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日观

涂山芷连夜将东西送还刘府，包括樊重带回来的羊和肘子。

早饭后，韶音同涂山杞给四人各买了一身本地的衣服换上。四人仍旧分分开。

涂山芷兄妹租了一辆车去了乡下，韶音樊重一辆车，在城里转悠，四人只说是探亲，老板娘也就不打听了。

北洲地方不大，樊重二人在集市想找人攀谈攀谈，都被冷冷的拒绝了，且个个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情，二人无奈回到店里，老板娘出门买菜，只有小满看店。

见他二人进门坐下，拿了一壶热水给他们放在桌上。

“哎，小哥，你别走，坐一会。”樊重搭茬。

小满看了看街上，因为是初一，街上的人不多，都到后街赶集去了，他索性坐下。

“你们是当差查案的？有什么要问的就只管问吧，今天就都告诉你们。”他一脸的真诚。

樊重刚要开口，门外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哎，去买点青菜，店里有客人，有空来店里坐啊，大娘。”

“我娘回来了。“小满有些慌张。

“不妨，你先忙，灯晚上二更时候，到楼上两位相公房中，我们再细细聊。”韶音起身示意小满到柜台里去，她自己仍旧坐下和樊重说话。

午饭过了很久也不见涂山兄妹回来，太阳偏西了，老板娘端上热乎的饭菜，一盘煎鸡蛋，一盘青菜，一盘地瓜面的馒头黑乎乎的，樊重看了一眼满脸嫌弃。

他走到街上东张西望，仍不见人回来。本来一早，他准备和涂山杞一组，可是涂山芷怕他两个到一处没个约束，干出什么乱了分寸。

刚坐下，就见涂山杞精疲力尽、灰头土脸走进来，也不说话，坐下来，拾起馒头咬了一大口，接着就是一番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看的韶音、樊重目瞪口呆。

她哥哥在门口给赶车的结了账，慢条斯理的进门，要了水盆洗了脸，坐到饭桌前。

这时涂山杞已经吃完一个馒头，刚咽下满口的青菜，就发表起今日感言。

“你们是没看见，那路根本就不能走人，坑坑洼洼的，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乡下转了一圈，刚要往回走，车子就陷在泥坑里。”

“那刘三痣在大荒山里采木头、矿石，每日车辆往来，路怎么会不好？”韶音不解。

“他用的是大号的车，三四匹马拉一辆车，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我还没说完。我们一下午都在向外拉车，我哥还不让我用法力。好不容易出来，又遇见老百姓拦车。”

“为什么拦车？”樊重聚精会神的听着。

“刘三痣的车轧坏了乡民修的路，光在山里挣大钱，轧坏了山里的路，也不给修，百姓气不过就把拉货物的车拦了，我们也堵在后面过不来。”

“后来是怎么过来的？”

“那拉货的伙计跑回城里，叫来一队官兵将乡民都抓了起来，我正要去打上一场，被哥哥拦住了，真是生气。”

“和小满说好了，今晚二更到你们房里，我们再问问他，这北洲到底什么情形。”韶音吃罢放下筷子。

不到二更四人等在房中。

听见楼梯上细细簌簌脚步声，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樊重抽出门栓让小满进屋。

“你娘睡了？”韶音问。

“我看她那屋的灯灭了好一会儿，才敢上来，她要是发现了，我就说有客人要热水。”

几人围在桌旁，将油灯芯子剪短，光线若了下来。

“我有个表哥，叫小山。”不等四人询问小满自己先聊起来。

“现在关在北洲的牢房里，他比我强，是个男子汉，人长的也高大，早年有乡间比武的时候，还得过武举人，北洲这地方原来山清水秀，自打黄四郎和刘三痣来了，大家就没好日子过了，山里的东西都被他们运出去，乡里人不满，就联络起来反对刘三痣的无良之举，推举我哥在头里，到北洲衙门说理，被黄四郎打了板子，腿脚功夫都废了，他气不过，身体稍微好了就要到上面去告御状，还没走出多远就被绑回来，投在地牢里，八年了。”

小满抹抹眼泪。

“我姑妈就这么一个儿子，每日在家里没人挑水砍材。我读了几年书，想同几个同门出去赶考，所有人都给签了过关文书，独独把我的扣下了，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出去告官，给表哥打抱不平，也怕我真中了功名，来抱负他们，所以不放我出去。”

“还有这等事，真是没有王法了。”樊重一拍桌子，灯火跟着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