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萧暮染没说话，倒是前面的医生回头说道：“是啊，小萧这九年啊一直担负着江婉的住院费用，连她上学的时候也是如此，哎，这孩子啊.....”
李彦霖感慨的拍拍萧暮染的肩膀：“你这朋友，没话说啊！”
林皓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萧暮染一眼，他不愿多想，但是警察的职业病让他从心里多打了一个问号，一般来说，如果替其他人支付大额资金，一是关系足够亲密，亲密到和支付的金额形成正比，二就是赎罪，忏悔，让这个人可以数十年如一日提供金钱....林皓真的不愿意这么想萧暮染，但是她的身上确实藏着很多秘密，仿佛周身都围绕着一团迷雾，让人不自觉的想去拨开迷雾看清真相，对于林皓来说，萧暮染无疑是危险的，但，同样也充满了诱惑。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林皓顿了顿，他转了目光，看向走廊两边，医院的走廊两边全是病房，病房的门口都装着滑道，滑道上除了有一扇铁栅栏的门，还有一扇密不透风的铁门，可能是为了保证通风，白天的时候关着病人的是一尺宽的铁栅栏门，到了晚上，就会将铁栅栏往旁边一推，然后把铁门拉过来锁上。
所以当萧暮染他们经过的时候，几乎所有精神病人都伸出了手，有的喊着“救我！“有的叫着”我要出去！！！”还有的想要拼命的抓住他们，神态惊恐的叫祈求着“有鬼，这里有鬼！”
即使林皓和李彦霖身为刑警，见惯了恐怖恶心的场面，此时也不由心里发毛，反观萧暮染，她目不斜视，安安静静的跟在医生身后，像是看不见这样的场面一样。
“这...这还真是....人间炼狱啊，跟拍恐怖片一样！”李彦霖干笑道，他瞄了一眼萧暮染“暮染，你不害怕吗？”
萧暮染摇摇头“他们，只是生病了而已！没事的！”她这些年所见的比这要恐怖百倍。
李彦霖点点头，对于萧暮染的镇定自若竖了竖大拇指，他在心里不断自我建设：“他们是病人，病人，病人！”
四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走过大半个医院，才在走廊尽头的小隔间处停了下来，这是一间用铁门封住的病房，林皓皱眉看着铁门上的大锁。
为什么其他人都是铁栅栏，而这里确实铁门加铁锁？
“啊，江婉有时候会伤人，我们才给她上了锁！”看到林浩的目光，医生无力的解释着。
萧暮染倒是没说什么，她摸了摸冰凉的门锁，头也不抬的说道：“王医生，我们想单独和她待一会！”
“可以的！可以的！”医生答道。一边开门一边说道：“有什么事情喊我就得了！”
随着这扇坚硬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位纤瘦羸弱的女人缓缓出现在三人眼前，她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病号服虚浮的挂在她的身上，浮光暗影之间，能看到病号服下骨瘦嶙峋的身体，她太瘦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一般。
她没有回头，哪怕萧暮染他们弄出的动静不小，她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呆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墙壁，病房没有窗户采光，所以白炽灯把她满头白发照的反光，那一丝丝银光仿若外面的雨丝一样冲击到三人心里，李彦霖看了林皓一眼，他们不是同学吗？怎么江婉就......
萧暮染拼命地止住眼泪，缓缓的走到她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江婉肩头，轻轻的唤她：“江婉。”
“江婉！江婉！”萧暮染喊了半天也不见江婉出来，不由地加大了音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喊道：“江婉！江大才女！你下来！你下来啊！你不下来我就一直叫你的名字！”
“哎呦！”江婉从窗户上狼狈的探出头，阳光洒在她姣好的容颜上，美的让人心醉，她可怜兮兮的说道：“暮染，我不想去！”
“不行！”萧暮染站在楼下，刚才喊得有点用力，抬头看江婉的时候一阵阵头晕“你快点！我，我....我晕！”说着一屁股蹲在地上，心里则在暗暗倒数。
“四十六，四十五，四十四.....”果然，刚刚数到四十四，萧暮染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暮染！”江婉急切得叫道，人也冲到了萧暮染面前，急急忙忙的蹲了下去“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头晕呢？”
萧暮染抬头，展颜一笑，一把就抓住了想跑的江婉“嘿嘿，骗你的！”
“你.....”对于萧暮染的调皮，江婉无奈极了“那你到底晕不晕啊，别是低血糖！”
“晕的晕的！”萧暮染笑着说道“所以需要江大才女送我去秀色才行，我走不了了！”萧暮染唯恐江婉跑掉，紧紧的扒着江婉不放。
江婉推推眼镜，为难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参加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萧暮染点头“可是文潇说了，她男朋友第一次请大家吃饭，不希望你缺席啊！”她蹭蹭江婉的脸蛋“哎呀，帮帮我嘛婉婉！我都答应了的！”
“真是！”江婉对于爱撒娇的萧暮染完全无力招架：“好吧好吧！”她看看自己，刚才下来的着急，竟然穿着凉拖就飞奔了下来，她无奈道“你先放开我一下，我要回去换件衣服！”
“啊？”萧暮染噘着嘴看看楼梯“可是我不想上楼了……就这样走吧，反正秀色离学校不远。”
江婉愣愣的看着萧暮染，由于她平时不爱出门，所以一回宿舍就换上了舒服的衣服，她下来的着急，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长裙“啊？”
“我看看！”萧暮染装模作样的拉起江婉的手“这红色衬的你肤白貌美，比校服可好看多了，走吧走吧，你这样一点也不算失礼！咱们赶快吃完还要晚自习呢，到时候你在换不迟！”
“不……等等，暮染……”
“哎呀！都在等咱们呢，走吧走吧！文潇的男朋友就是二班刚转学的徐端阳，人挺好的，不会笑话你的……”
“暮染……暮染!”
萧暮染，如果你知道这一次见面竟然毁掉了三个人的人生，你还会坚持己见吗？
萧暮染闭上眼睛，轻轻靠在江婉的身上“江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