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就是爱情
病床上,两个男人被注射了麻醉剂,浑身瘫软地躺在上面,床头部分都被摇起来了,他们瞪着眼睛望着秦芳薇。边上站着几个戴着白口罩的医生,其中一个手上捧着一个医用容器,像是要拿来装什么东西。
井田元渚坐在边上眯眼笑着,问:“秦芳薇,想好没有?傅禹航到底是什么身份?说出来,我就放了你和邓溯。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人先拿邓溯开刀,你会眼睁睁看着他身体里的器官一件件被摘出来,然后,它们会长到别人身上……他会在你面前慢慢死去……这个过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秦芳薇被绑在一把椅子上,面色惨白地望着他们,拼命地摇头,拼命地叫:“不要伤害他们,不要伤害他们……”
“那你好好想清楚了,你不说出来,你们三个人就得一起为器官移植做出贡献;你说出来,就死傅禹航,也就是说,你可以救活两条人命。”
井田元渚在那里诱惑着。
秦芳薇痛苦极了,扯着喉咙直叫:“傅禹航就是傅禹航,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要怎样的答案,我不知道……”
眼泪肆意地淌下来,她在那里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想要去将他们救下来,可是她只能看着,束手无策。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从邓溯开始,先摘一个肾。少一个肾死不了人,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我不急,一点也不急……医生,开始吧……”
那个人手一挥,穿白长褂的医生就指挥起护士,将邓溯翻过身,除掉了他身上的衣裳,还示意了一下手上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随即往他那瘦弱的身躯上划了下去,很快,鲜血直淌……
“啊……”
秦芳薇赤红着眼发出一声惨叫,嘴里直嚷着:“不要伤害阿溯,不要伤害阿溯,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她已经够对不起他了,怎么可以再连累他,害他就此丢了性命。任何伤害都可以冲她和傅禹航来,但,不要再累及邓溯了,不要啊!
不该说的话,几欲脱口而出。
这时她耳边传来了傅禹航的呼喊:“薇薇,醒醒!秦芳薇,你在做噩梦……快醒过来……”
手上一阵剧烈的疼传来,她痛得浑身发颤,眼一睁,看到傅禹航正抱着她。他们躺在床上,灯光很亮,照着男人的五官,显得那么的清晰,那深深的担忧就挂在脸上。
她发现自己正偎在他怀里,他一只手抚着她的脸孔轻轻地摩挲着,一只手正握着她的手。呼吸急促的她一时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胸口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没事了,没事了,做梦呢……”
封绍昀珩低下头,以唇轻触她满是汗珠的额头。
其实,他想亲的不是这里,而是她的唇,可是,就在刚刚,她的嘴里一直叫着“阿溯”,所以,他忍下了。
“我……这是在……”
秦芳薇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孔,摸到了一手的汗,而后又环视了一圈这个陌生的环境,想起来了,这里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嗯,我们在酒店。你安全了,刚刚睡了一觉……秦芳薇,现在你在我身边,放心,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当中了,不会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再也不肯放开,那绷紧的心弦终于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哦,你……你确定那个井田元渚已经被击毙?”
她还是有点怀疑。
“嗯,我亲眼见证。就在刚刚来的路上,我们的车子不是停了一下吗?我下车去亲眼看了一下现场。薇薇,放心吧,我们现在很安全。这个酒店,这个房间,被严密保护着。”封绍昀珩再三保证。
“哦,那就好,那就好。”她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刚刚你梦到什么了吗?怎么吓成那样,喊得还那么大声?”他小心地询问着。
这个怎么回答呢?
不答可以吗?
好像不行。
他不是说她刚刚喊了吗?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她和他之间不应该再出现误会了,她应该如实相告。
“我若说了,你不准生气。”
“嗯。”
“你保证。”
“我保证。”
“我……”
她坐起看着他,伸手轻轻抚他的脸孔。这张脸就像石雕似的,五官有棱有角,摸上去却是无比温软的,不是特别漂亮,却透着一股子迷人的男性魅力:使坏的时候带着点邪气,生气的时候叫人不寒而栗,笑的时候明媚如阳光,深情睇视的时候令人移不开目光。
就是这张脸孔,离奇地迷住了她。
是啊!他怎么就轻易征服了她那颗只爱着初恋情人的心呢?太匪夷所思了!
“说呀……”
“我……我梦见邓溯了。”
这话一出,封绍昀珩的面色不由微微一黯。
“哦,他出什么事了吗?”
“井田元渚逼我说出你是谁,不说,死三个人;说,死你一人。我咬牙没说,他们要摘阿溯的肾脏。我太急了,叫着求着,差点就把你是卧底的事说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你把我叫醒了。”
封绍昀珩觉得,这句话是他听过的最扎人心的话,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在她的梦里,为了救她曾经的恋人,差点将他出卖了。这是她亲口说的,所以越发让他心痛如刀割,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事毕竟没有发生。
“嘘,好了,好了,井田元渚成为历史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他凑过去,在她香香的短发上亲了亲。
“你不生气吗?”
秦芳薇怔怔地望着他。
“生什么气?”
“为了邓溯,我甚至想出卖你。”
“……”
他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似乎说任何话都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思来想去,他选择了微笑,说:“不生气。”
“为什么?”
“因为那是梦啊!”
“可是万一这样的事发生了呢?你会不会生气我选择救阿溯,而放弃了你?”
这个逼问真的是太残忍了,他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薇薇……没发生的事,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
“你可以想象一下。”
这真的是一个他不愿意去面对的想象,但是,既然她问了,那么他就想一想,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如果牺牲我可以救你和邓溯,那就说吧!只要你好好的,我会有怎样一个结果不重要。秦芳薇,我希望你的后半辈子可以幸福,不要再这么多灾多难……”
这绝对是由衷的真心话。
然而,他没有说完,那个静静聆听的女人忽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并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那厚实的腰背。
是因为感动吗?还是因为感激,因为他成人之美了?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救邓溯吗?”
“为什么?”
他感觉她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在哭。
“因为我欠邓溯一条命,因为我发现我对他始乱终弃了,因为我可耻地爱上了你。如果不说的结果是三个人一起死,如果说了邓溯可以留下一命,那么我想为他做点事。至于说了之后你会死,没关系,我陪你死,这样的话,我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怀里的她是无比柔软的,她的话,更是无比温暖的。
特别是那句“因为我可耻地爱上了你”,封绍昀珩听完呆了好一会儿,因为这句话,嘴角挂起了笑,那份喜悦,就像蜻蜓点过的平静水面,一层层荡漾开来。
而那句“我陪你死”,更令他死而无憾了……
但是,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封绍昀珩推开了她,低头又惊又喜又疑惑地瞪着那个温柔似水、双眼泛着柔情的女人,“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是什么意思?”
一抹明丽多娇、灿烂无比的笑容,在那张贴着创可贴却极旧娴静美好的脸孔上闪亮了起来。
“因为……”
她略带羞涩地轻轻抚上了小腹,却在下一刻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疼痛从身下隐隐地传来,那漂亮脸蛋上的神情顿时一变,手本能地往身下白色的床单上一摸,却摸到了让她惊恐的黏稠液体,收回手一看,竟是血……
而封绍昀珩不光看到了鲜血,更闻到了血腥味,面色顿时一变,脱口就吼了出来:“秦芳薇,你身上有其他地方受伤了还没和我说是不是?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不……我没受伤,我没受伤……这是……这是……”
她急得结巴,说不出话了。
如果那是身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水,她反而不会害怕,可它不是,它是从下身流出来的。
这个认知令她害怕到了极点,她急忙抓住了他的胸襟,尖叫了起来:“傅禹航,快送我去医院……孩子……我们的孩子,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经历过那么多的腥风血雨,独独这一次,当他一把将秦芳薇从床上抱起,看到她睡着的地方沾染了一片猩红之后,他惊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孩子?
他有孩子了?
他要做爸爸了?
这本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陷入了危机……
哦,该死的,她怀孕了,却到现在才告诉他?
这个该死的女人。
“薇薇,你坚持一下,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去医院,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疯了似的抱着她狂奔出门,嘴里高声叫住走道上的酒店工作人员:“服务生,帮我叫救护车,我太太……我太太大出血……”
兵荒马乱,是封绍昀珩这个准爸爸在得知自己有孩子时的真实写照。
说来,“乱”这个字眼于他来说是罕见的状况。从小到大,他做事总是目标明确,行事总是有条不紊,很少做计划外的事。因为他的智商高得吓人,而且他喜欢将自己深藏。任何一件事,他做之前都会有一个逻辑缜密的计划,而后,他就会按着这个计划走,几乎不会出偏差。
但是,他的人生,因为秦芳薇的出现一而再地生出变数。
而每一次变化,都在左右他的人生方向。
这个女人啊,就是他命里的克星,总能一次又一次地令他情绪大动。
去医院的路上,他一直紧紧地抱着这个女人,抿紧嘴巴,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抵达医院,他才对奔跑过来的急救人员道了一句:“拜托了,我太太就拜托给你们了……”声音喑哑,脸色凝重。
秦芳薇看着他,他一直推着病床往急救室去,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冷冰冰的,让人觉得没法靠近。
她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又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可说的,最后被推了进去,只见他站在门口,就那样张望着,眼底是浓浓的担忧以及恐惧……
是的,那的的确确就是恐惧。
可是,他在恐惧什么呢?
她不知道。
封绍昀珩在门外头来来回回地走着,脸色惨白,就好像失血过多的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有医生过来问他:“你是家属吗?”
对方用的是缅甸语,所幸他的缅甸语还不赖。
“是,我是她丈夫。”
“是这样的,你太太动了胎气,这是剧烈运动造成的,以后得好好注意了。怀孕期间,切记运动量不宜过大,否则孩子很容易流掉的。这一次你们来得及时,没事,静养两天就可以了,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下一次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结果令封绍昀珩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欣喜的笑:“谢谢医生,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现在,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但今晚还得观察观察,明天要是一切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好,知道了。”
封绍昀珩点头应下。
“还有一件事要特别叮嘱一下。”医生走了两步又折回,“这段时间禁止夫妻生活……养上一两个月,再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到时再确定身体适不适宜……”
这个医生有点调皮,说到最后一句话,冲他眨了下眼,笑得有点暧昧。
封绍昀珩笑得干干的,点头的同时,摸了一下自己那张脸孔:难道他表现得欲求不满吗?医生居然如此刻意地强调。唉,虽然他是想那个啥,但是……唉……哎呀,他在想什么呀……
他忍不住拍自己的脸,这个时候想着那些亲密的事,太可耻了。
适时,秦芳薇已经被推进普通急诊病房,房内有两个病床,她躺在床上,正冲天花板发呆,手臂上打着点滴。
封绍昀珩走过去,脑子里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此时想想太后怕了,万一他没能及时救下她,现在他得到的消息会是一尸两命。如果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得多心痛!
“你……好像不太高兴?”
秦芳薇发现他时转头望了过去,平静的目光当中透着一些困惑。
他搬了一把凳子过去,坐到了床边,先是微微一笑,眼中无限温情。而后,他伸手执起她的手轻轻地搓了两下,放到唇边吻了又吻,才道:“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被你吓到了。”
“是吗?你有这么不禁吓吗?我瞧你的胆子可大着呢……”
她轻声调侃着,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放在唇边。
“我可以拿自己冒险,但是,我不敢拿你冒险。薇薇,这一次,我把你卷了进来,虽然事先我在李托尼身边安排了人,以确保你不出意外,可说到底,我还是拿着你和我的命在赌这一把。当时我自信满满的,但是在经历了这么一场意外后,想到差一点失去你,我就害怕得不行……”
他坐到床边,将躺着的她拥入怀中,并小心地避让着,不压着她身边的输液管,似乎只有这样一个拥抱才能让他心安。
“傻,不用去回想什么的。你刚刚怎么和我说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安全。”
秦芳薇很讶然,原来他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并且,他的软肋是她,这真的是太让人震惊了。这个男人得有多爱她呀,她有点没法想象了。
她的下巴被他抬了起来,四目交对,他的唇一点点移过去,没有说话,只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吻。
“亲我是什么意思?”她轻轻问。
这样一个吻,好像不过瘾呀!她能亲回去吗?
“就是想亲你,非常非常想。想确定你是我的。”
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脖子。
“现在确定了没有?”
“没有躲开,这是好现象。”
他扯着嘴角,似在笑。
“我之前说过的话,你没听到吗?”
秦芳薇觉得有点好笑,望着这个小心翼翼的男人。
“听是听到了。”
“然后呢……”
“感觉像是幻听。”
“……”
好不容易说出口的发自内心的表白变成了幻听,她能不能表示她很忧伤呀?
“能再说一遍吗?我想听。”
“你没听说过吗?好话只说一遍。”
秦芳薇故意转开了头。
“乖,再说一遍,我刚刚还没回味就被你给吓到了。”
他把她的脑袋给扳了过去,一脸讨好的表情。
柔软的唇一点一点弯了起来,那双美眸里更是跳跃着两簇明亮的笑芒,脸孔有点白,上面又泛起些红晕,她慵懒地靠着他的模样是那么的迷人,偏偏她欲语还休,实在是惹人心猿意马。
“薇薇……快说,别再折磨我好不好?”
封绍昀珩发现自己的脸孔在发烫,觉得自己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在心爱之人面前求爱,无比渴望得到她的亲口认可,好像天地之间,除了她的认可,其他都毫无意义了。
“我哪折磨你了,呜……”她好无辜。
他忍无可忍,狠狠吻住了这个坏女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心真的已经属于他,如果语言上得不到满足,那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得到。
如狂风暴雨似的吻来势汹汹,淹没了她,她本能地攀着他,由着他攻陷她的心门,任眩晕的感觉在血液里流淌,直到他觉得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慰藉才缓下来。
四目再次相对时,她的唇红得明丽,他的目光柔得惊人。
“还是不肯说?”
她弯唇笑,笑声宛若银铃,揉了揉有点疼的唇,唇上沾了他的气息,刚刚他喝了咖啡呢!
“笑什么?”
他咬牙轻捏她的脸。
“笑你原来是个爱听甜言蜜语的男人,羞不羞呀你?”
她捏回去,嗯,肉好硬。
“我想听你这句话十几年了,刚刚听后感觉有点不真实,你就再说一遍好不好?”他低声哄着。
哎呀,这样的他,她有点不适应啊!
再说,那句话,需要一定的语境才能说啊……
“不说。”
嘿嘿,急死他。她坏坏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喂,坏女人,不许睡觉啊,还没吃晚饭呢,要睡等吃完饭再说,我让人送外卖了,你难道不饿吗?”
“等外卖来了,你再叫我。”
靠着他真舒服啊!
至于肚子,是有点饿,但是,她更想这么靠着他。
封绍昀珩有点无奈啊……
现在的她,打不得、骂不得呢!
“薇薇……你这坏女人,就算你这么折磨我,我还是对你死心塌地。怎么办啊?我中了你的毒,这辈子只能把你绑在我身边,我才不至于毒发身亡,所以,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抚她头发,用最温柔的甜蜜语言请求着。
“什么事?”
“明天我们回平市,后天我递结婚申请,然后我把你和孩子带回家去,正式见见我的家人。”
见他的家人?
这个提议不由得令她睁开了眼,心剧烈跳了几下。
“现在孩子都给我怀上了,也说爱上我了,我的任务呢,也完成了,该回去了,将你带回去,把身份更正过来,然后和你的家人正式见个面,两家约定一下,我们择个日子得把婚礼办了,你说好不好?”
婚礼?
她不觉怔了一下。
他们领证快半年了,她从没想过要为这段关系办一场体体面面的婚礼。当初签字时,她是痛苦的,全是为了应付养父,所以婚礼根本不是她会去考虑的事情;现在她喜欢上对方了,且找回了自己的家人,但这段日子,她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思想着她和这个男人未来的发展,此时他提到了婚礼,忽地让她生出了一种真的要嫁人了的感觉。
“怎么了?不愿意?”她的表情有点怪,害封绍昀珩不觉紧张起来,“哎,秦芳薇,你现在是我孩子他妈,不想着和我好好把婚事办了,还想动什么歪脑筋?一直把我晾着,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疼我苦苦迷了你这么多年?”
他轻轻敲她的额头,说的话却可以把人甜死。
秦芳薇的心不觉一荡,她不答反问:“那,你有多迷我?”哎呀,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窝心呢?
“朝思暮想,神魂颠倒,心里、眼里都只有你,要不我也不会洁身自好,一直等着你,直到再次遇上你。”
哇哇哇,这家伙,说起甜言蜜语来,真是能让人酥掉,说到最后还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简直就是在诱惑她。
秦芳薇连忙躲开,脸已经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只为了他那句“洁身自好”,之前他就说过:“我没其他女人,你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现在,他又表达了这个意思,他竟是为了她而洁身自好的,听着让人有点难以置信,但是她竟想相信他。
“傅禹航,你肉不肉麻……”
她想笑。
“我这是大实话。要不是因为心里有你,你觉得我能守住寂寞?秦芳薇……”
他捧住了她的脸,看得无比认真,说得无比动情:“七年前是我单恋你,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邓溯,我只能选择放弃;七年后,我在出任务,纵然见到了你,也只能在暗地里默默守望你,心里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哪怕我自认为配得上你,我仍然不敢对你有所行动。”
“后来秦老师将你重新带进我的生命当中,我还是给予你最大的来去自由的权利,不想羁绊住你。最后,是你的行动终于让我有了想法:不管结局如何,我想为我的人生努力留下你。”
“现在,你说,我的心愿到底达成了没有?我的太太愿不愿陪我到老?给句痛快话,要不然,我要被你逼疯了……”
钢铁似的男人发自灵魂深处的表白,大约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秦芳薇每听一句,心就软上三分。当他道出“给句痛快话,要不然,我要被你逼疯了”时,她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以无比的热情,将心头快溢出来的感情宣泄在这个吻里。
封绍昀珩被动地接受着,嘴角弯着。她这样的投怀送抱,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奢望。
他想,这可以理解为:她是愿意的。但是,光理解不是一件过瘾的事,他要的是她说出来。
“哎,吻我是几个意思?”稍稍得意了一下后,他推开她,挑眉问,其实心里可受用了。
秦芳薇默默转着眼珠,美眸里春意横生。
“乖啊,说,要不要我爱你一辈子?愿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这话,说得真的是太有宠的味道了。
谁说硬汉不解风情了?
这家伙的情商高得吓死人啊,真让人怀疑他在她之前其实谈过恋爱。
她笑了笑,牵他的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叹息道:“傅禹航,你会教坏你儿子的。”
“教坏就教坏……是儿子的话,就得懂怎么追老婆……哎,别岔开话题,到底愿不愿意收了我?”
他不依不饶,继续磨她。
她笑眯了眸子,终于重重点点头:“好,我收了你,你说什么时候见家长,我们就什么时候见家长。”
她明媚的笑,让男人笑得无比灿烂。他狂喜着,就像一个毛头小伙子,疯也似的往她脸上印下一个个吻。那一刻,他们眼里只有对方带着喜悦的笑靥……
是的,这就是爱情了。
陷入爱情的男女,大约都会这么疯狂。
而迟来的爱情,越发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