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到卡拉赞
洛萨深深吐了口气。“当我那次从麦迪文身上看到恶魔的时候，我以为我睡着了，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那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你看，我当时也觉得我应该忠诚于他，但我从没有忘记过我所看到的东西。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我开始意识到我看到的是真相的一小部分，而从那时起我就隐约感觉到事情有可能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也许还来得及救下麦迪文，但也有可能会发现黑暗已经根深蒂固。到那时候，我们就不得不采取某种突然的、可怕的，却又非常必要的行动。问题在于——你们准备好了吗？”
卡德加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他仿佛置身冰窖。
而雷欧也长舒一口气，迦罗娜的方法确实管用，至少让他开启贤者模式。他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样，麦迪文就如同高考一样，是人一生中一定会遇到的。雷欧避不了，那就好好应战吧。
洛萨抬起一只手。在他的命令下，其他几队狮鹫腾空而起。清晨的第一缕日光包裹了大地的边缘，给整片大地镶上华冠，初升的太阳照射在狮鹫的翅膀上，将它们染成金色。
在飞往卡拉赞的漫长旅途中，雷欧的寒意一直没有消退迦罗娜坐在他后面，但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体温温暖着彼此，只是沉默地看着大地在他们脚下飞速掠过。
狮鹫的双翼之下，大地改变了模样。广袤的田野上只剩下烧焦的残骸，点缀着倾覆的房屋倒塌的地基。树林里的树都被连根拔起，变成了战争机器的食粮，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伤痕。一个个矿坑张着巨口，土地被割裂撕开，暴露出下面的矿藏。
地平线处升起一个个烟柱，但雷欧并不知道那是从战场还是熔炉里冒出来的，他希望暴风城能撑到他们回来。他们一整个白天都在飞行，现在太阳已经在慢慢地没入地平线。
卡拉赞像一道黑檀木的树影一般矗立在环形山中央，贪婪地吸收着逐渐消逝的残阳那最后一点余光，以及魔力，却不反射任何光亮。
塔楼和所有空荡荡的窗户中都没有透出一丝光芒。那些不需要燃料也能燃烧的火炬已经熄灭了。看起来，就像麦迪文已经逃跑了一样。
雷欧用力的握住迦罗娜放在他胸前的手，“迦罗娜，我不会让你死的。”他亲吻了一下女人的脸颊，女人也同样回应了他，“我也是，我的狮子。”
而此时艾泽拉斯的勇士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他宽阔的肩膀紧紧绷着，长剑举在手中，庞大的身形无声地移动，像猫一样敏捷而优雅。
雷欧和迦罗娜也一夹狮鹫，控制它盘旋着降落在平台上。
他们悄无声息地向前走着，迦罗娜一只手伸到战袍里，抽出了她那把长刃匕首。雷欧则抽出法杖和长剑跟在她身后。
一旁暴风城的重剑敲着卡德加的臀部，发出笨重的响声。跟其他两人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笨拙得就像一个石头人。
在他们身后，更多狮鹫降落下来，放下背上的战士。
天文台外面的走廊空空如也，大法师的书房上层也没有人，不过却并没有被搬空。散落的工具随处可见，那个被打碎的黄金装置——怀表的残骸也还放在壁炉上。所以如果这塔里真的没有人，那他们一定走得很匆忙。
他们点起火把，陆续沿着数不尽的台阶下行，雷欧、洛萨、迦罗娜和卡德加走在最前面。这墙壁曾经是那么熟悉，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这许许多多的楼梯是他每天都要面对的挑战。
而现在，墙上挂的火把已经不再燃起那种冰凉凝固的火焰，入侵者们手中的火把在墙上投下无数全副武装的阴影，走廊被一种陌生的、噩梦一般的气氛笼罩，甚至墙壁本身似乎都处处隐藏着威胁，突击小队们提防着每一扇漆黑的门后都有可能藏着致命的埋伏。
然而什么也没有。画廊是空的，宴会厅是空的，会客厅也和从前一样，既没有人也没有家具。客房里倒是家具齐全，但并没有人在里面。卡德加检查了一遍他自己的房间：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
火炬的光芒在图书馆的墙上投下奇怪的阴影，将铁质栏杆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书架变得像是城垛一样。书本都没动过，就连卡德加最新的笔记也都还留在桌上。麦迪文是不是认为图书馆里的东西都无足轻重，所以一本书都没拿走？四人都这么想。
卡德加冒险用了个简单的法术——一个用来侦测魔法存在的咒语，但得到的反馈却和通常被魔法书籍包围时的结果没什么两样。如果麦迪文在这里施过法术，那他一定巧妙地将魔法的痕迹掩盖了起来，能瞒过卡德加的任何侦测。
洛萨注意到了年轻法师在空气中画出符文，等他画完后，洛萨说：“你最好把力气留到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再用。”
“这是个侦查魔法，洛萨，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这很有必要。”雷欧也同样念了一个咒语，他更相信自己。这里的确没有埋伏。
他们没有找到大法师的身影，却在塔的最底层、厨房和储藏室的入口附近找到了莫罗斯。
他扭曲的身躯倒在走廊中央，尸体一侧的地板上有一道弧形血迹。他的双眼大睁，脸上的神情却出人意料地平静，仿佛连死亡都无法在这位管家心中激起丝毫涟漪。
迦罗娜闪进厨房里，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她的脸色不太对劲，绿色的皮肤上蒙上了一层惨白。她举起手上的东西给雷欧看。
这是一副玫瑰色的眼镜，已经压碎了。是厨子的。卡德加也点了点头。这些尸体似乎让士兵们更加警觉了，他们从拱形入口走出去，来到庭院里。这里也没有麦迪文的踪影，只有一些零星的线索表明他曾经来过此地。
“他会不会还有另外的巢穴？”洛萨问道，“别的藏身之所？”
“他经常出门，”卡德加说，“有时候一去就是几天，然后又毫无预兆地回来。”有什么东西正沿着阳台移动，俯瞰着主入口——只是空气的一阵轻微扰动。卡德加一惊，向那个地方看去，但那里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倒是雷欧看的非常明白，应该说感觉的非常明白，那是麦迪文的幻象，一个更年期的他，未来的他。这让雷欧有些许嫉妒。
“也许他去兽人那里了，去领导他们。”暴风城勇士猜测道。
迦罗娜摇了摇头。“他们绝不会接受一位人类领袖。”
“他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洛萨有些恼怒。他对士兵们喊道：“整队！我们撤退！”
“不，他还在塔楼里，我们回去再找一次。我能感觉的到……一股不寻常的能量。”雷欧匆匆返回塔楼里，他记得，镜像的卡拉赞大门就在莫罗斯的尸体旁边。
果不其然，靠着魔法，一个简单的撬锁魔法，他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门猛地向外打开，刮到了莫罗斯的尸体，露出一条通向地下的楼梯。
“他没有凭空消失，”迦罗娜阴沉地说，“他还留在这里，只不过去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卡德加看着莫罗斯扭曲的遗体。“几乎没人知道。但我想知道他还藏了什么秘密。”
雷欧看了他一眼，决定打消他的这种危险念头，布莱恩和周卓两个艾泽拉斯最好奇的人之一，同时也是开怪狂魔，多少副本如果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站着，就能跳boss了。
他们沿着楼梯向下，这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充斥着一种几乎触手可及的威胁与不详的气氛。
粗糙的墙壁和地板都潮乎乎的，在火把的照耀下，它们就像是有生命的、蠕动的肉块，让人作呕。
“这里几乎就是镜像的卡拉赞，那么麦迪文肯定在最下面。”雷欧对着三人说道，“别去其他地方，我们直奔主题。”
三人也同意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避免未知的事情，以后再来好好研究这里。”洛萨大手一挥，身后的战士们也收到了命令。
塔楼中本应是一间空荡荡的会客厅的地方，在这里变成了一间挂着许多锁链的地牢。地面之上一间无人使用的宴会厅的对应位置上，则是一间满地碎石瓦砾、画着神秘的圆环法阵的房间。这里的空气沉重而压抑，就像暴风城里哈格勒和休格林被杀害的那间塔楼里的空气一样。这里就是攻击他们的那头恶魔被召唤出来的地方。
当他们抵达与图书馆对应的那一层时，发现了一扇钉着铁钉的双开门。楼梯还在继续向下延伸，但一行人却在这里停下了脚步，打量着那些深深刻在木头上的符号。里面注满了棕褐色的血液，看起来就好像木头本身正在流血一样。这两扇受伤的门扇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铁环。
“这里应该是图书馆的位置了。”卡德加说。
雷欧说：“他的书房在塔楼的顶端，跟天文台在一起，所以如果他真的在这里，那我们应该继续往下走。”但是他再一次小看了卡德加的好奇心。这个家伙，拉开了图书馆的大门。这逼又在开怪？卡德加请你停止你的周卓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