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噩梦吧
不能再调戏了,再调戏的话,这男人要气急败坏了,叶棠虽是觉得有时候逗他还挺有趣,但真把他惹急了的那副毒舌,叶棠也并不是特别想要领教。
“其实也不用特别将就我的口味,毕竟比起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习性,我其实挺不挑的了。”叶棠笑道,声音听起来倒还是有些弱弱的。
她身子被罩在程漠的西装外套里,缩在副驾座椅里,就显得很小很柔弱的样子。
以至于程漠想要毒舌的时候,眸子一瞥看到她这副弱弱的模样,都毒舌不起来,毕竟他一直就很绅士,也不至于欺负弱者。
她就是个弱弱,弱得不得了的那种,多说句重话都让人不忍心。所以程漠伸出手去,也只是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什么都没有多说。
叶棠有些累,半眯着眼看着他,缩在他西装外套里,像只猫。好像这个时候了,她才全然放下了那些惯性微笑。嘴唇微微地撅了起来,倒是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来。
退烧药起了作用,退没退烧不知道,反正是困了。
叶棠很快睡了过去,睡得很沉。
车速是什么时候慢下来的不知道,但车子非常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加速和刹车的感觉都不是特别明显。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外套里浅浅的大吉岭茶香味迷人,又或者是因为车开得更稳了,总之,叶棠睡得更沉了。
离竹园已经越来越近,从锦和医院开出去已经大半个小时了,竹园是在锦城西郊圈的一片地,环境清幽雅致像是园林似的,但就是离市区远,挺麻烦的。消费也很高。
要真不是有钱有闲又特别讲究的人,还真是会懒得到竹园来吃一顿。但不巧这世上的确就有不少有钱有闲的人,但可能并不是因为讲究,或许就只是因为为了体现自己有品味,或者有钱摆谱。
于是,程漠还真不爱来这里,景炎和景慎也都对竹园没多少好感,但他们不去,架不住总有人请他们去。一些商宴会定在这里,不止吃饭,还会有表演节目助兴的,什么评弹小调,又或者是戏曲或是民乐器弹奏之类的。
彰显高雅的氛围和品味,怎么不比在高档酒楼里喝酒奉承来得好多了么?所以总有人会请他们来这里。
景炎也不爱来这里,他虽说不像程漠那样小孩儿口味,但也不喜欢这么清淡的。不过景炎性格很随和,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他都很依着人的。
最重要的是,他毕竟是吃白食去的,就别挑剔了。从市区朝竹园开去,因为到了郊区,道路倒是越发通畅了。
所以,一辆停在路边的豪车,其实就显得很打眼。
景炎随意扫了一眼,喃喃了一句,“唔?和阿漠的车同色同款呢。”
程漠的车在锦城并不多见,倒并不是那是多奢华的车,一辆GTR不至于的。只不过因为车型已经停产,而且并不是什么热门车型所以不多见罢了。
所以景炎又多看了一眼,旋即一脚急刹,刹得很死,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吱的尖锐声响,在地上拖出长长一条刹车线。
“什么同色同款!”景炎刚才看清了车牌,他怒道,“不就是同一辆车么!”
景炎将车在路边停下,朝着后头已经有些距离的那辆黑色的车辆走去,因为反应速度并不算快的缘故,车子停下来的地方,离程漠的车已经有差不多二百米远去了。
景炎原本还噔噔噔气冲冲地走去呢,快走到的时候,气都消了。
究竟是怎么了把车停在这里?
抛锚了么?景炎走到车边,还没来得及拉拉车门或是敲敲车窗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力呢。
景炎先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愣愣看着车里头的情形。
车里,驾驶座和副驾座的椅背都往后倾着,是个舒适的角度。
副驾座上叶棠睡得很沉,睡梦中,脸色却并不好看,也不知是因为病色,还是因为梦到了什么。
而驾座上的程漠,也将椅背调整得往后,他躺靠在座椅上,面朝着副驾的方向侧着身,一手枕在头下。
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
他看着副驾座上熟睡中的女人,眼睛里映着她,他静静看着,没有挪开目光,他很少眨眼,于是眼里全是她。
他的目光那么深,那么深。
像是想透过这张略带病色的,温柔漂亮的容颜,看到什么更深的,更远的,更久的画面似的。
景炎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有些震惊的。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滋滋震动了一下,程漠一直目不转睛甚至连眨都不眨的眼睛,这才缓缓动了动,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拿出手机,看到了上头景炎发来的微信。
‘讲老实话我看你车停在路边,还以为你在干什么车速飞快的羞羞的事情呢。’
程漠眉心轻轻拧了拧,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回了过去,‘你以为我是你么,青天白日的。’
‘你这话就很不公平了,我也没干过这事儿啊!话说你嘛呢?不去竹园怎么在这儿搁着了?车子抛锚了?’
几秒后,程漠回复了短短的一条。
‘叶棠睡着了。’
‘我天呢你到底是谁呢?你还是不是程漠了?’
程漠走下车来,开关门的动作都很轻很轻。
“你可真够闲的,非得停车来给我打个招呼么?”程漠看向在车尾那悠闲站着的景炎,又看看二百米开外的景阿惕的车,以及地面上好清晰的一长条刹车线。
“不是你说来竹园吃饭么!”景炎说。
程漠:“说得好像我会跑单似的?你自己先去吃了挂我账上就是,有什么问题?你不如说实话。”
景炎抿了抿嘴,然后哼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你停这干嘛呢,我八卦还不行么?你还真就因为叶棠睡觉你就停车了?”
“啊。”程漠应了一声,“她做梦了。”
景炎:““……”总觉得会听到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程漠依旧是那样,神色淡淡的一张俊脸,声音却很低,“大概是梦到了我。”
“哈?”景炎对他的无厘头也是服气的,于是就故意说道,“那可一定是噩梦啊。”
程漠自嘲的垂头低笑了一下,“是啊,怎么想都应该是噩梦。”
不然她怎么会流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