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穷途末路
“小心身边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陈明月看着炎帝神农发来的消息喃喃道。
“我现在身边还有人吗？”她突然地自嘲了一声，然后打开了办公桌上的抽屉，拿出了一张照片，饱含深情地摩挲着。
看着看着，她慢慢地捂住了嘴，喉咙里呜呜哽咽着，脸颊上落下了两行泪。
正当陈明月看得入神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后通了电话。
“喂，哥。”陈明月声音有些沙哑。
“明月？明天是他的忌日，你又在想他了吧？”电话那一头传出充满磁性的安抚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了。”电话中继续传出声音道。
“凭什么？！哥，我们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们没做错，但...”声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过了半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叹息：“尚海他活不过来了，你明白吗？爸他老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当初不愿意救他？为什么？”陈明月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明月，明月！你冷静一下！”
“你听哥说！你听哥说...”电话的另一头也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安抚下陈明月激动的情绪。
“尚海他当年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每次你们都这样说！他到底碰了什么？！”陈明月头发凌乱，伏在办公桌上一手持着手机，低声啜泣地问道。
“今年是爸的八十大寿，如果你能回...”
对方话还没说完，陈明月按掉电话，哐当地一声将手机摔在了桌上，整个人伏在桌子上啜泣。
小时候，每当她生气，她就会拿陈老爷子的古董这样一甩，然后陈老爷子立刻就知道女儿不开心了，赶忙地过来安慰。
有些习惯，长在血液里，想丢却是怎么也丢不掉的。
一脸憔悴的陈明月叫来了吴从林，简单地交代了明天的工作，然后便回去了。
看见陈明月每年一度的模样，吴从林知道又是陈明月要去见那个人的时候了，陈明月前脚刚走，他便立马拿出了手机...
陆海丰看到手机上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扭曲，让刘生长感到格外的渗人！
“交代那几个人，明天该干活了，哼！拿了老子的钱，整天就知道逍遥快活，啥事指望不上！”陆海丰埋怨道。
“是，老板。”
深秋初尝入冬，总会阴雨连绵几日，偶尔还会有几声闷雷。
回家路上，天空已经微微下起雨，陈明月黑色的裙子上沾惹了许多细小的“珍珠”，晶莹闪烁！
她带着落寞与沉重，走进了一家花店。
“老板，帮我订一束白菊，明天我过来拿。”
“大妹子，你在我这都订了十多年的花了，真替你心里的那小伙子值！”店主是名将近七十的老太，和老伴一块经营着花店，每天都乐呵呵的。
闻言，陈明月脸上的颜色同这里的花儿般，绽放了些许。
回到家后，素来不做饭的陈明月穿上了家庭主妇的服侍，戴上了围裙，精心地准备了一份双人的晚餐。
桌上的两份饭，一份被陈明月吃了一半，另一份一直在桌上，留到了夜间。
陈明月在酒精的帮助下昏昏沉沉地入了眠。
...
“大懒猫！起床啦！姐姐今天休息，要带咱们出去玩！”
窗台上还在睡梦中的大帝被陈熹薇这个小闹腾一枕头敲醒。
昨晚浓云密布，天也昏沉沉的，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导致大帝心里闷得慌，像被关在这片天地里似的，直到半夜才睡著。
“你这倒霉的孩子！”
大帝对着陈熹薇喵了一声，表示吓到它了。
“呀~猫猫，你怎么湿了半边毛？”
陈熹薇抱起大帝惊疑一声道。
陈熹薇沿着窗台往外一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结成一张巨大的网，向AY市郊区山腰处的陈明月网罗而去。
一身黑色礼服的女子撑着把伞，头上戴着一顶黑丝贝雷帽，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白菊，在杳无人烟的陵墓群中静默，追思。
远方天空中，时不时传来沉闷的雷鸣，陵墓周遭青松的松针，将雨珠串成珠串，最后汇聚成一颗大水珠，与黑色礼服女子眼中的泪珠，一同滚落到地上。
“说好的白头偕老，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抛在这冰冷的地方吗？”
“你说话呀！”陈明月对着墓碑低声吼道。
“不管是你，还是哥哥，你们都不愿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向老头子证明我们在一起是对的，我用你留下的钱，开了海尚生，十多年来我一直苦心经营着海尚生，就是想告诉老头子，即便没有他，我照样能过得很好！”
“我要告诉他，当年他狠心拆散我们，是错的！”
“可是，现在我累了，真的好累！”
轰！
一声闷雷炸响，响亮的雷声涤荡山谷间，山脚下一辆砂金石红的宝马X7旁停着一辆泥黄色的五菱宏光面包车。
面包车上下来四人，前面三人正中那个长着圆滚矮个，左手肩膀上有条青龙，右边肩膀上却是一道彩虹。
三人左边的一个是个小黄毛，右边则是一个脸上有刀疤，脖颈上刺蜈蚣的壮汉。
面包车上最后出来的是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分头男子，在掸着西装裤腿上的泥巴。
“舅，这天打雷，现在上山会不会被雷劈啊？”黄毛眼睛朝天翻了翻，问道中间的圆滚矮个，明显圆滚矮个是这三人的头。
又是轰隆一声雷，吓了圆滚矮个一跳。
“这个...”圆滚矮个犹豫道。
“你们上也得上，不上也得给我上！收了我的钱，就给我好好办事！”
后面作为督促的金丝眼镜男子吼道，他中分头上的摩丝被雨淋得失去效用，样子显得狼狈且凶神恶煞！
刀疤男向前站一步，侧着头，人高马大地叉手在胸前，毫不示弱地面对着咆哮的金丝眼镜男子。
圆滚矮个一把将刀疤男拉到身后，笑眯眯地对金丝眼镜男子道：“陆老板说的是，我们这就上去，这就上去。”
“哼！”刀疤男对着金丝眼镜男子冷哼一声。
四人来到山腰陵墓群旁的下山阶梯拐角处，躲在一颗青松后。
“是那娘们吗？”圆滚矮个在远处指着陵墓群中间穿着黑色礼服的陈明月问道。
“没错！”陆海丰咬牙切齿道。
就在陈明月蹲下，将白菊放在墓碑上之时，她发现身后多出了三个人影。
“大姐，一个人啊？”陈明月身后传来陌生的询问声。
她猛回头，还没看清身后几人的面貌，一个黑色的布袋便罩住了她的头。
雨伞散落，刀疤男一只手捏着陈明月的两只手，反在身后，制住了她。
“放开我！你们是谁？”陈明月惊慌地喊道。
“啧啧啧，上了年纪身材还真么好，你看这腰细的，这皮肤白的，难道吃海鲜能美容养颜？”圆滚矮个调笑道。
圆滚矮个刚欲要触碰到陈明月的肩膀，突然！轰隆一声，一道雷在山顶上炸开，轰鸣震得几人耳朵轰鸣。
黄毛心惊胆战，双手捂着脑袋道：“舅，咱干这不会被雷劈吧？！”
“去你X的，赶紧下山。”圆滚矮个收了想要去碰陈明月的手，招呼道。
“唔！”
“臭娘们！”
刀疤男的声音顿时响起，陈明月趁其不注意的时候，将被反制在背后的右手一抽，然后用右手肘往后一震！
正中刀疤男柔软的腹部，刀疤男身体一阵痉挛，陈明月得以抽身而出。
圆滚矮个和黄毛对陈明月突如其来的挣扎还来不及反应，陈明月便一把摘掉了黑头罩，头也不回地拼命向前跑。
她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手颤抖地按着手机屏幕，由于雨水的缘故，按了几次都没能按对报警电话。
好不容易按了报警电话，手机却显示不在服务区。
这时，她想起了那个人，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救她。
她打开了微信，输入了一条简短的消息，但是消息一直显示加载，也没能发出去。
“发出去啊！”陈明月凄厉地吼道。
眼看着身后的三人如狼似虎地，越来越近，她又切回了电话拨打页面，一直呼叫着报警电话。
她筋疲力竭地跑出了陵墓群，在下山的山道阶梯上，难得地在转角遇见了一个撑着把伞的人，而陈明月恰好认识这个人。
浑身湿透的陈明月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抓着那人的臂膀，惊慌失措地道：“陆老板，后面有歹徒追着我，快帮我报警！”
陈明月指着身后跑着的高矮胖瘦俱全的三人道。
“明月姐，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人话音刚落，陈明月整个人如入冰窟，这荒郊野岭的，陆海丰怎么会在这？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陈明月机械转过头，看着这用雨水梳中分头的陆海丰，心如死灰地问道。
陆海丰眯着眼，笑呵呵地，在陈明月惊愕呆滞的目光下，不急不慢地用拇指和食指，将陈明月手中的手机轻轻一抽，他摇着头，手指在陈明月的注视下，挂掉了报警电话。
当着陈明月的面，陆海丰亲手掐灭了她瞳孔中剩余的那一丝期望，然后将她的手机往身后一丢，让陈明月眼睁睁地看着它滚落山间。
“这种绝望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陆海丰扭了扭脖子，骨头搭啦搭啦地响，霎时间，他的眼里充满了疯狂。
“你将我花好月圆逼到绝境，不给我陆海丰一条活路，我也让你尝一尝，这无助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海丰张狂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间，每一声都像刀片在刮着陈明月此刻脆弱的心。
陈明月的身子随着手机向山下摔落，瘫软了下去，整个人像一滩死水，摊在地上，清风吹不起半点波澜！
“把她带走。”陆海丰发号施令道。
圆滚矮个示意了刀疤脸，刀疤脸将陈明月架起，往山下送。
面包车开走后，陈明月那滚落到山脚之下的手机，满是碎纹屏幕突然亮起，手机界面弹出隐约可见的微信提示‘消息已发送’。
...
陈熹合趁着这次假期，弥补了上次欠下陈熹薇这个乖妹妹的动物园之旅，淅淅沥沥的小雨给动物园蒙上了一笼轻纱。
姐妹花手脚上的银铃叮铃铃的清脆声音从迷蒙的小径中传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动物园中有两个仙女偷下凡间玩乐！
“姐姐，等下我们去哪里吃饭呀？”陈熹合背着肥猪一样的大帝走着走着就饿了。
“嗯~”陈熹合玉葱指抵在俏脸上思考着。
“对了！我们去小姨那吃吧？我跟你说，小姨那出了一种鱼，可好吃了！”陈熹合紧蹙的眉宇突然花开道。
“是那种像玻璃一样的鱼鱼吗？”
“你吃过？”陈熹合的大眼睛惊奇地一开一合问道。
按照她对杨局长的了解，除非很特别的日子，否则杨局长是不会轻易去吃这种一顿能吃掉半个月口粮的饭的。
“嗯嗯~”陈熹薇努努小脑袋道。
“你真吃过啊，我的天！咱是不是亲姐妹，老妈竟然带你去吃了那么贵的饭！”陈熹合裹着妹妹可爱的脸蛋惊呼。
“妈妈也叫了你呀，你没说几句就挂电话了。”陈熹薇反驳道。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陈熹合在妹妹面前嚎叫着。
“那我们去吃点别的吧。”
“可是我还想吃！”陈熹薇抓着姐姐的袖子，两只大眼睛溜溜地转。
陈熹合大呼了一口气，把妹妹肉嘟嘟的脸蛋拉成了圆饼状：“真是姐姐的好妹妹！你真会替姐姐花钱！”
“姐姐万岁！”陈熹薇丝毫不顾姐姐拉自己的脸，从被拉成像青蛙一样长嘴里兴奋地欢呼道。
“走吧~我们去小姨那吃鱼咯。”
...
海尚生店内。
“两位吗？”服务员热情上前招待两朵姐妹花。
“对。”
“里面请。”
“姐姐，这里好吵”刚落座的陈熹薇跟姐姐抱怨道。
“有没有安静些的位子？”陈熹合问服务员。
“实在抱歉！现在是午饭高峰，这个位子刚好是最后的了。”
“那我们先看下菜单。”
“好的。”
服务员走后，陈熹薇抱着她的书包，撅着小嘴巴。
“真是服了你这小丫头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小姨，让她给找找你的位子。”姐姐宠溺地捏了捏陈熹薇的鼻子笑道。
...
“奇怪，小姨的手机怎么没人接呢？”
陈熹合发了条微信消息，也久久没回复。
“小姨可能在忙。”陈熹合无奈摊着手对妹妹道。
虽然位置不太好，但最终两位小仙女还是被美食俘获了，吃到一半的时候，走来了一名穿着灰色格子西装的中年男子。
“两位好，我是海尚生的大堂经理吴从林，是否可以打扰二位几分钟，做个客户满意度调查，完成后我们将会送上两份精美的甜点，不知二位是否要参与？”
“我要我要！”听到甜点后的陈熹薇兴奋地举手。
呜呜~
窝在陈熹合膝盖上的大帝这时呜呜地叫了起来，它认出了这个人，两次在灌木丛中蹲着想要害它都有他的份！
‘“引擎，怎么啦？”陈熹合安抚着膝盖上的大帝道。
“喵！喵！”大帝对着吴从林喵一口，又对陈熹合喵一口，不开心地道。
“您这猫真漂亮！”吴从林看着这凶旱的猫，尴尬地赔笑着。
...
吃完甜点后，陈熹薇一手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手挽着姐姐的手臂，满意地走出了海尚生。
“姐姐下午还有培训，不能陪你了，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
上了车后，陈熹薇把装着大帝的书包甩在一边，敞着小肚皮，迷蒙着睡眼，是这个小可爱午睡的时间到了。
回到家后，陈熹合将在车上睡着的妹妹抱到了床上，把被子盖好。
“引擎，在家好好看着薇薇，下次给你买小鱼干！”陈熹合摸摸从书包中探出个头的大帝道。
“喵~？”
大帝的意思是为什么不是这次买，分明是骗猫的话，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陈熹合走后，大帝打算将吴从林的事跟陈明月知会一声，毕竟那关乎它的银行卡。
大帝刚从圣灵界中拿出手机，恢复信号的手机立马就弹出了明月常在发来的消息。
“糟糕！”大帝看着手机上的微信消息，吼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