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风起
景玉昭跪在御书房,一动不敢动。王远也站的老远。陛下的脸色太难看了,也不知道这三公主呈了什么上来。
皇帝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证据,越看越心惊。楚王府每个月都会给太子十万两银子。这么大的数目,太子想干什么?还有那楚王爷。那么多生意不做,尽然私造官银,那可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侵占良田,收受贿赂,偷工减料,这些都可以原谅,可是私造官银那可是死罪。
“好的很,好的很。是朕给你荣华富贵,你却如此对待朕,真是好样的。”
景玉昭抬眼瞄了一眼,发现皇帝青筋都爆出来了,可见真是气厉害了。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景玉昭,“你觉得这些该如何大白于天下?”
景玉昭脱口而出,“江首辅。”
“呵呵呵,”皇帝笑了,“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很好,和朕的心意。”
景玉昭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次这么顺利多亏了暗夜。果然像弄死一个人,就找他的死对头。
“这次血卫做的很好,你想要什么奖赏?”
“启禀陛下,儿臣想要银两。这次多亏血卫的兄弟们,要犒劳他们,也让他们知道皇恩浩荡,陛下也是记得他们的。”
王远感叹三公主会拍马屁,看把皇上高兴的,刚才黑的脸已经舒缓了很多。
“好,朕先给你一万两,等楚王府抄了,再给你们留点好东西。”
“多谢父皇。”景玉昭很开心,真金白银,最好了。
江首辅半夜就被招进了宫,一路上回想着最近做的事,好像没有什么露馅的。进了御书房,皇帝坐在龙椅上,王远低着头一动不动。
“老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这个老家伙,眼珠着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今日找你来,是让你明日在朝堂之上上奏。”
王远端着一沓纸张递到江首辅面前。江首辅心里直打鼓,老脸也是不自然的僵硬着。拿着打开,越看脸越红,这是激动的。那日冯大人说的,果然是真的,只是没想到陛下查的这么详细。
忽然想到了什么,江首辅惊了一身汗,这是皇帝查的,暗地里查的,那这些人是谁呢?是不是自己也在陛下的监视之下。
看到一半,江首辅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此事重大,是否……”
“住嘴,”他一开口皇帝就知道他要是说什么了,废话一堆,“回去写奏章吧,至于这些,是你今晚交给朕的。”
江首辅出了御书房,在这夏日的夜晚,却觉得浑身冰冷。楚王府要完了,自己应该很高兴的。楚王爷和太子联合,背地里干了那么多事,也算是给了太子沉重一击。可是却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回去要告诫魏王一脉了,做事要小心点,不能触碰了皇帝的禁忌。
今日的朝堂注定是不平凡的。江首辅一颗炸弹让整个天庆都晃一晃。魏王也是一脸的懵,外祖父可没有提前和他说。楚王爷跪在朝堂之上,一句话也没说。
太子心中默念不要扯自己扯上关系。这次太突然了,连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
皇帝居高临下看着楚王爷,“着大理寺全权负责此事,三日内查清。”
新任大理寺卿软着两条腿领旨。
顾侯府。
“不会的,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泰和郡主疯了一般砸东西。不会这样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是有人想害他,对,是魏王,是魏王。
泰和郡主拉住顾恒的衣袖,“侯爷,求求你舅舅父亲吧,求你救救他。当年你和陛下出生入死,情谊不是一般人可比,求你救救父亲!”泰和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陛下是君,我是臣,就算关系好,也要分的清君臣。我会打听岳父大人的事,你安心呆在家中。”顾恒示意人把泰和拉开。
“顾恒,你就是想把我关起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当年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难道没有一点良心吗?”泰和郡主推开身边的小厮,往顾恒那里冲。
顾恒示意手下。手下拉着泰和郡主进了内院。楚王爷那里和太子有些接触顾恒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楚王爷胆子那么大,胆敢私造官银。其他的都是小事,求求情,安抚安抚受害者即可。这次,只怕是难以脱身了。
大理寺其实没偶有什么好查的。江首辅提交的证据很全面。造银子的地方也被查封,证据确凿。
大理寺的大牢里,楚王爷景隋穿着囚服坐在角落里。脚步声靠近,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出现在大牢前。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一趟的。”楚王爷看着眼前的皇帝,自己老了,他也老了。
“你私造那么多官银做什么?”
为什么?景隋也想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想想真的没有必要,可是当时自己就是做了。
“金钱的滋味真的很好,它可以买来一切。陛下富有四海,却也不是什么也能得到的吧。”
“笑话,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有什么得不到的。”
楚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陛下好久没有去感业寺了吧,她也老了呢。”
“住口,”皇帝大怒。
感业寺是皇家关押嫔妃的地方。皇帝死了,大多数无子嫔妃都会去那里出家。还有就是那些犯罪的妃子,也会关到感业寺。
“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置我?”
皇帝想笑,到了这地步了,他还不清楚吗?“当然是抄家问斩。”
楚王爷跪倒在地,给换地磕了三个响头,“希望陛下看着当年的情谊可以手下留情,也给臣一个颜面。”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皇帝说完离身而去。
第二天大牢里就传出消息,楚王爷自杀了。皇帝下命令,查抄楚王府,全家除了出嫁女和五岁以下孩童,全部处斩。
此令一下,大家都很诧异,以为会满门抄斩呢。没想到手下留了情。泰和郡主哭成了泪人,又振作起来。还有一个根在,自己要养活弟弟,虽然是个庶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