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佐佑自戕
佐佑有些慌，可惜事不容待，佐佑粗略看了一下，就一骨碌钻到一片荆棘中了。
不晓得前边的低矮林子算不算作荆棘，也可能是枣树之类的植被，佐佑挤进去后，可没少被小刺扎到。
事到临头，躲是躲不开，佐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女娲，有妲己在时他还有些没法，现在更是抓瞎。
因为两人实力差距过大，几乎就注定了佐佑没法直面女娲，妲己人在何处，佐佑也没时间细找，只知道识时务，免得事后再没指望。
“不对啊，怎么妲己没点动静就丢了……”
佐佑心头绕着不解，更为奇怪的是女娲的反应，佐佑虽说就看见女娲一眼，可他知道大神就是大神，容不得别人在她跟前造次，他躲入荆棘丛，没道理女娲就不把他揪出去。
神魔的世界是怎样的，佐佑能从妲己身上窥得一二。
要说逍遥自在的神仙，是极少数，就算身居高位，还是有数不尽的烦恼。
他们身份地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佐佑也不知道女娲之类的大圣人都想些什么……
佐佑在荆棘中待了一阵，一直都没听到外边再有任何的变故动静，就这么窝着也不是办法，佐佑就梗着脖子探出去看。
女娲为了逼出他们而引发的空间波动还没有归于平静，前边不远处的空间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
斑驳陆离的光线在扭曲中变幻着，落到人眼中就是一些片段式的不规则图块，与马赛克有些类似之处，但远要比马赛克来的诡异。
空间波动能推动一定空间内的人与物，早前的几道空间波动不仅佐佑、妲己被推出去，连树木花草也都折断，倒伏在地上。
前所未见的震撼中，佐佑还看到了一些源自空间乱流的阴霾，佐佑并不知道空间波动会带来乱流，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
空间暂时的异常并不会持续影响现实的人，就像海水与鱼儿的关系，海水一旦平静就还是承载活物的媒介，而空间受到女娲力量的催动而变动，类比之下与海是一样的。
女娲表现出来的力量超脱到空间概念，佐佑早没了能力作任何形式的反应。
佐佑看的目怔口呆，回过神时，他正瞧见女娲，一个宝相庄严的女性面貌的蛇人。
“坏了，她在看我，不会是看笑话吧？”
佐佑没忘了妲己，四处一撇，还真就瞧见妲己昏死在地下，就在女娲尾巴边上。
佐佑一想，打也打不过她，就硬着头皮走到妲己跟前，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妲己扶起来，掐着人中将其掐醒。
狐狸的人中原来也是鼻下，看来化形的妖类与人没差别……
佐佑不晓得在这危难时刻他脑袋里想些什么，好像不管想什么都于事无补，这不是以静制动，或者变通之法，只是佐佑无计可施了。
妲己受到刺激很快就有苏醒的迹象，在的妲己还睡眼朦胧时，佐佑抽出空看了眼女娲。
眼前的女娲没有想象中的雍容貌美，肌肤表面是蛇鳞遍布，呈青灰色，边缘透明的鳞片覆盖着面部，细小的鳞片连接成一个整体，有着金属般的质感。
女娲要是没有鳞片的遮盖，光看五官样貌，佐佑承认她艳冠天下，称得上是美女。
人首蛇身，怪不得身为圣人不化人形，原来本体就如此，女娲保持本体可能因为本体是对实力有所增进，佐佑还记得不少神话传说中描述的神魔都是披毛戴角的主儿，这与女娲的状态一般。
妲己大约转醒了，睁开眼时感激的看着佐佑，习惯于浸淫尔虞我诈的妲己，本以为佐佑会临阵退却。
就在这时，女娲粗硕的蛇尾就跟水桶般，稍稍抬了一下，一股猛烈的风由蛇尾下向四周快速吹去，将佐佑吹的摇摇不稳。
女娲尾巴甩动带起的风不是常见的风，仍旧是来自空间动荡，举手间就能带起空间变动，可见女娲是真有实力的得道大神。
“你是天外来的？”女娲说话间，分叉猩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配合着女娲半身人的样子，诡异极了。
“女娲娘娘，我不想……”妲己似乎是没听见女娲前边问佐佑的话，还爬起来试图跟女娲解释她的来由。
女娲面无表情的一甩尾，强于之前的力道拂过，即便有佐佑在妲己身后挡了一下，妲己还是给抽飞了，呕了血，似乎还断了几根肋骨，鲜血染红了妲己前胸的衣襟，看起来妖艳刺目，而随后妲己重重的跌在一块石头上。
佐佑一急，刚要跑过去救人，就被女娲拦住了去路。
女娲前脚还在他背后，一转眼就出现在了前边，显然是瞬移过去的，至于女娲用的手段，佐佑只能望洋兴叹。
“她好歹是跟你办过事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有没有人情味？”佐佑忍不住批评道，即使他觉得自个儿没理由批评女娲。
女娲漠然的盯着佐佑，时不时的吐信子，就像是在探知什么。
面具吐槽道：“她活了无数纪元，不稀的理你，打个比方，女娲是宇宙，你就是地球的一只蚂蚁，你认为的感情，对她来说，不值提的。”
果不其然，在静默良久后，女娲只是道：“本座不想听你说无聊的东西，告诉本座，你是不是天外来的？”
“就是，怎样？”佐佑头铁了，横竖是死，大不了就慷慨些赴死，不能作怂包。
还有，女娲口中的天，是神话通常认为的三十六重天吧？
女娲道：“不怎样。”
女娲一说完，身畔浮起一些玄之又玄的光，它们快速凝聚着，在面前形成一个类似黑洞的窟窿。
撕裂时空，佐佑觉得眼前就是女娲撕裂时空造出来的裂缝。
空间无限，道法无常，诸天大神修的不是老子的道，而是高于一切的鸿蒙大道，女娲造人时就是圣人，随着时间推移，她只有沥尽修为，变得愈加纯粹而永生。
女娲这一手，就是改变规则的力量使然。
“面具，这就是你说的噩梦boss，你是在逗我吗？”
“没有啊，不够噩梦？”面具有些逗趣的意味，答话并不认真。
“哈哈哈……”佐佑自嘲一笑，转而泄气道：“奶奶的，我连新手指南都没看过，玉兔的隐藏属性你都不告诉我，女娲强到如此地步，你来说，我到底怎样能赢？”
难度是面具给搞得，他半路说出情况了，丢出来三次机会要自个儿瞧着办，可问题是佐佑没法瞧着办，女娲的实力摆着，就是玉兔在强化十倍又有何用？
面具沉默了，须臾，道：“办法的话，我有九千四百六十一个，不过……不过结果都是失败的！”
“你说人话，我就是小白一个，你这是给我找的什么难度的任务？”
佐佑都快哭了，面具的难度评测就跟闹着玩似的，直接说，不可战胜不就得了？
见过草率的，没见过这么草率的，还天选之子，就是一闹着玩的货色。
罢了，大不了就撂挑子不干了……
“狐仙，坑了你，对不住了。”
在佐佑跟面具说话的功夫，他们就落到了女娲撕裂的空间裂缝中。
由现实进入空间裂缝，有个难以过渡的地方，女娲弄了个护罩将佐佑连同昏死的妲己都罩了住，也就是在
此刻，佐佑见女娲神态终于有了变化。
女娲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波澜不兴的她有了一些压不下的情绪变化。
佐佑短暂经历了一段空间旅行，晦暗的无限空间从身边流过，不断刷洗着佐佑的魂灵，在虚无空间中，肉体与灵魂几乎在勉强的联合着，若非女娲小使手段，佐佑早就在虚无中灰飞烟灭了。
无限的空间没有任何可描述的地方，就视觉来看，它像泯灭了的宇宙空间，破碎的不知名物件在飘荡，梦幻般的紫黑色充斥满这双眼。
佐佑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向身边摸索了几下，就摸到一只手，软乎乎的。
空间在流逝变幻，裂缝中没有时间的流动，有的，仅是虚无……
……
对自己经历一无所知的佐佑再醒来时，出现在了一片净土上。
天蓝地广，有琥珀般晶莹闪光的湖面，水鸟肆意的飞动，喳喳鸣叫，撩起阵阵的水花。
和煦的暖阳垂挂当空，清风拂水过，画卷都描摹不出这美妙的景色来……
佐佑手底是葱色的嫩草，还有个大狐狸，后边有九只毛乎乎的尾巴。
佐佑试探了一下妲己的呼吸，心跌倒了谷底。
没气儿，拔凉拔凉的，一点热气儿都没了！
“啊——”
佐佑怒火中烧，摇了摇妲己，无济于事。
“妈的，玩我……”佐佑失落感之盛，让他失去理智，“人是我带来的，就这么没了，面具，你死哪儿去了？”
心火燎原时，佐佑红了眼，兔眼猩红，恨不得将天炸个窟窿。
目光触及湖边饮水的小鹿时，佐佑一下瘫倒了。
是他答应妲己的，还说好话，哄骗她……骗子，面具。
谁知道女娲活成了紧，是啊，与天同寿的神明，他就一凡人，怎么猜神明所想，做神明所做呢？
佐佑就是憋屈，还生气。
在朝歌时，为了进宫，佐佑丢了几颗兔兔炸弹，那时候是伤及旁人了，可他没颤抖过，他觉得杂兵是坏的，是跟帝辛沆瀣一气的……
女娲拿了妲己的命，佐佑忍不了了。
毛线的，不容辩解就动手，简直没天理。
佐佑觉得人神殊途，是真的殊途。
人世间活个六七十岁就是老梆子，精如鬼，女娲都活成一种不死不灭的形式了，噩梦boss，就跟闹着玩似的。
颓丧了半日，佐佑觉得天不是天，地不是地，佐佑不是佐佑。
“唉，咱老百姓，还是当回老百姓吧……”
佐佑找了个荒僻的角落，开始将兔兔炸弹堆满全身，当兔兔炸弹快要淹没他时，佐佑看见妲己还孤零零的挺尸着。
也算朋友一场，带你一起吧。
佐佑扛着妲己，一起坐到兔兔炸弹堆里边，做梦般看着四处，看着四处生灵欣欣向荣的样子。
“天选之子，你要干嘛？”面具有些慌了，还是佐佑第一次听他慌了。
佐佑不屑道：“不跟你玩了，我就是个草民，草民过草民的生活，不玩了……”
佐佑没傲骨，更不想作个打酱油的，因此，自戕是佐佑的首选结束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