的病会好得很快。

真怀念在贫瘠之地的原野上追逐陆行鸟的那些日子啊，只可惜医女的结局都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玛尔简翻出自己的秘密水袋，看着日渐干瘪的水袋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那个神秘的洞穴取水了。

“哒哒哒。”

一整混乱的蹄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一个约莫着十一二岁的少年搀扶着同样大小的少年来到了自己的石室。

又一个被加森祸害的少年，那个贪婪的助祭就如同一个骨爪土狼一般伤害着目光所及的鲜嫩直肠。

这些被加森祸害的少年们通常被加森威胁不能去告诉其他祭司或助祭，其本身也对这种伤害羞于启齿。因此养成了找沉默姐妹的医女们处理伤势的习惯。

眼前这个受伤的少年简直像是从血里面捞出来一样鲜红，光滑的背上充满着鞭痕，显然没少被人抽打。手腕处有被东西勒过的淤青，不过联想到加森那令人作呕的癖好，出现什么样的伤势玛尔简都不会感觉奇怪。

让另外一个满脸担忧的少年回避后，玛尔简开始更认真地检查眼前的少年。

被入侵的地方翻卷而红肿，加森那个豺狼为了追求极致的刺激，对伤害对象的年龄毫无下限。除了红肿的后面，少年的脸颊也不正常地发红发烫，玛尔简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玛拉顿洞穴深处被腐化的蘑菇在作祟。

转身在火塘上的锅中舀了一勺热水，再从门口的水缸中舀了一勺凉水，边混合边用手指试温，当温度合适时边拿出一块清洗好的软布，泡进温水后开始轻轻擦拭。

等忙碌完之后，一直发热的少年早已沉沉睡去。玛尔简找了条薄毯盖在少年身上。转眼一看另一个少年依旧在门外惴惴不安。

“进来吧，他睡着了。”玛尔简轻声呼唤门外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德萨，我叫德萨。夫人。”眼前的少年回答道。

玛尔简皱起眉头，纵然生活在神庙深处，这个名字她也非常熟悉。

“那么你的父亲是？”玛尔简依然想要确认一下。

“我的母亲是额伦琴夫人。”少年回答道。

少年不想说自己父亲的名字，这点很是耐人寻味。

玛尔简虽然淡泊名利，但并不是对权力的游戏一无所知。老预言者过世，眼下竞争半人马社会最高精神领袖的共有两位：奇鲁和噶尔。

噶尔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收买了祭司团体当中一些信仰不坚定的家伙，然后以他们为触手逐步腐蚀整个祭司团体，加森就是噶尔的鹰犬之一，噶尔尝试通过加森掌控作为祭司后备力量的学徒们。除此以外，噶尔还积极联络喀拉可汗，以提供法统支持为条件换取玛洛迪部族对于预言者选举的干预。

而自己和其他沉默姐妹们则觉得稳重坚定的奇鲁更可靠，为此前段时间玛尔简还秘密会面了奇鲁，告诉了他关于姐妹们的决定。

眼下噶尔一直在布局半人马统一的舆论，已经占得了先机，通过了一年多的各种会面和联络，各个部族的祭司和长老们也都有统一的倾向。奇鲁在准备什么筹码，玛尔简并不清楚，但如果这个喀拉可汗的子嗣能够利用好，不仅能够削弱噶尔的外援，甚至有可能直接反制噶尔，让他先前的布局化作己方的嫁衣。

想到这里，玛尔简决定再到奇鲁那里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