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敢直视他炙热的目光
看申涓只是低头吃饭，程之俊又给夹了几块牛柳，
“多吃些，你这丫头，进城了，也没能吃胖”，
申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不算瘦，现在不是以瘦为美吗？”
“什么以瘦为美，健康最重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从没减过肥，只是怎么吃也吃不胖”
程之俊笑道，
“以后就说不定了？“
“为什么？“
“因为有我和立伟在，再加上谷霞，我们四个聚到一起，估计吃饭还得抢着吃，据说，抢着吃才吃的香”。
申涓也笑了，很配合地抢着夹了一大筷子。
程之俊笑而不语，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的地理老师孔老师吗？”
“当然记得了，他爱人没有工作，就在学校食堂打工，我们班上的学生没少占便宜，尤其是我七舅，脸皮厚，人家明明打够了，硬是不走，伸着碗等着，她立即就明白了这是‘熟人’，就会再给他打一勺，后来她就认识你们了。反正每次都是你们排她的队”
“可不是吗，对了，孔老师的儿子去年也大学毕业了，现在也在关州”
“是吗，他儿子在哪上的大学？”
“关大中文系研究生毕业，去年考上了公务员，听说在哪个区的教育局吧”，
申涓感叹道，
“时间过的真快啊，那时他家孩子多小啊”，
程之俊也笑了，
“那时我们也很小，十四岁，现在看着十四岁的孩子，怎么感觉他们那么幼稚啊，而我们那个时候，似乎要成熟的多”，
申涓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心说，现在的孩子，要比他们那时候更成熟好不好，但她不想反驳他。
程之俊又看了看申涓，
“听说立伟也参加了公务员考试”
“恩，我也是才知道”，申涓道，别的她也不想多说，程之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蔡立伟要找的人他已经知道了，就是申涓的丈夫。这丫头，还是跟他生了嫌隙，当初，虽然立伟是好她舅，谷霞是她的好闺蜜，但他知道，他才是申涓最信任的人，不管什么事，她都对他不设防。
这时清蒸鱼上来了，申涓对鱼有种本能的排斥，
程之俊忙夹了一块放在一个新碟子里，很小心地剔着鱼刺。他知道申涓吃鱼被卡过，所以对鱼有心理阴影，她不是不喜欢吃鱼，只是怕卡鱼刺。
当他把一碟剔了鱼刺的鱼肉放在她面前时，申涓惊讶地怔怔地看着程之俊，有点不知所措，
“傻乎乎的看着我做什么，快吃啊，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申涓低头吃着，眼圈不由得红了，她想起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鱼。
说起来别人可能不会相信，她第一次吃鱼是在高一那年。由于家里穷，过年也就是买几斤肉，包顿肉饺子，那会吃上鱼啊。后来生活好一些了，但是舅妈会偷偷改善生活，就是有什么好吃的，她和外婆也是无福享用的。
那是一个礼拜天，蔡立伟带着她去找程之俊。申涓跟程之俊虽然高中才是同学，其实他们早就认识了，因为程之俊和蔡立伟是初中同学。初中学习任务不重，尤其是男孩子，玩性大，经常窜到一起。程之俊没少往蔡立伟家跑，那时候申涓就是蔡立伟的小尾巴，所以很自然也认识程之俊。
到了高中，申涓又和程之俊分到了一班，再加上有蔡立伟联络，他们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程之俊村后头有一条河，那天蔡立伟和程之俊下去摸鱼，衣服都湿透了，还好，总算逮住了两条，鱼不大，也就七八两那样吧。那天程之俊妈妈不在家，程之俊奶奶帮着顿了顿，很鲜美。申涓第一次吃鱼，很兴奋，结果很不幸被鱼刺卡住了。吃的饭都吐了出来，可是鱼刺依旧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去，那时她害怕极了，甚至想自己会不会被卡死。
申涓又恐惧又难过，程之俊和蔡立伟也吓坏了，忙带申涓去村上的诊所。好在诊所大夫是个有经验的，他们家刚刚出笼的热馒头，他掰了一大块馒头给申涓，让她大口吃，、、、、，鱼刺总算咽下去了。
“我被那次卡鱼刺吓坏了，很少吃鱼”，申涓轻声说到，
“那次我也吓坏了”，
申涓点点头，她当然记得，程之俊骑车带她去诊所时，车骑的非常快，申涓感觉得到，他是拼尽了全力。
后面的话程之俊没说，其实也是那一次，他和申涓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那天从诊所回来，他低声对蔡立伟说，“这丫头也太笨了，连鱼都不会吃”，蔡立伟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对他说了申涓的情况，说她外婆有病了，她舅妈对她很不好，平时能吃饱就不错了，那里吃过好东西，更没吃过鱼。那天，程之俊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疼的感觉。从此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密切的注视着，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竭尽所能地帮助她，关心她，让她开心，让她快乐。
其实那时，他学习成绩只是中等，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下苦功夫学习，他认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申涓。
申涓走后，程之俊从中等成绩节节攀升，到高三上学期，他已经是班上前五名了，但在全年级，他也只是前三十名。而高考成绩，他是全年级第五名，班级第一名，成了班级最有名的高考‘黑马’。现在想来，是申涓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申涓低着头，把一碟鱼肉吃完，
“还吃吗？”
申涓摇摇头，
“我自己会挑鱼刺”，
程之俊没说什么，又给她挑了几块鱼，放在申涓面前，然后他自己才继续吃鱼。他其实很爱吃鱼，也很会吃鱼，一边吃鱼一边吐着鱼刺，速度很快，而且永远不会被鱼刺卡住，这一点很让申涓羡慕。
申涓一直低头吃着，她不敢抬头，因为她注意到了程之俊炙热的目光，她有点胆怯，不敢直视。她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态，她清楚，程之俊是单身，有想法正常，可是她不能，起码现在不能，她有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