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也频诗选》[2]

我自己书读的很少，关于诗，自然不敢说是懂，对于诗的一切，是不能有所批评，或有所创议的，然从小便欢喜看诗，所以在自己的趣味上，或许难免总有点偏见。也就因为有了这偏见，才有这集诗选的印行。

说偏见，大约或是偏见吧。因为我知道的，有一些人是并不怎样欢喜频的诗的，也有人是虽也曾认为很好，但后来又无形怀起疑来。到现在，是除我知道的还有极少数的人仍然在鼓励频写诗以外，其余不是早已忘却了频也曾写了不少诗，就是全不知也曾写过诗来了的人，然而我自己呢，我是始终希望有那末一天，频不会为生活苦倒，能致全力于他的诗的。可是一年来，我再也见不到有那末一次的好兴致会使频再拿起笔来。看看眼前，是更走到窘和忙的境地去了。我无力把所有的生活的重载来负在我一人肩上，我不能如我意的敢于向频说一句：“放下那些玩艺儿了吧！”因为在频所有的工作里，我欢喜他的诗，是数倍超过于那些小说及……频既然已不得不为了生活摈弃了那特为我所喜欢的一部分，所以我便有趁这时为他选出一部分来的动机，一方面是为频诗的生活做个结束，一方面又做为我对于这结束的哀悼。

刚选时，是又得了频的赞同的，只从二百多首诗中选出十之一的情诗来，做为我们三年来的一个小小纪念，并赠给那些正在爱中的小兄弟，小姐妹们。但是后来，我重读了所有的旧稿后，我不能舍弃了那许多部分的，而且其中的好些，我的爱它也只有还超过那些特为送给我的。所以我又增减了许多，共得五十首。但是……多么可笑的事呵，单单就为了少数的钱！本来是所有书店都不敢印诗了的，何况红黑出版处，还是我们自己几个又穷，又呆，为了忍不下许多市侩的气，将生活费节省下来的一个想纠正这惟利是图的社会的出版机关。我们第一册就印了诗，已经够被那些聪明人去取笑了。况且我们又实在不能拿好多钱来印这明知是不通俗的书呢？所以，为了钱的限制，又减去许多，现在只剩二十二首在这里。希望以后能将其余的二十八首也印出。

至于这本之中的每一首诗的好或歹，我不必说，我不愿在读者的脑中，先放下一些暗示去。愿每一个读了这诗的读者，都能感受到他所感受出的。

最后，我将此书赠给对于频的诗与我有同感的那人！

曼伽八日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