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驰援

王区长暂且抛下二区不管，径自往县城进发。十几匹快马后面扬起了一路尘埃。

一路上，总是看见一些穿着厚厚破皮褂的农民们，正在赶着马车或者牛车在拉运麦捆；也有一些老人或者孩子们放牧着牛群或者羊群。还有一些牧人正在用冻得发紫的嘴唇，歇斯底里地吟唱着青海民歌。载着战士的十几匹快马得得地奔来，使得路边的牛群或羊群受到惊吓，四散逃走。

正在这时候有两个放牧的老头儿，站在路中间扬起手臂，试图挡住奔驰的马队。王宏民区长看见两位老头儿的时候，还真不明就里。他当即勒住了马缰，翻身下马。急切地探问两位牧羊老人，有什么事要说？

当时，两位牧羊老人还真听不明白王区长的山西口音，只是拼命地连比带说，说了好几遍。最后，双方都算弄清楚了，他们的马队不能再往前走了。

往前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黄田。在黄田那地里，三十几个解放军早被一大群土匪给打死了，县城也被土匪攻破了，打死了不少解放军，只有少数解放军骑马跑到大通去了。现在土匪们正在吃肚子，等吃饱之后趁天黑之前，要到孔家庄把你们三区的人活捉。

“你们快回吧，只能往东走互助，现在哪里都去不得。”两位老人急了，声音沙哑，“他们好几百人哩，你们才十几个，打不过他们，快回吧。”

两位老人又说：“转过前面那个小山嘴，就能看见那黑压压的土匪群。”王宏民听了，摇了摇头。

“你还不信？”两位老人说。

王区长说：“大爷我不是不信。我是说，这伙畜生也太猖狂了。”

“谢谢二位大爷，”他又骑上马，“我们过去看看。”带领大家又往前走了。转过那个山嘴子的时候，就停住了。

果然，前面大概两、三公里的地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聚集了大群的人马，足有好几百。

“砰、砰、砰”王区长他们这边一出现，那边的子弹就已经打了过来。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去。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人有骑马，也有徒步的。

“快撤。”王区长急令大家退到山嘴背后，与任副区长经过简短的商量，认为群众提供的情况完全属实，然后急忙催马往三区政府飞奔。

他们经过二位牧羊老人的时候，二位老人正在挥手高呼着：“快跑，快跑。”

“大爷，谢谢了。”战士们边跑边招呼道。随后，距离二位老人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过了二十多分钟时间，他们又来到孔家庄的区政府。在区政府，区长下令哨兵也抓紧备马。接着急忙焚烧了一些不能带走的文件材料、标语之类的东西。然后带上一些仅有的被服及其所有的武器弹药，就匆忙地催马赶路了。

往哪里走？

王宏民区长以下共十二人，现在往县城方向不能走了，阴田达坂也不能走，唯一能走的路就只有牧羊老人说的：往东走互助。

这里邻近的县份就是互助县，但是距离互助也足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路途遥远，人生地疏，口语不通，困难重重。可是，走互助只能是唯一的去路。

就这样，也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加以考虑，只能匆忙驱马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