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里送鹅毛

剪秋萝并没有住在教师宿舍，她喜欢清静，刚好学校西边的一角有一座老旧的二层小楼，这里无人看管，她就索性向学校申请住了下来。

四十年前这里是一个收发室，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收发室也变得没落。只是这小楼太破旧，四周又都被参天大树环绕，哪怕是夏天也给人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能独立拥有一座二层小楼，剪秋萝简直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幸运，虽然这幸运让旁人根本就不想接近。

熟练的打开门，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响。跨步走进堂屋，堂屋里摆放着一张和小楼一样有些年头的八仙桌。

剪秋萝走到桌旁坐下来。曾经学生们常常坐在这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夸赞老师的好厨艺。抬眼，过往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学生们还有说有笑坐在自己身旁。可是一眨眼只有空空的饭桌、凳子和自己。

剪秋萝就这样呆呆的坐着，直到太阳偏西。

“二姐！”一个喘着粗气的红衣女孩出现在门口。

剪秋萝回头，很是惊诧：“绿萝，是你！你怎么来了？”

绿萝费劲地把一个包裹严实的纸箱子提到桌上：“哎哟、哎哟！累死我了。”

“小妹，你不是回老家了么？这个箱子里是什么？”

绿萝大剌剌坐在凳子上不停喘气：“这是你亲爱的阿妈，非要我从一千多公里外的老家给你带来的！”说完还噘着小嘴很是不满。

“贫嘴，不是你阿妈！”剪秋萝边说边去找剪刀。

“不就是几个鸡蛋么，哪里买不着？我坐一天一夜火车，还要转几趟车，带着不是累赘吗！”绿萝抱怨归抱怨，阿妈的话却不能不听。

剪开缠得密密实实的胶带，打开一看，又大又圆的鸡蛋安静地躺在木屑里。

“还有这个！”绿萝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放在桌上。

“是辣酱咸菜！”剪秋萝惊呼。

“总算完成阿妈交代给我的艰巨任务！”绿萝舒了一口气，“你一会儿自个儿给阿妈打电话，否则阿妈还不相信我送到你手上了。”

剪秋萝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妹：“小妹辛苦你啦！谢谢！回去之后，阿爸阿妈有没有说什么？”

“有！”绿萝神秘兮兮地凑过脑袋，“阿爸说你都31了，要是在村里就是老姑婆了！”

“臭丫头！竟敢拿你二姐开涮！”剪秋萝结结实实给了小妹一拳。

绿萝委屈地抱着自己受伤的小脑袋：“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了你的婚事，阿爸阿妈都快急死了。要不是你是名校导师，村里的人都配不上你，否则我看他们非要带着人前来排队相亲不可！”

剪秋萝哑然失笑，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父母是地道的农村人，传宗接代的老思想根深蒂固，她也懒得去和他们辩白。他们的理由和经验是一套一套的，连自己这个律师都说不过。

“二姐，你知道么？我们学校最近流行一个说法。”十九岁的绿萝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

“什么说法？”

“本科生是小龙女人见人爱，硕士生是李莫愁半爱半恨，女博士就是······”绿萝欲言又止，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女博士是什么？”虽然剪秋萝已经猜到并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想听一听。

“女博士就是灭绝师太，这辈子就和男人绝缘啦！”绿萝突然提高音量，震得剪秋萝耳朵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