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禁忌
世道如同矛盾般对立，比如说：对错难分，非黑即白，灰色地带，界限迷糊，错与对如何辨别?
“若是要知道真相待到晚上便会解开!”他的心里这样告诉他。残破的客栈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破壁残垣。
“如今的俢海如同荒岛，想必是利益驱使各家王权将这个地方收刮一空便逃之夭夭，他们打着堂而皇之的口号做着残忍至极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他父王做不出来的，简直是天生的大阴谋家。哼！…”燕一流心里想起这些便感到一丝嘲讽。
天色晦暗，太阳落在遥远的海平线上，霞光如阴影般向海平线下滑去，天暗了起来，许多长相诡异的恐怖人鱼从海底爬出来。它们缓缓向燕一流爬去，一剑红光将恐怖人鱼砍成两截。越来越多的恐怖人鱼向他涌去，他抬起脚尖轻盈的踩在人鱼的躯体上，飞身到它们身后，反手一招旋剑，无数红光封喉于数十只恐怖人鱼。
他极好的轻功与剑术将恐怖人鱼对付的不敢上前，霎时间海面上显现出一个全身透白和一头银发的银鳞鲛人，他的额前带着一枚纯银色的珍珠扶额，鲛人邪魅的美丽在他身上尽显其态。
鲛人悬浮在于海面上，他走近燕一流，右手贴在胸前，鞠躬行敬礼，道：燕王世子久仰芳名，在下“白染”，前来取回一物，望燕王世子归还!。白染语气平淡，眼神淡漠如水。
“六年前燕王府的大世子燕弦若为何而死，恳请告知!”燕一流站在白染面前，回敬礼数，语气严肃道。
白染的眼神划过一丝淡淡的落寞，他道：“大世子被利剑穿心，人道不同，便与之敌对。战事无常生死有命!”他毫无感情的的声线，却不带一丝杂念。
“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事相求，白染公子可否带我入海底看一眼真相，此来我便完璧归赵。”他道。
白染手一挥唤退了周边的恐怖人鱼，他点头示意燕一流跟上来，白染向他施展一个咒语，他便跟着白染沉入俢海内。
他以为自己会走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到了哪里他才发现那是地狱般的昏暗。
先是一座长满红珊瑚的城门立在海底，城门内随处可见的大珊瑚石周围游着奇光异彩的海鱼，海盆里长着白骨一般的珊栏柱子，柱子上散发着绿幽幽的海火，许多鲛人见燕一流进来立刻换上一副警戒的模样。
鲛人的宫殿处处堆满了白骨，四周皆是阴森森的气氛。
“白公子，不是俢海的鲛人族对吧！”燕一流说。
白染：“如世子所说，我来自深海，这里就是答案。”二人来到一处堆满鲛人白骨的大殿前停下。
“世子，可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燕一流疑惑说，“这些是?”
白染：“在人间有好皆有坏，是相对立的，有极乐世界就有地狱之界，海底也一样，俢海鲛人一族以嗜血为生，杀戮并非是他们的禁忌，鲛人在世人眼中本是邪恶的存在。”
白染转身看着燕一流，一个如圆球般的透明珠子悬立在他手中，里面闪现出无数画面。“对于俢海的鲛人来说，他们的禁忌是“欺骗”!准则是“忠贞!”
燕一流看着他手中白珠里面的行刑场面如同地狱的十八层地狱。
白染继续说：“若是犯了禁忌就是魂飞湮灭，消失在这个世间，对于他们来说忠贞意味着恪守终生，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燕一流终于知道昨天的那些话为何使他如此动怒，燕一流将视线转移到发着幽绿的骨堆前问道：“白公子，这堆白骨是?”
白染：“这些都是死于人类之刃下的鲛人，他们的死是没有轮回的，俢海鲛人族为了吊念亡魂所建造的亡灵冢!
他正视燕一流，肃说道：“燕玄世子并非是死于鲛人之手。”
燕一流看着白骨，沉思起来，若是这样，岂不是全部颠倒过来。“我知道了，感谢相告。”燕一流对白染行了尊礼道。
他将木盒子递给白染，说：“这是殷诗姑娘守护六年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白染打开盒子，一个晶莹剔透的灵丹带着白辉映入他的眼帘，白染手一挥二人出现在一处洁白透净的寒宫内，一条娴静美丽的人鱼躺在珍珠堆砌的寒棺上。
“她已经很虚弱了，这颗寒丹是人鱼的转世丹。有了它，她就可以如来轮回。”白染看着寒棺是人鱼说。
灵丹从人鱼公主的额头处融入她的躯体，很快她的身子开始变得僵硬，脸色越发灰暗起来。
燕一流看着她的生命在流逝，心想：“入了轮回，有了来世，便可以转世为普通人。”
有时候我们所认为的邪恶其实在死亡面前也没什么不一样，都是静候死亡罢了!
“她叫什么名字？”燕一流问道。
“圣莹!她与她的名字一样，圣洁无暇，鲛人对自己的选择从来都不会有悔，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燕世子也无需多想。”白染这句话似乎是在对他说，白染看了一眼他胸前的玉坠，一双银白的眼瞳似乎看透一切。
“白公子，俢海一事起于何缘故?您知道吗？”燕一流面色沉重，问道。
“燕世子，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万事皆起于人心。”白染说了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燕一流陷入了沉思，他突然间想起工场里的那副壁画，他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留，告辞!”燕一流握拳行礼道。
白染脸上淡淡的微笑，手一挥一片银辉便将他护送到海上。
“王，此事……”白染说到一半便停了语气。
含俢带着人鱼之王的威严从他身后显现，说：“再等等，让他自己找出真相。”
他看着圣莹，语气轻声道：“阿莹，你真傻，人类就这么可信吗？”他眼里泛红的眼泪瞬间化为晶莹剔透的红珍珠落下来，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
圣莹作为俢海一族最小的人鱼公主，受万千呵护，最后竟死于非命。在他册立为王的那一天竟成了至亲的祭日，如此想来多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