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公子的女朋友
虞子衿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轻飘飘地走在医院的走廊，向着电梯的方向移动，眼泪慢慢溢出，斑驳了清瘦的脸庞，模糊了视线。
从电梯出来，虞子衿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软软的，迈不动脚，现在是盛夏，她却觉得冰冷刺骨。
虞子衿打了一个寒颤，靠着医院的冰凉的外墙，缓缓下滑。
“子衿！”
左一鸣来看虞朝云，顺便带了早餐，远远地，他看见虞子衿像一片落叶一样慢镜头般缓缓倒下，立马扔了手中提的东西，风一样冲了过来，接住了虞子衿。
虞子衿就那样软软地倒在左一鸣的怀里。
左一鸣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抱起虞子衿，挨着虞子衿身体的地方火一样滚烫的感觉袭来，左一鸣焦急地说：
“子衿，你在发高烧，我需要带你去看医生！”
说完，就要往医院里面奔。
虞子衿身体虚弱，声音却很坚决：
“不，我不要在这个医院！”
左一鸣的脚步顿了一下，抱着虞子衿转身进了电梯。
“麻烦帮我按下负二楼，谢谢。”
左一鸣对站在电梯口的一名女子说。
左一鸣把虞子衿轻轻放在后排座位上躺下，叫了下虞子衿的名字，没有反应，她已经昏迷了，身体却在发抖，左一鸣给她盖上了随时放在车上的夏凉被，然后坐在驾驶室。
汽车平稳而快速地启动，转瞬到了一家装修豪华的私人医院里面。
这是左氏集团名下的医院，左一鸣的身份是左氏集团公开的秘密，所以医院里自然也有人认识他。
“二公子，这位小姐怎么啦？”
走廊里，一个熟悉的医生问左一鸣。
“快，推一个推车过来，这位小姐在发高烧，赶快给她处理。”
左一鸣的声音不高，却有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医生一边叫着护士的名字，一边快速行动起来…
一间舒适的高级病房里，床头柜子一束新鲜的白百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虞子衿吃了药，打了针，中间醒了一会，因为太累了，现在又沉沉睡去。
左一鸣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虞子衿。虞子衿黑亮的长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她微侧的脸，不施粉黛，却若皓月当空，让万千星辰都黯淡无光。
虞子衿昏睡的时候，左一鸣已经给虞子昊打了电话，说了下虞子衿的情况，让他不用担心。
虞子昊说母亲已经回来，医院那边不必担心，让左一鸣照顾好虞子衿。
虞子衿好像灵魂出窍了，她看见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虞子衿刚想叫“乔南”，却忽然发现，他的手臂里环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的背影也很熟悉，虞子衿心好痛，像是用锋利的冰块在一下一下戳自己的心脏。
女孩回眸，阳光下，女孩虽然笑靥如花，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好像是鬼魅魍魉一般。
虞子衿仔细一看，原来那个女孩的脸那么熟悉，原来，原来那张脸竟然是……！
虞子衿站在人行道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在前方消失，她的脚却像是被粘性极强的胶水粘在原地，怎么也抽动不了。
汽车喇叭暴躁的鸣叫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急促的嚣叫声，人群从四处围聚的惊呼声…
至始至终，男孩没有回头，只能看见他向身旁女孩微倾的半张笑脸。
虞子衿的身体随着汽车的猛烈撞击，飞到空中，再像花絮一样慢慢飘落…
左一鸣看着虞子衿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眉头深锁，时而握紧拳头像要抓住什么；时而喃喃呢哝。
应该是梦魇吧？
左一鸣大声呼唤虞子衿的名字。
有遥远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一声比一声焦急：
“子衿！子衿！子衿！”
虞子衿终于又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左一鸣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虞子衿窘迫地咳嗽了两声，“嗯，嗯，这个几点了？”
虞子衿顺着左一鸣的手指，看向墙上的时针：下午三点整。
一阵饥饿的感觉袭来，虞子衿红着脸看了左一鸣一眼：
“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左一鸣赶忙站起来：
“不好意思，忘了你还没吃饭了！”
说完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左一鸣给虞子衿带来了一些吃食，虞子衿吃完东西，感觉舒服多了。
旁边小桌子上，塑料纸盒，包装袋什么的，摆得乱七八糟。
虞子衿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左一鸣，心里一暖：
“左一鸣！”
左一鸣转身，眼眸含笑，目光柔和，满是宠溺和期待。
虞子衿垂下眼睑，躲闪着左一鸣的热情。左一鸣感受到虞子衿的排斥，眼眸的光亮瞬间暗淡下来。
虞子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耻，明明不可能接受左一鸣的感情，却还要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这种行为不是一直为自己所不耻的吗？
想到这里，虞子衿：“一鸣，对不起！”
左一鸣：“…”
左一鸣脸色微变，他像是预感到什么。
虞子衿没有看左一鸣，继续说：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喜欢我，我把你当亲人，当哥哥，可我知道你不是，我心安理得地享受你对我的好，让你以为你还有希望，这是我的自私。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连霜儿奶奶都给我说，你是我最好的选择，可我却没有办法接受你。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我控制不了我的心。”
虞子衿停顿了一下，她知道她说的话，也许左一鸣不会理解，也许不会相信，但她还是想说。
“我觉得我可能人格分裂，常常会有两个完全不同自己，可能在不同的时候用完全极端的样子出现。”
虞子衿说着，看了一眼左一鸣。
左一鸣脸色回复了正常，一点没有虞子衿的话而感觉到惊讶。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两面，这个很正常！”
“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虞子衿吞了吞口水，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这样说吧，喜欢谁，不喜欢谁，我的大脑不受我自己的控制，或者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喜欢谁，完全就是一种感觉，不受我控制的感觉！”
“比如乔南，我知道他可能会让我受伤，理智告诉我不要靠近他，可是，我的另一种人格，却拉着我不管不顾地，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他，除非他制止我，否则停不下来！”
左一鸣轻轻叹息：
“是你不愿意放下而已。”
虞子衿：“…”
她就知道，左一鸣是不会明白的。他不明白她的内心多么煎熬，明明知道可能会受伤，明明知道可能是错的，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她也希望可以控制自己，可是她做不到！
虞子衿幽幽地说：“真的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们永远没有可能！以后如果你有自己的家，而她也能接受我，那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左一鸣无所谓地笑笑：“你别想那么多，我也只当你是妹妹！”
转身的一瞬，泪水却模糊了他的眼睛。
虞子衿久久看着左一鸣离去的方向，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虞子衿忽然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