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6赠银相助

“你叫文孝仁啊？”

“公子是哪位？”

“我，啊路过的，想问问你，店家为何不给你这两天工钱。”

“奸商吗，一个铜板也是好的，为非是变着法的压榨罢了。”

“你是本地人？”

“我家就在这条街尽头，我寒窗十几载，想着秋后上京城赶考，现在攒些盘缠。不想遇上刻薄人家，我不能继续，但我总觉得做了一日就该有一日得工钱，不曾想他们竟然抵赖。”

“你说他说用得调料、食材和水都是用问题的，当真还是气话。”

“这些在伙计们中间都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闭着眼睛挣钱罢了，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公子若不信可与我一同到这店铺后街上的河边看看。”

文孝仁领着几人绕到后街，见到一条窄窄的小河，一些枯枝烂叶卡在浅处，一群羊正从上游趟过去，把水搅得浑浊，还陆续飘下许多羊粪蛋。

“他为什么不在院中打口水井？”韶音问。

“姑娘一定是外地人吧，本地苛捐杂税甚重，这届县太爷来了见没有油水可捞，就巧立名目，凡有水井得人家都要收水井税，像那大户人家有两三眼水井的就要交两三份税，小门小户就几家合用一口井，把原来自家有的用土掩埋上。”

“普天之下，竟头一回听见这样的事，难不成下一步还要收这空气的税、太阳的税不成。”姜哥气愤的嚷道。

“哥，你小点声，小心让人听见，你生病不知，这几年我们这一带出了多少花样、新奇的事。”他妹妹拉拉他的衣袖。

“什么新奇的事？”

“县太爷提倡美化，要求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要种植花草树木，而且必须到他家开的店铺去买树苗、种子，违者要挨板子的。“文孝仁接上姜家妹妹的话头。

“这么猖狂，没有人管吗？”

“山高皇帝远啊，附近几个州县也都大抵如此，相互包庇。”

“我看这家风添香生意很好，老板打口井，用着方便，也要不了多少钱吧！”

“商人哪会嫌钱多，反正累的不是他，我听说冬天打水从店里到河边这一路，因为水桶滴滴答答的淌水，结了冰，有一个姓马的小伙计来打水，滑倒摔断了胳膊，他们就狠心的辞退了他，还克扣了工钱，那小伙计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亲。”

姜哥听了，不住的转着眼珠。

这时，一个风添香的伙计提着筒子向这边走来，众人隐到远处，见那小哥果然蹲在河边，用水瓢向桶里舀水，也不顾忌河上游的人在刷鞋、洗尿布。

几人折回到街上，那家店门口已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些人啊，就只看眼前不看长远。”姜哥感叹。

“你有所不知，这家的调料十分厉害，凡吃过一次的，必上瘾，三天两头还要再来的。”

“这么厉害，没有不上瘾的。”韶音问。

“他们用几种虫子炮制调料，而且还下了蛊，就是大罗神仙吃了，也要上瘾、不能自拔，几位千万不要好奇尝试，他们自己都是不吃的.“

樊重心想这些人要是到了阴司，十八层地狱的刑具都不够他们用的。

“我家在河对岸，我叫姜哥，这些钱助你上京赶考。”他把早上从姜家父母那里要的银子递给文孝仁。

“不可，素昧平生，怎可收你的钱。”

“不必推辞，我看你也是个品性忠厚、爽快的人，若可以考中也可以回乡造福一方，不要和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一般见识了，快回家用功读书吧。”

“姜兄如此高义，文某就不推让了，实不相瞒，家中娘子刚刚生了孩儿，度日艰难，秋闱之后，无论中举与否，小弟必当前往府上拜会。”文孝仁拱手辞别几人。

“再会。”姜哥也抱抱拳。

回去的路上，韶音见姜家弟弟妹妹跑在前头。

“我当你是个胡作非为的纨绔子，不想还有些人情味道。”

“我像纨绔子弟吗，阴司最是个清水衙门，不比你们人间，我上次抓你不过是吃了酒。”

“吃酒当差。”

“我平时不当差，就是在家里拘束的久了，想出来溜达，才灌醉了当值的差役。不想自己也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