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记忆深处（八）
维恩和狄伦下意识的闭上眼，所有的往事回忆都对上了。从这时候起，艾瑞娅就背负上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好像那天的麦伦，失了魂魄，眼睛灰暗一片，再也没有神采。
史蒂文带着人上来，手电筒照到她，她的手上还染着血。
史蒂文也愣住了，沉声问：“怎么回事？”
“我接到队长的消息，陷害我的人今天晚上在这交易。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安格斯。我杀了他。”艾瑞娅眼神空洞的目视前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叛徒是他？”史蒂文看见了那些致幻剂，皱着眉头，沉声说，“我也有理由怀疑你是凶手，他发现了你见不得人的动向，被你先一步下手。”他黑着脸挥手，“带走，回去严加审问。”
“都给我住手!”狄伦姗姗来迟，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吼道。
“哟，这不是格林少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史蒂文阴阳怪气的说。
“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调动监察队？”狄伦质问道。
史蒂文早有准备，拿出一份盖了章的调令。确实是第三骑士团的印章，但不可能出自他父亲之手。是母亲私下拿的印章。
私自插手骑士团事务，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对方将他母亲拉进来，为的就是让他们投鼠忌器。
“都给我退下！”狄伦低吼。
“您这样我可……”
“你们到底听谁的？”狄伦越过他看向监察队的人。他们沉吟一会，默默的退了出去。
史蒂文愣了下，怒道：“我有调令！”
“调令无效。出去。”
史蒂文含恨看着他，最终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狄伦看着艾瑞娅，缓缓走过去，蹲下身轻声叫到：“艾瑞娅。”
艾瑞娅好像没听见一样，狄伦掰开她的手：“乖，把枪放下。”
“让开！”她猛地推开他。
他深吸了口气：“……对不起。”
“为什么来的是你的人？”艾瑞娅皱眉质问一样的看着他，那是被信任的人出卖的眼神。
“我……对不起。”他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看她，要怎么说，不是自己是自己的母亲？
艾瑞娅也不用他明说，从他的表情也猜出来了。她满腔怨恨语气森然：“你最好一刻不离的跟在你那个母亲身边，我一定找机会杀了她。”
“你冷静点。”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维恩觉得气氛好像有点沉重，咳了声开玩笑说：“怎么感觉你一直就晚到一步？要是你早几分钟，说不定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这么一说气氛好像更沉重了。
“别介我说着玩的。”维恩赶紧摆手说。
“我要是能提前知道，早到一步，这些事可能都不会发生。”没人知道夹在两边中间是个什么感受，亲情和良知不断折磨着他。不仅仅是艾瑞娅，狄伦的身上也背负上了别人的一生。
麦伦把他们带回魍影，将安格斯的尸体存放在冰室。艾瑞娅每天待在里面，不眠不休。伊琳娜和格温都来劝过她，她就像听不见一样，一直坐在那发呆。
麦伦见没什么用，把人都清了出去，冷冷的问：“你还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她干笑了下：“反正我又死不了。”
“你的生活里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吗？那就去给他报仇啊！”麦伦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拽着她的衣领，“你在这难受有什么用，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我本来可以阻止他的，要不是我犹豫了……”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麦伦拍了拍她的衣服，整理好她的领子，轻声说，“悔恨改变不了任何事。好好想想，他的仇人是谁，要怎么给他报仇。上天堂也好下地狱也好，总要抓着几个同路人，才不会孤单。”
维恩摸着下巴，捅了捅狄伦：“你觉没觉得哪里怪怪的？”
“怪的地方多着了。”
“就比如这个安格斯。要是真喜欢你妹妹，就应该顾及她的情感，而不是一味的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她一直带着负罪感。”
狄伦翻了个白眼：“你嫉妒就直说。”
“我用的着吗我。”维恩不满的哼了声。
贝蒂送来消息，同意了麦伦的要求，两个人打算联手对付格林家族。贝蒂打算让麦伦找理由把格林团长叫出来伺机暗杀，再借着变异物种，将狄伦引到自己的地方来。至于格林夫人，到那时候丈夫和儿子都死了，收拾起她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黄昏时刻，麦伦将艾瑞娅叫到办公室，将计划和盘托出。时间比她想象的要早。
“您这就打算，对格林家族下手了？”
“我还要等他们对我有防备？”
艾瑞娅看着资料心情复杂：“您可以不告诉我的。”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选择中度过的，东西都在你手里，要走哪条路，你自己看着办吧。”麦伦云淡风轻的说。这是一条岔路口，一旦选择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她翻阅着计划，里面每一步都事无巨细，甚至还有备用方案。按这套计划来，他们绝对难逃一劫。
她看了许久，合上计划书：“这么一来，也正中我母亲的下怀。”
“我不介意给人当一次棋子。”
“如果，再算上温德为目标呢？”艾瑞娅深呼吸说道。
麦伦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原计划不变，我去做这个执行者，在现场留下证据。温德和格林团长表面交情不错，一定会以此做文章，借此除掉我，或者借我的手将罪责安在您身上。只要到时候我们拿到证据反将一军，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替他遮掩。”
麦伦点了点头：“听起来可行。但你去执行的话，你会杀了你那个血缘上的父亲吗？”
他没等艾瑞娅回答，抢先说：“结果是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
艾瑞娅垂下头，麦伦接着说：“不过，先解决温德也不是不行，毕竟他才是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不能事事都像贝蒂夫人想的那样进行。”
“您同意了？”艾瑞娅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换了个目标而已。”麦伦无所谓的说，“不过艾瑞娅，我要提醒你，逃避解决不了什么，这个抉择你早晚都要做。”
“我靠，这计划居然是她定的？”维恩万万没想到，制定这个计划的居然是艾瑞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