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乌龙

睡得正酣，街上传来清亮得爆竹声响。

袁郎摸摸韶音的头：“早些起床，今日是新年，街坊老友可能会来拜年”，她也不理他。

一会儿，哥哥又在门口喊韶音起床，“早饭要凉了，门口没炸得爆竹都被邻居家得孩子捡走了”。

太不合理了，昨天夜里熬夜守岁，今天又早起，大过节的多不开心，就应该，今天都睡觉，睡到下午起来，吃个饭再睡，一觉到初二，大家精神饱满，走亲访友才好。

梳洗毕，吃罢早饭，韶音在糖盒子前瞌睡，听门外一阵车马零乱，有人喊“袁兄可在家“.

哥哥应和着开门，韶音和袁郎也走出来，见一行年轻人笑容盈盈而来，走在前头的青年二十大几，灰色毛坎肩，万字纹团花海水蓝缎子棉大褂，新鞋新帽。

后面跟着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都一色新年装束，走在最后面的一个，着玉色棉缎长袍，外披黑裘皮大氅，手里提一串糕点盒子，不要问韶音为什么知道是点心盒子，马记果子是驿马镇所有女孩子的心水店铺，桃酥、麻团、蛋糕、蜜饯、果子、麻花······光想想口水就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见韶音目不转睛，袁郎拉拉她的衣袖。

后头一个妙龄女子，水粉色半身缎坎肩，水粉色半身裙，粉缎棉鞋，亭亭而立，纤腰一握，于冷风中，面若桃李，楚楚可怜，后面三四个小厮，都或提或捧着木盒子。

那头前的抱拳道，“袁兄久违啊，给您拜年啦”

袁郎回礼道“良兄多礼，欢迎，里边有请”。

一行人落座，韶音和嫂子张罗茶点，都停当了，她就走出院子，小厮们靠在墙根，几匹高头大马栓在木桩上，还有一辆木格子青花布帘的小马车。

韶音刚要过去，一个小厮就笑呵呵的说“那黑油亮的驹儿可厉害了，小心踩到你啊。”

那马儿在群中确实显眼，通身油亮，鬃毛根根分明，马尾也修剪得齐整，一看就是精心打理伺候过，再走近细看更稀奇，脖领子一圈细细的白毛，四蹄也各一圈白毛，倒是像搭配过一样，可见是难觅的名品，而且洗刷得干干净净，走近了也没有牲口味儿。

韶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还没够到它，就见它一阵摇头嘶鸣，她吓得一直后退到门檐下，那几个小厮喜得咯咯笑，她气的转头回去，刚转身见门槛里立着那个先前提果子的后生，也不说话，像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韶音气嘟嘟的进院，坐在廊上晒太阳，不一会儿，屋里一行人渐次走出来，袁郎和哥嫂在后相送，在院中一阵寒暄，袁郎又招呼我到近前，将客人送出了院子，一行来客纷纷上马入轿，呼呼啦啦行得远了，他们才关门进院。

韶音问袁郎都是什么人，他就笑着说，“不种桃树，只要贪吃，也能引来崔护啊”。

“莫名其妙，不知所云”韶音不解。

袁郎说，“你可记得年前，你和嫂子出门采买了许多，累了在人家门前歇着，被回家的龚相公看见了，差人送回来”。

“我记得”她回答。

“那穿灰色毛皮坎肩的就是龚已朗，我们先前家里有过往来，并不熟悉，他今日来也是受人之托”。袁郎顿顿，“那天他的一个远来的朋友也在马队中，见了你······龚兄以为你是我家妹子，便借着拜年来问问”。

“问什么？”

“讨你做媳妇呀。”

“乱说。”

走近屋来袁郎指着那提点心说，“来来来，都是你的”。韶音记得年前被龚家小厮送回来那天，她提的也是这么一提马记果子盒。

韶音也总计划着要瘦成麻秆，一副忧国忧民、担心世间粮食问题的样子。但是，因为饿，会难过，便常常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