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青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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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相依为命一家人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桃子妈妈扶住慌里慌张冲下楼的桃子。

“妈!”桃子将手中的钱递给妈妈,“你看,这些钱她们没拿。”

桃子妈妈感觉很意外:“啥?”

桃子转身冲向门外,被妈妈扯住胳膊:“你想干啥?”

“追她们回来呀!”桃子焦急的说,“她们什么都没带。”

“你疯了?她们四肢健全智商正常,到哪儿挣不到口饭吃?”桃子妈妈问。

桃子张口结舌,费力的嗫嚅:“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她活的辛苦点和她害死别人哪种后果更严重?你不要读书读傻了。”桃子妈妈扯着桃子往楼上走。她们彼此都知道,桃子妈妈口中的“她“是谁。

然而,桃子仍然挣扎着想挣脱母亲的手。

七月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感到有些奇怪。

“阿姨,发生什么事了?”七月问。

桃子母女吃了一惊,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没事!”

“练格斗术玩呢?”七月调侃。

桃子与妈妈有些尴尬的笑了。

“杜鹃呢?”七月接着习惯性的问。

“她,她出去了……”桃子慌乱的说。

“去哪了?干什么去了?”七月习惯性警觉的问。

桃子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桃子妈妈走上前一步,挡在桃子身前。

“她们母女两个都离开了。木兰和我说起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我也不好强留,是吧。”桃子妈妈强作镇定。

七月皱着眉头,咀嚼着桃子母女的话。然后,他有些严厉的望向桃子。

桃子低声的:“最糟糕的是她们什么都没带走,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一件。”

七月闻言变了脸色:“走了多久?”

桃子:“不久。不超过半小时。”

七月:“往哪个方向去的?”

桃子默默的摇头。

靠!七月暗爆一句粗口,跑向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车。

桃子妈妈伸手使劲揪了桃子一把:“冤孽!你这尊泥菩萨,有天会害死你自己……”

桃子望着面包车绝尘而去,轻轻吐出一口气。她侧过脸,对妈妈露出温柔恬静的微笑。

桃子妈妈摊开双手,一脸无可奈何。

七月开着面包车像无头苍蝇般在城市里的大街小巷转悠。直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他依然没有看见杜鹃母女的身影。这让他万分焦灼,心头百味杂陈。一定发生了令杜鹃和木兰不得不出走的严重事件,而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照桃子母女的性情,不存在无端欺人的可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七月不断猜测。

最后,无计可施的七月打算去火车站碰碰运气。

火车站广场一角。

杜鹃跪在地上,脸上有几块灰黑的污迹,膝前放着不知从哪个垃圾桶里捡来的破碗。她低着头,不时伏地抽泣,瘦小的双肩在寒风中不断抖动,看起来非常可怜。

几个流浪汉围了过来。

“哟!这小姑娘的眉眼,生得真俊哩!”

“你们看,没故意抹黑的地方,光滑水嫩的像豆腐……”

“小姑娘,讨啥呀讨?起来,把叔哄开心了,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几人像恶心的苍蝇围着杜鹃嗡嗡个不停。杜鹃浑身发抖双手抱肩,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其中一人嬉皮笑脸的去拉杜鹃的手。杜鹃尖叫一声,张口狠狠咬住那人的手背。

“啊一一!”那人惨叫一声,举手用力甩了杜鹃一耳光。

另外几人有的后退,有的却扑上来对杜鹃上下其手。

“妈!妈!妈!!!”杜鹃左推右挡,喊得异常凄厉惨烈。

木兰从远处飞跑过来。她奔跑途中弯腰捡起一个大砖块,冲开浓稠的人流和围观人群,如一把匕首刺入事件核心部位。

瞬间就有两个流浪汉头上迸溅血花。

木兰如母狼般嚎叫,紧紧抱住杜鹃。看向四周的眼神凶狠而绝望。

这气势,唬住了现场所有流浪汉。他们口中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却再不敢朝木兰的气场入侵半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已灰心丧气的七月被广场一角异常的喧嚣吸引了目光。他拖着疲惫的脚步怀着好奇之心走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被围在人墙之内的势如虎狼的木兰,以及杜鹃。

心疼!是七月的第一感。其次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他拨通110说明了现场状况。然后分开人群走进了包围圈。

“警察马上就到。”他冷静的说完这句话,揪住了手背上冒血的那个家伙。众人仿而效之,片刻就制服了其余几个人渣。

配合民警录完口供后,七月请求木兰母女重回蒲公英之家。

开始木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七月的请求。

“你真的忍心让杜鹃跟着你受这么大苦吗?”七月轻轻的问。

“妈!”杜鹃柔柔的唤了木兰一声。

木兰瞬间泪崩。

于是,这些身如浮萍者,又成了相依为命的一家人。

刘大爷将老家的房屋和粮食收拾好,也回到了蒲公英之家。

他说现在村里少了女人,也少了戾气。小山村不再像炼狱而像人间。年轻人尽可往山外飞,就图个不白活一回。老年人叶落归根,香不香火爱谁谁。守路卡的年轻人去城里打工了。城里女娃多,就多了娶媳妇的机会,再也用不着守株待兔,还要赔上祖辈积攒的老本。有啥不好?

男女老少一大家子围坐着。听刘大爷絮絮叨叨说完,七月朝他竖起大拇指,桃子她们热烈鼓掌,倒教刘大爷红了老脸。

温暖和谐如斯。让人憧憬往后余生一如此时此刻之光景。

不过,生活总有意外。有时是惊奇;有时是惊喜;有时是惊艳;有时是惊诡。

阿标对七月来电了。

你没看错,就是那个曾经在七月面前十分高冷鼻孔朝天的家伙,阿标。

他在通话中对七月非非非常随和谦卑而恭敬。因为他不再是立交桥下的精神领袖,也不再是流浪汉们的实际领导。他将石叔送回龙爷身边而获得的报酬不少,但这报酬所带来的不是财运好运而是霉运噩运。

他吞吞吐吐的说自己承包的小工程还未竣工,却有个民工在干活时意外身亡。于理于法,他都不能拒绝其家属所提出的巨额而合理的赔偿要求。祸不单行,工程又被检测出偷工减料严重不合格。

所以,他毫无悬念大快人心的再次成了真正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最重要的是,除了七月这种二十年不遇的白痴,他不想也不敢去麻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