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猿粪
深夜，城西区的一处民宅的卧室里，灯火还在闪烁。
欧文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的喜怒很少形于色，也只有在极度愤怒下他才会表现出来。
他现在这个胡乱插着食物的动作，盖伊只在欧文的父亲比勒尔死的时候见过一次。
欧文现在正在深刻地反思，表现出这个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
他看了整个行动的报告，最大的败笔就是选择了杜威这个愚蠢的家伙。
欧文没想到的是，明明已经约定好了对付梅斯的方式，可他偏偏还用十分幼稚的手段去对付目标，致使打草惊蛇，让梅斯有了防范之心。
本来有九成胜算的计划，却因为用了杜威而变得漏洞百出！
欧文多希望，自己当初是随便选了一个附魔课里的学生，虽然那样动机和善后都是个麻烦。
欧文放下了叉子，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葡萄酒。
他冷静下来，回想自己当初想要对付得梅斯的理由，只不过是想除掉维克多家族最弱小的一个给自己一点成就感，却没想到屡败屡战。
“欧文少爷，肉已经凉了，我叫人给您换一份吧。”
看到主人的情绪已经调整盖伊才敢开口言语。
欧文放下了杯子，靠在椅子上，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嗯，换吧，今晚我想吃狼肉。”
他揉了揉脑袋两边的太阳穴，精神控制的法术还是太伤神了。
“是，少爷。”
欧文少爷想要的就必然会满足，至于这么晚去哪里找狼肉，那就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
---
梅斯坐在床边，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思绪纷飞。
虽然梅斯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并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但她已经两次因为他而重伤了，梅斯也早已把她放在心上。
可笑的是，他们初次的相遇竟然是那场刺杀。
“咳咳……”
“科琳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梅斯紧握着她的手十分关切地问。
“还好，就是有点累。”
科琳虽说年龄比梅斯稍长一些，但本质上却还是个小女孩，感觉到自己的右手紧紧被温暖包围着，她也有一点害羞。
只是科琳并没有抽出来。
梅斯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之间便陷入了沉默。
或许察觉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梅斯便开口说道：“其实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是吗？那还挺巧的……”
“嗯，准确地说，应该是叫做缘分。”
“……猿粪？”
梅斯重重的点了点头，“缘分。”
科琳心中虽然很疑惑为什么梅斯要用野兽的粪便来称呼这种巧合，但是她总觉得这个称谓“猿粪”的称呼她很熟悉。
“瑟琳娜和凯瑞丝怎么样了？”科琳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她们受没受伤。
“她们被你保护得很好，瑟琳娜受了点轻伤，而凯瑞丝只是脱力，在隔壁已经睡下了。”
说着，梅斯眼睛里带着几分柔情，“科琳，谢谢你。”
“没……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面对梅斯的深情款款，科琳有一些忸怩。
她努力地平复一下，然后说道：“在还清欠你的那些金哥德之前，我都是你的侍从，保护你是职责所在。”
虽然可能一直也还不清。最后这一句科琳并没有说出口。
“不，科琳，你不是侍从。”
梅斯的脸上带着坚定说道：“你跟瑟琳娜凯瑞丝都一样，根本不欠我什么，更不是什么侍从。
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最好的朋友！”
对于凯瑞丝这么说或许还有些早，但是瑟琳娜和科琳已然是他生命里极为重要的角色。
“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所以以后不要再谈论所谓的侍从，好吗？”
看着面前眼神无比坚毅的梅斯，科琳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
受伤的第二天。
梅斯还没有从沉睡中自然醒来，却在咚咚的敲门声中惊觉。
“老师，我真的没有时间去上您的课程。”
梅斯有些不耐烦的打开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真的没想到苏瑟这么执着，竟然一大早就找到了他的宿舍里。
此刻他十分想念倾慕苏瑟的理查，赶紧来把她带走吧。
“我来这里不是因为上课的事情。”
苏瑟已经察觉到了梅斯的不欢迎，但是她还是坚持地留下来。
只要能获得关于祖父踪迹的线索，她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
“那老师您千辛万苦找到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上次你在课堂上提到的空间坐标系能详细地给我讲解下吗？”
苏瑟脸上带着红晕，有些窘迫地说：“或者你在哪看到的资料，能告诉我吗？”
果然如此。
听完苏瑟的话，梅斯心里充满了无奈，着老师还真是能刨根问底啊。
“苏瑟老师，您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心思给您解答问题吗？”
梅斯挺挺胸膛上的伤口，又摆了摆手臂上的纱布，他现在对苏瑟是真的有些厌烦。
“对不起，可是……”
“没什么可是，您也不用说什么对不起。”
梅斯毫无表情地说：“之前我已经说了，那都是我瞎编乱造的，所以我没办法给您解释清楚！”
他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把前世的知识传授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而且还是一种颠覆传统学识的概念。
苏瑟虽然很漂亮也很优秀，但梅斯并不能因此而为她冒险。
“好了苏瑟老师，我还有伤，需要好好休息，请你离开吧。”
梅斯站起身开始对苏瑟下逐客令，将她请了出去。
“如果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请您不要再来冒昧打扰我了，这也是贵族的礼仪。”
说完梅斯也不管苏瑟的反应，便将木门关上，力道并不重，但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些冰冷。
真的是做梦，明知道是无比珍稀的知识还想要空口白牙的套走，而且还是在这个对学识传承无比慎重的世界。
还在早晨别人熟睡的时候，并且不顾对方的伤势，打扰人家休息，凭什么？
就因为她是一些人眼中的“女神”吗？
对不起，守着科琳和瑟琳娜这两个美人胚子的梅斯，真的不买账。
就在梅斯转身想要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好像听到门口有微弱的啜泣声。
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站住了身静静地聆听，确实有哭泣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
不会吧？就这样就哭了？
梅斯带着疑惑走了回来打开门，看到苏瑟蹲在地上，肩膀不住地松动。
“苏瑟老师，您没事吧？”
再怎么说，面对一个女孩哭泣，梅斯还是柔软了下来。
苏瑟听到梅斯的声音，提起头看着他，脸上带着泪痕。
她迟疑了片刻，然后站起了身扑在了梅斯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