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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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旧婚姻观 害了自家娃

艳萍考上省外的院校,林杰读本市南海大学,她去学校报到的前些天一直和林杰在一起,叫林杰教她游泳,她上学的城市没有海,她说万一同学问她在海里游泳什么感觉时,回答不出来让人笑话,因此林杰答应了她,每次游完泳,她就请林杰吃饭或者吃点心说是交学费,在海滩上坐着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向他表白自己的情愫。

她问他有没有读过《安娜•卡列尼娜》,他说知道人的名字不知道故事,那么《漂》呢?《王子复仇记》呢?《红楼梦》呢?林杰说都没看,为什么?因为父母让他读理科,文科只须把课本读好就行,而且绝对不许读言情小说,艳萍愕然,说,那是老师要求读的课外书啊!林杰就说,对啊!课外书嘛,可以不读。“冷血动物”,艳萍半开玩笑说,她本想问他对故事主人公的看法,从中窥探他的爱情观,可这小子居然情窦未开,三拳打不出一个冷屁,只好直接问他会不会在大学找女朋友,他说没想过,艳萍只好婉转地对他说:“我去省外读书,想给你写信,你要每封信都回我,直到毕业回南海,我每个假期都回来看你!”,这下他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朝她脸上看去,她也正看着自己,四目对接,她脸很红很红,连耳朵都红了,特好看,如雨过梨花,他笑了,还有四年时间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但无论怎么说,我们永远是同学,好朋友,你离开家后,我会经常去你家看你父母的,“谢谢你!”,艳萍说完眼眶就红了,他问她怎么会哭起来,她说:“我从没离开父母一步,一个人在外面,会很想家、想父母、会很想你,所以,有些伤感。”,林杰安慰她说:“又不是生离死别,毕业后你还要回来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啊,你就在本市,没那种感受!”

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醒她该回家了。

默默地,俩个人慢慢地走着……。

然而,他和艳萍在大三时断绝了书信往来。

对于艳萍来说,大二的暑假是沉重的,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她大二暑假回到南海,恳求林杰带她到他家,说是带了些土特产要送给他父母,其实那只是想正面接触一下林洁父母的一个借口,试探林杰父母的反应,林杰就在一个周未的晚饭后,把她带到家里向父母做了介绍,他父亲只是出于礼节性地向艳萍打了招呼,艳萍明显地感觉对她的冷漠,便很乖巧地礼貌地告辞,约林杰第二天一早去海边走走。

林杰送完她刚跨进门来,父亲就和他谈话,当得知林杰和她明确恋爱关系时,他父亲搬出了他们那一代的婚姻观强加给下一代,活生生地害苦了这俩个年青人,虽然岁月可以抚平某些伤痕,但却无法医治给这俩人烙下的心灵创伤。

林杰那晚独自一人喝光了二瓶白酒,抽了他人生的第一只烟,彻夜未眠,他心乱如麻,只盼早些天明,好见着艳萍,向她倾诉。

艳萍第二天是6点多起床的,她约他8点钟在拐她家的小路口等她,她把自已房间收拾干净,就把父母头晚换下的衣服,外衣裤用洗衣机洗了,内衣裤用手搓,晾好后,就去煮早点,煮了稀饭,炒了一个榨菜肉丝,煎了两个鸡蛋,她边做这些事情时边想,自己对他的一番苦心终没白费,也让他终于明白自己对他的一番心意,高中同学两年,自己耳闻目睹,对他是很了解的,但是昨天他父亲的态度,不啻于当头一盆冷水,她也希望快点到约会时间,好问他父母是什么意思。

她把稀饭从高压锅里用一个大碗舀出来,和炒好的菜一起放到饭桌上,她想用小碗给父母舀出来,但转念一想,小碗凉得快,太凉了又不好吃,装大碗里,他们起床后刚好吃,不烫不冷。轻手轻脚做完这一切后,回房里化了点淡妆,提前10分钟到路口,到路口时,她看见林杰己经站在那里了,显得很不安,手里拿着烟,她预感到不妙,她知道林杰没抽过烟的,但她还是笑眯眯地迎上去,很温柔地看着他,问他吃早点没有,他说没,他说那先吃,然后再去海边,她抢着去买了两碗面条,端过来后,林杰递上替她准备好的筷子,她把面条上的肉块夹到他的碗里,让林杰多吃点,林杰心里既充满了温暖又倍觉伤感,坐在对面,她这时才发现他眼里布满血丝,她心疼地问他是否昨晚没睡好,要不今天就别去海边,改天再去,他说没事,熬得住,说着又点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她问他吸烟呛不呛喉,他突然一下子鼻子一酸,赶忙扭过脸去,假装被烟呛到,干咳两声,手却往眼睛抹去,林杰细小的举动却被艳萍察觉,这更加证实了她的预感——棒打鸳鸯散,她心情压抑起来,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也没胃口吃面条,等林杰吃完,她就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她感觉到热,那种烦躁的热。

林杰快步跟上她,和她并排走着。

她问他,昨天晚上你父母和你说什么?他心里权衡了很久,不忍心欺骗这个对他付出真情天真无邪的女孩,最后终于说,父亲不准和她继续交往。

她急问为什么!

我父亲说,你在外省读书,将来还不知道到那里去工作,还说,你家是高干家庭,我家只是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还有,你大我几个月,所以他不同意!

艳萍心里骂道,好一个臭知识分子,又臭又硬,都八十年代了,还讲门当户对,封建、迂腐、虚伪,为什么女方家庭的地位就不能比男方高?整一个死要面子嘛,为了自己面子牺牲下一代的幸福,大林杰几个月怎么啦,两情相悦,几个月算什么?又不是几十岁,她没办法找出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或者说反驳封建余毒,只能和林杰商量,那口气几乎已是乞求:“那你等我,好吗?如果毕业分配回不了南海,我也会想办法调回南海,我爸妈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外的,你相信我,到时再作出分不分手的决定,好吗?我爸妈都说,你很有教养,你的父母也一定是知书达理的,你再和他们慢慢商量商量,好不好?”

林杰机械地点了点头,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低着头走了两个多钟头了,到了一处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地方,累了,脚很酸,但心情却轻松了许多,眺望远处,是一片鱼塘,依稀可以辨认出有人在钓鱼,林杰建议过去看看,艳萍说好,可是到了那管鱼塘的草棚前,她说再也走不动了,脚很痛,想坐一会儿,草棚里没有人在,于是林杰进去找了两个凳子出来,在树荫下坐着休息,天很热,艳萍的脸红扑扑的,这使她原本就白的肤色,更加白里透红,她脱去长袖的外衣,只穿齐肩的内衣,他看见她粉藕般的胳膊,分外诱人,她说渴,林杰让她坐着,自己去找水,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有水喝,林杰只好走了好远找到这片鱼塘的主人,从他家里要了一壶茶,一个热水瓶和两个杯子,然后和鱼塘的主人商量说,中午能否给他俩煮一锅鱼汤,他说他和同学俩个人是走路过来的,估计中午没有办法再走回家去吃饭,纯朴的村民答应了他的要求,说等着,现捞几条煮了端过去,让他自己到草棚里把桌子抬出来先泡茶喝,林杰很感激地谢了。

艳萍见他拿着水壶和杯子,赶紧忍着脚痛想要站起来帮他,他让她坐着,别动,放稳热水瓶和茶壶后,进草棚里间把桌子抬出来,艳萍说他私自拿人家的东西,他告诉她已经征得主人同意,她很欣赏地望着他,于是,为了能看对面鱼塘那随风摇曳的垂柳,她并排和他坐着,他把茶倒好,在她面前放了一杯,自己面前放了一杯,问她脚还痛吗?并让她脱了鞋和袜,解放解放那脚,她说不好意思,他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母亲讲了一个随意脱鞋或搭拉着鞋子的女人,生活作风是不严谨的,林杰觉得她的家教比自家的要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只好对她说,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你脚踩柔软的草地,让它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也许马上就不痛了,她笑了,这才脱了鞋袜把脚踩在草地上,对他说,软软的,暖暖的,脚底还有点痒,很舒服,她让他也脱鞋踩,他为逗她开心,说自已是香港脚很臭的,艳萍果然捂着嘴吃吃地笑,问他喜不喜欢田园生活,他说很喜欢,自己打小时候就在农田里捉田鸡、河里摸鱼,很留恋童年的生活,艳萍也告诉他初中以前寒暑假,她母亲总会让舅舅来把她接到乡下,她也喜欢那儿时的欢乐,说不定毕业后回乡下当教师去呢,她问他会不会选择到农村去生活,他说可能!

俩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的时候,鱼塘主人带着另一个人把一锅鱼汤和碗筷调料带来,交待说吃完碗筷放着,他们晚上会来收,林杰一看里面有七、八条鲫鱼,就问他多少钱,鱼塘主人说给5块钱吧,林杰给了他钱,高兴地一直谢他,那两个村民也笑哈哈地转身离去,艳萍己把碗筷分好,他却把她面前的碗筷拿到自己面前,艳萍不解地问他做什么,他说烫一下,说着他把桌上的热水瓶提过来,在艳萍的碗里倒了一碗开水,把筷子放进去涮了涮,再把碗端起来晃了晃才把水再倒自已碗里,艳萍问他是不是怕不干净,他说洗干净了也要烫一烫,脏兮兮的手抓着走了那么远的路,艳萍体会到他的讲卫生和细心体贴了,林杰是为自已先烫碗筷再烫他自己的,这就说明他会为别人着想,不会自私自利,苍天保佑林杰能说服他的父母,这样的如意郎君去那找?艳萍在心里更加坚定了和林杰过一辈子的决心,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还说你喜欢田园生活,嫌人家手脏,林杰说,喜欢田园生活就不能讲卫生了吗?非得满身黄泥才是田园生活吗?

她没说什么,只是幸福地甜甜地望着他!

这竟然是他们俩最后一次单独在一起。

艳萍返校了,林杰几次试图和父亲说和艳萍的事,但每次只要他一提,父亲就显得不耐烦,回答是简单粗暴的两个字——不行!

做为林杰的母亲,深知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付出真情的感受,所以也帮着林杰说话,最后一次,林杰父亲竟然一反常态,暴跳如雷,大吼起来:“你们俩个再说,都给我滚!知不知道家庭背景不符会害死人的!”,把林杰母亲气得哭了好几天。

艳萍在做了最大努力仍然未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情况下,最后给林杰写了一封没有著名的信,只有一句话:过日子是和爱你的人,并不是父母!

艳萍毕业回南海于林杰结婚一年半后也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