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请了七天假的林博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对时间的把控和对工作的细心更胜从前。
张佳慧本来想打个招呼，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林博远突然成熟的面庞，她连微信都不发了，下班之后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任思绪横飞。
“佳慧，好久不见，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意向客户？”，林博远。
可能是为了等什么电话或者消息吧，张佳慧的手机铃声开到了最大，一条微信过来就是好大的一声铃声，吓得张佳慧一个哆嗦，瞬间打破酝酿了许久的宁静，她欣喜地拿起手机。
“哪里有哦，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销售。”，张佳慧。
“每一份职业，只要不是需要顶尖科学知识的都没有学不会的。只是需要时间，如果做得不开心，趁还有时间好好想想自己最喜欢做的是什么，然后将时间花在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上吧。人生其实也很短暂，不知道哪一天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林博远，这话他不知道是说给张佳慧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从此以后自己好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那些过往的悸动注定要像暗河一样静静流过心底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地干涸。
“嗯，我总是在寻找自己喜欢的事，但是很遗憾，我的心总是空白一片，不过我相信会找到的。你呢？你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张佳慧，消息已发出她就后悔了，人家毕业干到现在了，业绩也那么好肯定是喜欢了，问了这样的问题她纠结着会收到怎么样的答案吗，人家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没脑子了。脑子里自导自演一出出戏文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张佳慧闭着一只眼睛慢慢地点开微信，还好，是认真回答的。
“可能你还没遇到让你成长的事吧，所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都忘了自己喜欢做什么事了，只记得毕业那会儿觉得自己就房产销售这一块儿懂得多些可以立马赚到钱，就想着先赚到钱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结果工作着工作着就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就给忘记了。现在想想，能好好活着能照顾家人就是万福了，哪里还有那么奢侈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呢，忘了也好。”，林博远，想着即将到来的妈妈和女友，虽说三年后结婚，但是父亲已去，这个家已经是他来支撑了，以后的时光最重要的就是挣钱，哪里还有时间和空闲去追求那些风花雪月。
“你今天说话的感觉好像我一个朋友，她总是很懂事，我有时候就在想，要是我能像她一样就好了。”，张佳慧，林博远今天的言辞让她想起了杨淑灵，那个总是很理性很懂事的女孩子。
“是吗？可能我们兜兜转转遇见的都是同一类人吧，不然也不会成为朋友。”，林博远。
“谢谢你，我会好好寻找袭击喜欢做的事的，你和我的那个朋友，你们都好懂事，你们都会有一个圆满幸福的人生的。”，张佳慧。
“那就借你吉言了，好晚了，早点休息吧，如果想好做什么了，是走是留都给我说一下，我给你庆祝一下。”，林博远，对于自己的感情，不管什么结果哪怕彼此永远都不会说出来，林博远的原则都是要告别一下的，即便那个仪式只存在于他自己的心中。
“好，晚安，勿回。”，张佳慧。
插上耳塞，张佳慧静静地听着音乐，回来的林博远眼神和言辞都变了，虽然还是很温暖，但是她觉得他们之间突然离得好远好远。关掉手机，林博远安静地思考着未来的人生，他要更加成功。
不知不觉张佳慧已经在这里做了三个多月了，算起来杨淑灵应该已经在陕北家里了，再过不久就会与家人一起庆祝新年了。
“我准备做到年前放假，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单的话，过了年我就找其他事做。”，张佳慧发消息给林博远说道。
“好，不过年后那段时间会有人买房子图喜气，不要多给自己几个月试试吗？”，林博远。
“真的吗？你看我，这么久了，一些常识都捋不清了，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张佳慧自责道。
“可能这真的不是你想要的工作吧，没有用心所以总是忘记一切基本的东西，如果实在不想做提前离开也好。”，林博远。
“其实，我想过了，就是有人找我想要买房我都没有信心能给人介绍好，但是我有有点儿不服输。”，张佳慧。
“我以前整理了一些关于卖房子的基本常识的笔记，空了拿给你，你看看，反正给了自己一点时间的不是吗？那就再试试。”，林博远。
“好，谢谢了。”，张佳慧。
王运成申请换了一家门店，说是这家门店与自己的八字不合，林博远跟这句话说是他研究风水魔怔了。刘人美接了一个租房单子，虽然离她的目标还是很远但也是一个鼓励了。
“美姐，你真厉害呢，快过年了还能接到单子。”，陈有娣笑道，临近过年门店没什么人来，这个百分之九十都是外地人的城市，大家都忙着准备回家事宜。很多房地产公司的门店都举店出去发传单，陈有娣自然与刘人美一组。
“可能是老天垂怜吧，给我加点儿钱过年。你真好啊，家那么近，坐汽车也就几个小时吧？”，刘人美羡慕道。
“是啊，但是我哪有你那么幸福，妈妈几乎天天打电话来关心，我家光女儿就有四个，还有三个男孩，我估计我妈看见我还要算一下我是老几。”，陈有娣抱着一摞传单歪着头想象着过年一群小的见家人的场面。
“怎么可能，哪有家长分不清孩子的，生再多都清楚着呢。”，虽然嘴上安慰着陈有娣，但是刘人美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太可爱了，嘴上虽然抱怨着，但嘴角眉梢没有一丝丝的不高兴和不满，看来虽然从小被忽视但是她依旧是很乐观的。
最开始张佳慧是排斥发传单的，后来经理组织了几次之后她也就慢慢适应了，从最开始不好意思派发到后来也能应付自如。
“发完了没？发完了请你吃饭去。”，林博远转了几圈碰上正准备过马路的张佳慧。
“啊，吓我一跳，我最害怕过马路了，刚发完，你呢？”，张佳慧。
“我发了几张就拿去给林威了，他接触的老板多，直接放他哪里会有人看的。”，林博远。
“你好厉害，快快快，没有车了，咱们快过去吧。”，张佳慧见两面都没有车了赶紧说道。
“走吧，没想到你这么害怕这个，这有什么好怕的，大概看一下车的速度差不多走过去就行了，要这样等到两边几乎都没有车太难了。”，林博远边说边跟着张佳慧几乎小跑的步伐往对面走去。
“淑灵也这样说过，而且说了好多次，但是我就是好害怕。”，张佳慧跑到马路对面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你适合在基础建设特别好的城市生活，过马路只走地下通道、天桥或者绿灯很长的斑马线。”，林博远笑着说道。
“不要笑啦，没办法，天生就怕嘛。对了，你说请我吃饭是吗？”，张佳慧，年份太久了她自己都忘记怎么会如此惧怕车辆。那一年她才刚学会走路不久，跟着刘秀娥一起去四川看最小的姑姑张满清。下车后，坐了太久的车刘秀娥实在不想再抱着小佳慧，就把她放在马路边上和她一起慢慢走着。从小生活在山沟里的两岁多的小佳慧对车哪里有什么概念，看着宽敞的路面直接就是一阵乱跑，直到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停在她的面前，那辆车几乎都撞到她了，车主惊魂未定地下车查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孩子，气得大骂了刘秀娥一顿，看着大人们纷纷围过来小佳慧被这阵仗吓到了，人潮散了好久之后还在哇哇大哭，从那以后，但凡左右四五百米之内有车她都是不敢过马路的了。
“嗯，想吃什么？”，林博远。
“火锅，这边有火锅店吗？”，张佳慧。
“肯定有啊，虽然我们这边的人不常吃，不过这边四川人很多的，所以火锅店还是有的，以前做过一个四川的客户，他给我说过几家。”，林博远。
“哇，你好厉害啊，我运气真好。”，张佳慧。
那天晚上他们吃得很尽兴，也喝得不少。张佳慧并没有喝醉，但是她贪念林博远的关怀，所以一直在装醉，那种被关心的感觉让她舍不得离开他的手臂。林博远背着张佳慧将她送到了她的出租屋，这个青春正好的女孩子，看起来也不是多瘦，没想到背在背上居然没有一点重量，林博远就像是背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般就将她一口气背上了五楼。
“佳慧，你看你，那么轻，以后要多吃点儿啊。”，将张佳慧放在床上，林博远轻轻将她的鞋袜脱掉给她盖上被单，端来洗脸水笑着对张佳慧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我最讨厌胖了，哈哈。”，张佳慧闭着眼睛笑嘻嘻地说着。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没有醉。”，林博远一边给她擦脸一边温柔地问道。
“你猜！”，张佳慧睁开一只眼睛调皮地说道，两个人此时的距离不过一厘米，彼此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
林博远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呼唤，将手里的毛巾一扔，狠狠地亲吻着她拥抱着她，恨不得将这个轻飘飘的丫头融进自己的灵魂。
直到第二天早上，二人还紧紧相拥。
“嗯，是不是该上班了？”，张佳慧轻轻说道，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个抱着自己的人，干脆不叫名字了。
“笨蛋，今天星期几不知道吗？”，林博远说着将张佳慧抱得更紧了。
“是哦，只有周六才发传单的。”，张佳慧放心地闭上眼睛。
“又睡啦？”，林博远半侧起身子俯身看着张佳慧，张佳慧害羞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脸涨得通红，“就让今天完全属于咱们俩好不好？”，他边亲吻她的脸颊便及其温柔地说道。
“嗯，那我又睡咯，好累啊。”，张佳慧故意闭上双眼假装睡觉。
“好。”，林博远轻轻抱着她说道。
“骗你的，咱们好好说说话吧，我喜欢听你说话。”，张佳慧转向林博远，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知道我这次回家是什么原因吗？”，林博远。
“不知道，但是看你回来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张佳慧。
“我父亲走了。”，林博远。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没事吧？”，张佳慧胆怯地看着林博远，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但是人家父亲才走不久就和他发生这样子的事心底很是过意不去。
“傻瓜，不要这样的眼神，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放心吧就算有错那个人也是我不是你。”，林博远说着摸了摸张佳慧的脑袋，“其实我和他见面很少，如果这次回家见到了他最后一面的话，从生下来算的话也就见了他三四面吧。从小我跟着妈妈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年轻的时候跟着船队出海打渔，回来之后染上了很大的酒瘾，我爷爷一气之下将他赶出门了，后来我读大二的时候爷爷走了，奶奶将老房子过户给了我之后就去大伯家了，两年前他可能没钱了就回到家里说是戒了酒要我妈妈跟他好好过日子，我妈也原谅了他，没想到这才一年多就走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多挣些钱给他买酒算了。”，说完林博远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那你恨他吗？”，张佳慧。
“小时候有过，后来就不了，那些年他也不容易，我没有得到父爱同样他也没有得到我的爱，说到底都输了，我早就不恨他了，只希望他能弥补那些年对妈妈的冷落，没想到。”，林博远没有再说，将头靠在张佳慧的肚子上安静地沉思着。
“我其实也不恨他们，但是我一点儿也不爱他们，我想忘记他们。”，过了一会儿张佳慧嘟囔道。
“傻丫头，血脉相连哪里忘得掉呢？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如果他们向你张开双臂，一定记得回应，因为人生真的不长，他们无时不刻不在变老，不要等到再也见不到了才后悔没有给爸爸妈妈或是爷爷奶奶做上一顿拿手的饭菜。”，林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