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思悼（三）

“他带了谁来？”帐中传来继德带着质疑色彩的问话声。

“以鸿的小女儿。”冬方有常抢先守在帐外的侍卫一步，吼了一声。

“进！”

帐内的布局摆设明显在模仿父亲的主帐。大哥衣冠楚楚，见他掀门而入，并未起身，而是端坐在长桌后的高椅上，小心打量着他。

“一份重礼，你把她立到阵前，以莱不攻自破。前几日以鸿自家院子里王卫动乱的消息你该知道吧？死的只是个替身，真人被我暗中掳了出来。”

“然后让你到父亲那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每天谋划攻城的时候，你在哪？来去无踪，现在拎个人过来甩我脸上，告诉我我这几月的忙碌不过是堆笑话？”大哥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等等，还真是以鸿的小女儿，这脸倔强怕是随的以鸿老头。让人先去把二弟叫来，然后把这妮子绑起来和以良药关一起，明天拉出来到城门口溜溜。”

大哥紧张地看看入口，又盯向另外两人。以殇紧靠着冬方有常，万分慌张，右手下意识地附在被Orianna咒化过的古刀上。刀鞘上突现戾气，刀身躁动不安急欲出鞘。冬方有常竭力压制住这件被动了手脚的武器。不料二哥这时急步冲进来，话未出口，三人间微妙的平衡就已经被打破。两位兄长生气泯灭，同时倒下。以殇惊恐着把手松开，刀鞘上的猩红色一闪而过。

.....................

还是躲不过这座边城。十年休战似乎柔化了它的棱角，多了不少人烟味。刻在拱上与吊闸上的燕尾蝶标志，是苏京王妻子冬方悠裳的家族纹章。入城时随行队伍引得不少人围观，少数人目中还是充满戒备。若不是城防人员故意刁难拖着不放行，也不会耗到这个时候，日上三竿。进城后冬方有常行至指定居所，简单安顿，便换上当地简装在城里溜达，隔几条街就到当年的孤儿院时，没想到遇到了庄四。他体魄壮硕了些，唇颌鬓腮也蓄起了胡须。有些尴尬的客套话之后，庄四现在正边走边左指右指，边感叹冬方有常离开后这十年边城的变化。

两人追忆过往，聊聊家常，多年未见的生疏感很快就没有了，“有常，你当年突然无故失踪，我们弟兄几个还着急了好长时间。后来有传言说，你是跟着有钱人家的小姐跑了。我一直不信。”他喵了一眼守在门口穿上苏京简装的王卫，“看你现在，都成了身后跟着侍卫的人。不太像是苏京本地人啊，别国的？”

冬方有常似乎有些抵不住酒劲，“当年消失是因为被生父强行带走了。我现在改叫冬方有常了。你该知道，在苏京和冬方两国，只有一家人姓这个吧。”

起初的诧异和怀疑过后，庄四一脸苦笑，“这是送行饭吗？你，要封口，消灭自己在苏京长大的证据？”

“哈哈哈哈，看把你吓的。谁会信和你庄四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小毛孩儿，竟会是冬方纪德的三儿子？”

“也对也对。”庄四已经醉了，摇摇头又点点头，可能是说给对面的人听，也可能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