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镜中的世界

那镜中显出袁郎音容，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世间万物有灵，也都默默积攒着灵气，等到力量见长化而为人，便是及凶险、耗元神、损灵气的一段，过了可飞升上道，不过则退回各草木界、猛禽、走兽界重新修行。韶音，你可记得我说的小鹿？”

韶音默默点点头。

“我的元神是一颗梧桐树，乃草木之王的儿子，在千山修炼时被凡人绳索困着、不得施展。遇见了一只小鹿为我解围，我俩朝夕相对渐生情愫，后来形神相应。后因她为我盗食仙界灵参而被捉，分别前我与林中百兽与她相送。并送小鹿一片梧桐叶子，此叶乃是吾族珍贵至极的一片梧心，也是我们家族千百年来的嫁娶聘礼，收此物者便被永远视作我草木界之人，不得反悔。且此物法力非凡，冬日扇之，温暖绕身，夏天摇之，凉风习习。我当年用它封住了小鹿的情根，使她三世情志不开。

小鹿见我不能言语，取了她的一窍音魄送我，作为留念。她的音魄被唤作呦呦鹿鸣，拥有者可能言善辩、吟唱天籁，亦是世间稀罕物。我把它嵌在心室一侧，来日见面只要我言语或吟诵、歌唱，她都会知道我是故人，并且我答应她再相见要对她歌唱音韵、讲人世故事，以补之前相对无声。

想那时初相见，她为鹿、我为树，朝夕相对，我不能言语，秋日时分，她见我落叶纷纷，以为我病了，口衔清泉浇灌我，通宵达旦，我怕她劳累，催动念力提前画作人形，虽不能言，就手脚并用笨拙的告诉她我没事。她见了我欢天喜地，带着我在森林里东游西走，到后来动了盗灵参的念头，哎。”

韶音听了心中酸楚，为袁郎悲痛，也嫉妒这小鹿。

“那你离开就是去寻这小鹿吗？”她委屈的吐出这几个字。

“千山一别，我回到家中，恰逢我草木界葳蕤竹海百年一次的开花大事，凡此时必引得凤凰一族前来觅食，我族举办草木大会款待各方，也是我草木界选美、结亲之时。此会成则族类继续繁盛，败则进入严冬、万木萧瑟零落。我本要父母助我入天庭去寻小鹿，无奈事关我族存亡，又念及小鹿食用灵参，已经得到永生之魄，想晚些去寻她或者也可以。

记得大会当日，异常热闹，我小时候的玩伴柳、杨、松、槐、柏、榆、桦等木界各君子悉数前来，而传闻中的山间铃兰、芙蓉、昙花、杜鹃、水仙、寒梅、蔷薇等各家闺阁小姐也纷纷到场。

大家各自相看，彼此中意即携手走至证人苍松爷爷和磐石爷爷处领取百年印信。

我很想小鹿也能来此处见见这热闹，可惜她不在。

那日众人都寻得良人而归。因为我的聘礼一片梧心已经送给小鹿。所以我没有按照旧时惯例牵手一位凤凰家的女孩，打破了梧桐家族和凤凰家族的千年盟约。

父亲一气之下将我逐出千山，我母亲不忍见我伤心，就委托天庭前来参会的蠕蠕上仙带我去天庭溜达一阵，她在想办法周旋缓和我和父亲的关系。

这蠕蠕上仙元神乃是我千山一只百年的老蜗牛，他能得道飞升，与我母亲的石竹一门有些渊源，我便和他一同上了天庭，在他府上做了一名闲散小仙。”

“那你到天庭后见到小鹿了嘛？”韶音见那镜中声音停住。

“今日已晚，明日此时，我再说与你听，书中尽是天机凡人知晓定要折损寿数，切记莫要说给哥嫂知道。”

不由分说，见众飞儿笃纷纷飞入书中，扉页合拢，光亮消失，书房黑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