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艾格文的幻象（2）
“我要走了。”艾格文直白地说。
法师脸上阴云一片。“走？这么快吗？早餐还没吃就要走？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我们可以有机会进一步谈谈。”
“我要走了。”艾格文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以后再也没有时间像今天早晨这样寒暄了。”
宫廷法师看起来还是一脸困惑。“我以为在昨晚之后，你会愿意在城堡里，在暴风城多留一会儿。”他朝女人眨了眨眼。“你不愿意吗？”
“不，”艾格文答道，“事实上，昨晚过后，我就完全没有理由再逗留了。我已经得到了我来此处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必要继续在此长住。”
“可我以为……”聂拉斯磕磕巴巴地想要说点什么，但守护者摇了摇头。
“你，聂拉斯·埃兰，是个傻瓜。”艾格文直截了当地说。“你是提瑞斯法议会里最强大的法师之一，但你仍然是个傻瓜。议会其他人的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聂拉斯·埃兰恼怒地昂起了头。他本来是想表现出愤怒的样子，但看起来却只是像在耍脾气。“等一下……”
“你总不会以为你是凭着身上与生俱来的魅力吸引我来到了你的房间，以为是你的智慧和奇思妙想让我从我们关于召唤仪式的讨论上分了心？你不会不知道你那宫廷法师的地位就跟门口的护卫一样对我没有丝毫吸引力吧？你甚至没有和我一起面对过恶魔对吧？你还没有那么傻吧，是不是，聂拉斯·埃兰？”
“当然没有。”宫廷法师显然被她的言语刺伤了，但不愿表现出来。“我只是以为我们可以像真正的伴侣一样，一起享受早餐时刻。”
艾格文微微一笑，那是一个格外残酷的笑容。“我已经见证过许多次改朝换代，而早在第一个世纪时，少女的放纵就被我抛诸脑后了。我很清楚自己昨晚到你的房间来是做什么的。别让我看不起你，法师。”
“我以为……”聂拉斯说，“我只是以为……”他艰难地寻找着合适的词句。
“以为整个提瑞斯法议会里，只有你迷倒并且征服了伟大的、野性难驯的守护者？”艾格文说着，笑容越来越夸张。“以为在其他人都铩羽而归的时候，你却可以凭你的智慧、魅力和小把戏让她服从于你的意志？驾驭提瑞斯法的力量，令其为你所用？得了吧，聂拉斯·埃兰。你已经浪费掉够多潜质了，别告诉我宫廷生活已经完全腐蚀了你。让我保留一点对你的尊重吧。”
艾格文的话，让这位宫廷法师久久不语，而雷欧也明白过来，这位他心目中最强的守护者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这种霸道女总裁的风格彻底让宫廷法师自闭了。
“但如果你没有被我打动。”聂拉斯说，艾格文的话还在他脑中萦绕。“如果你不想要我，那为什么我们……”
艾格文说出了答案。“我来到暴风城，只是为了得到唯一一样我自己无法提供的东西——一位适合做我继承人的父亲的人。没错，聂拉斯·埃兰，你可以告诉议会里你那些法师同僚，说你成功跟伟大的守护者上了床，哪怕你不是我的第一选择。但你同时就也得告诉他们，你给我提供了一种将我的力量传承下去的方法，而议会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艾格文露出了笑容，那是和她战胜了萨格拉斯一样，如狼一般胜利的笑容，看上去却更加另人毛骨悚然了，雷欧指了指地面，卡德加明显看见，在这位狂野的守护者身后，有两道影子。
“我有吗？”这时宫廷法师才渐渐意识到他的行为带来了什么后果。“我想我的确这么做了。但议会不会喜欢……”
“被操纵？被愚弄？被反抗？”艾格文不屑的说，“没错，他们不会喜欢。但他们不会对你出手，因为他们担心我可能真的会对你抱有浪漫的幻想。你应该感到欣慰——在所有的法师、咒术师、召唤师之中，你是最有潜力的第二个。你的子孙后代将会保护我的孩子，让他变得更强，使他成为盛放我的力量的容器。当他出生断奶之后，你甚至可以在这里将他抚养长大，因为我知道他会步上我的后尘，而议会也不想错过可以对他施加影响的机会。”
聂拉斯·埃兰摇了摇头。“可我……”他停顿了一下，“但你有没有……”他又打住了话头。最后，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眼中燃起了火焰，声音冰冷如钢。“再见，守护者艾格文。”
“再见，聂拉斯·埃兰。”艾格文说。“与你相处很……愉快。”说完她就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聂拉斯·埃兰——艾泽拉斯王室的首席法师，提瑞斯法议会的阴谋家，现在又成了未来的守护者麦迪文的父亲——坐在那张摆盘精致的桌边。他拿起一柄金叉，在手中翻来转去。然后他叹了口气，将叉子扔在了地上。
叉子还没碰到大理石地面，幻象就消逝了，但只有卡德加。
失落的宫廷法师根本没有发现，在他无能狂怒的时候，艾格文离开的途中，手上一亮，一个法术符文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
突然雷欧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窥探自己，果不其然，守护者回过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被艾格文强行留了下来。
“真是让我好找啊，年轻的幻象。”她不由分说的提起雷欧的幻象，然后走出了宫廷法师的法师塔。
“我可找了你好久了，一直都没见过你，没想到却在我达成我目的的时候你会出现，真是讽刺。”艾格文的双眼流露出紫色的恐怖气息，她迈开修长的双腿，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走向自己的猎物。
雷欧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这时候，他真希望卡德加那个逗比快来摇醒自己。
“我……只不过是一介学徒，之前只是无意中进入到了这个幻象里面。”雷欧不自觉退了一步，艾格文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哪怕是一头雄狮，也会在她面前如同一只小猫咪一样乖巧。
“这可不是理由学徒，你的导师没有教过你不应该让女士久等吗？”艾格文此时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我的导师可是你儿子，他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处男……
看着艾格文的双眼，他可没法说出这话。“女士，我只是一个学徒，上次那件事只是个意外，想要再次见到您，我可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算了，让我看看你有没什么涨进。”艾格文双眼汇聚的风暴忽然间就消散了，简直和麦迪文一样，可能是雷欧这个台阶给的还不错。
“可是我只是……”雷欧刚想说什么，艾格文就直接伸手抓住了雷欧的手臂，突然一股能量说着她的手臂延伸到了雷欧全身，舒服的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看来有点进步，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学点东西？”艾格文一笑，顿时雷欧感觉到自己这仿佛幽灵一样的身体也升起了一丝温暖。
“哟，还脸红了，那我来给你点奖励吧。”说完，艾格文便把脸凑了过来。
越来越近了，雷欧吞了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闭上了眼睛，准备享受这个守护者的福利。
“雷欧，雷欧，你在发什么呆。”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却是已经回到了卡拉赞。
“卧槽！卡德加！你什么时候不喊醒我，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雷欧咆哮一声，就把卡德加这个二货壁咚在了墙上。
正待卡德加准备说话时，靴子在冰冷的石面上擦过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有斗篷轻轻摩擦的声音。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
学徒们猛地转过身，却只瞥见一个令人好奇的穿黑色斗篷的背影。使者在窥探他。麦迪文每次跟使者会面都要把他们支开，这就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这使者在城堡里来去自如，反倒还监视起他们来了！
卡德加立刻推开了雷欧拔腿往门外跑去。等他冲到门边的时候，他的猎物已经不见了，但他能听见布料擦过石头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沿着楼梯一路向下。那是去往客房的路。
卡德加连忙朝楼下跑去。盘旋的楼梯让他只能沿着外围奔走，因为外面的梯级更宽阔平稳。但年轻法师已经在这些楼梯上跑上跑下过不知多少次了，于是他娴熟地在楼梯内侧跳跃，三步并作一步地前行着。而雷欧也是咒骂一声跟了上去。
通往客房的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卡德加已经能看到他的猎物映在楼梯外侧墙面上的影子。等到他抵达客房的楼层时，他看见那个穿斗篷的身影正快速从拱门下穿过，走向客房的房门。要是使者进入客房，他可就没机会了。卡德加躬身一跃，一口气跳下最后四级台阶，向前一蹿，抓住了那个披着斗篷的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