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还好吗

七月急急回到了明珠公寓自己的临时住处。

明珠公寓，就是小虎家的老房子。新招牌是房东昨天请人装好的，用的是房东本人名字。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老房客退租，也不时有新房客入住。目前明珠公寓的声誉在当地呈下滑趋势，被当地居民戏称为鬼屋。房东之所以换掉招牌，一是改变形象，冲淡旧楼旧事的影响；二是求个吉利。明珠一出，何惧鬼屋？

房东现在遇见七月，会点头淡淡的打个招呼，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七月非常理解她的行为和态度。谁遇上这种事会开心呢。不是曝不曝光的问题，而是曝不曝光都令人细思恐极。

前两天七月报警之后，当地派出所就加大力度整顿出租屋。除了重核外来暂住人口，还下令每户必须在大门口及各楼层出入口安装监控摄像头，加强安保防范措施。

七月上楼时一路心虚脸热，感觉自己像个被很多只明察秋毫的眼睛紧盯着的见不得人的小偷。

现在他手里拿着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一部是青艾借给他的，一部是他“不要脸”捡来的。他有点分不清哪部是哪部。不过不急，他记得青艾说过的锁屏密码。

他随手拿起一部，输入密码，打开了。再拿起另一部，漆黑的屏幕无声无息。他下意识的按下开关机键，又按下了几个数字。

七月的表情僵住了。他居然用同一个锁屏码打开了另一部手机。

青艾青艾青艾。七月的心在嘶吼。在这种人不离机机不离人的年代，一个美丽女生的手机，落在两个痞子手中，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慌乱的滑动着手机屏幕。没有联系人；没有通话记录；没有任何社交或游戏软件。这不符合青艾的使用习惯，太过异常。然而七月确信这两部手机都曾经属于青艾。

怎么办？

“礼仪，女子，什么贵族，学校……贵族女子礼仪学校，对，就是它。”七月喃喃自语，竭力回忆两个男子的对话内容，从中筛选出最重要的词汇。

他抓起手机，飞奔下楼，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最近的派出所，快！”七月吩咐司机，自己则紧张无措的闭目祈祷。

派出所前。七月扫码付过车费，跳下车冲向派出所大门。行人纷纷避让。

一个警员被他撞的后退两步，拦住他的去路。

“什么情况？”

“我要报案。”七月急切的回答。

“这边来。”警员将七月领入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请稍等。很快会有人来做笔录。”

“谢谢。”七月点头致谢。

七月抬头看墙上的挂钟。23:45。这一阵折腾，不知不觉都快转钟了。七月不知道警员说的“很快”是多快，不禁心急如焚。

一位精干的警官走了进来。他和七月打过招呼，到办公桌后坐定，并示意七月坐到他对面。

警官：“姓名？”

七月：“七月。”

警官指指台历：“这个七月？”

七月点头。警官可能觉得七月的名字有点意思，表情轻松不少。

“性别？”

七月略带焦躁的：“男。”

我长得难像女人吗？为啥要问这个。七月在心底吐槽。

“请陈述一下事件。”警官已做好长篇笔录的准备。

七月：“就在今晚，一个小时之内半个小时之前。我捡到了一部手机。”

警官：“呃，是来交公吗？”

七月汗颜，结巴的回答：“不，不是。”

警官：“接着说。”

七月：“我坐在广场边上吹风时，看见两个男人搭着肩膀从我面前走过。他们都喝大了，边走边聊着与美女有关的事。其中一个人后面裤袋里的手机滑落到地上。是一个粉蓝色的女士手机。”

低头做笔录的警官抬起头来。

“你捡起来还给他们了？”警官问。

“我捡了，没有还。”七月到底觉得有点难为情，“因为我手里有个和它一模一样的手机，是个女孩子借给我用的。”

“手机是批量产品，用相同的牌子和型号并不奇怪。你的想法和做法反而有点奇怪。”警官严肃的看着七月。

“我一开始做的不对，但是我的直觉没有骗我。”

“怎么讲？”

“我将捡来的手机带回了住处。用同一个锁屏密码开启了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警官同志，你还会怀疑我的怀疑吗？”七月身体前倾。

“嗯，继续。”警官埋头笔录。

“我回忆他们路过时说的那些关于漂亮女孩子的很不得体的胡话，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警官抬头看着七月。

“他们说到了贵族女子礼仪学校。”七月有点激动，“借给我手机的那个女孩名叫青艾。”

“所以呢？”警官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所以我担心她出事了。”七月捶了一下桌子。

警官推过笔录让七月签字。

“年轻人，稍安勿躁。一个富裕家庭的女孩子，基本不会在乎丢一个两个手机。你太紧张了。”

“不，我觉得她出事了。”

“你想我们怎么做？立案调查？”警官不停的转动着笔。

“能不能请您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贵族女子礼仪学校有没有叫青艾的学生。如果有，她是不是还好好的呆在学校里？”七月请求。

警官拗不过七月，只好答应。他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拨通了贵族女子礼仪学校的对外电话。

“你好。我是***派出所刘警官。有位市民前来报案，涉及了贵校一位名叫青艾的同学。我想查证一下，青艾同学是否还在学校。”

“请稍等。”一个甜美的女声从对面传来。

七月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简直可以用一秒三秋来形容。好在女声很快回复了，而且对七月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刘警官，我让舍监阿姨实地核实过了。青艾同学现在就在学校宿舍里。”

“谢谢啊。”刘警官挂断通话调侃七月，“小伙子，半夜三更的，你影响人家小姑娘睡觉了。”

七月露出尴尬的笑容。

“可是，我觉得……”

“警察办事凭证据不凭感觉。”警官打断七月的话，“对了，你捡到的手机呢？”

七月将手机拿出来放到桌上，推到警官面前。警官看了看漆黑的屏幕。

“开下屏。”

七月依言照办。

警官拿起手机滑动屏幕，眉头皱了起来。七月猜他也是被那个极简系统给雷到了。

“不合常理。这是老人机的界面。”警官自言自语。

七月赶紧附和：“对对，是很不合常理。”

警官继续操作手机界面，眉头再一次皱起。几分钟后，他抬起头，将手机递给七月。

“你看。”

七月接过手机看了不到5秒，直接呆若木鸡。

他清楚的看见了七月和青艾的微聊记录。预感到自己用白猫洗衣粉也洗不白了。

“青艾同学早就告诉过你，她要入贵族女子礼仪学校。她还告诉过你，那是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教育。”刘警官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七月额头冒汗：“不，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些。”

刘警官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有点啼笑皆非：“年轻人，我们很忙的。”

七月急着辩解：“我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刘警官露出无奈的表情。

“手机分身这个功能，不少人都会用。警察也不例外。”想到对方如此看低自己的智商，刘警官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

所以七月毫无办法的被刘警官直接请出门外。

“小伙子，好好睡个觉，别整天胡思乱想。”

听着刘警官充满善意的责备，七月只想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