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做自己
选什么性别？
在第一次见到百里秋风时，祁月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让他做个女鲛人。
现在，却犹豫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百里秋风已经不只是故人的孩子了，而是她的徒弟。
她真心想要保护他，让他开心。
祁月想，护着百里秋风一生。
无论严寒酷暑，百里秋风从未停止过自己的脚步，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别人告诉他，他该拿什么，该选什么。
祁月倚靠在门边上，用轻快的语调答道：“还选择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祁月起初确实想要强迫百里秋风选择做个女鲛人，
所以把他的房间布置的满屋子粉红泡泡，带他去天界宴会多接触了优秀的男神仙。
潜移默化，为的无非就是让他听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话。
但接触下来，却真正开始尊重他，撤掉了满屋子粉红色的帘子，撕掉了墙上男仙的画像。
百里秋风的人生，不应该由别人谋划。
祁古也放下心来了，拍了拍她的肩后离开了。
离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流光剔透的伞。
祁月望着他的背影喊道：“大哥，你又拿我的伞干嘛！”
祁古浑厚的声音传来：“我要炼丹，让它帮我看着！”
祁月嘀咕道：“那么多弟子不用，偏偏用我的明月！”
“明月也真是的，明明是个动手的差事，还上赶着跑过去，够傻的！”
百里秋风不知何时窜到了祁月背后，伸出一个头道：“确实够傻的！”
九十七岁的百里秋风，个子已经在拔高了不少。
现在已经超过了祁月一个头，当他刻意弯下腰的时候，灼热的气息在祁月脖颈处散开，引得祁月浑身紧张。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祁月正色道：“小秋风，你不要逗弄为师！”
百里秋风委屈地看着她，叹了一声道：“师父真是冤枉我了！”
鲛人族天生美丽，一双眼眸更是洋溢着灵气，眼波流转，只要专注地盯着一个人，一定会让她产生一种全心全意爱她的错觉。
这种引诱人的技能，几乎是每个鲛人都会的，百里秋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祁月被他这么盯着，顿时又红了脸，偏开了头，手摸着自己心脏的地方。
多年的相处，让他清晰地知道祁月的喜好和想法，当下就微低着头，抿嘴笑了笑。
那个人鱼，离他的姑娘，又进了一步。
随着百里秋风个头的猛窜，祁月的师父地位越来越名存实亡了。
不然，她的徒弟哪敢调戏师父，还每时每刻都在调戏。
要不是百里秋风每次调戏她时还叫着师父，她都要怀疑自己有没有收过徒弟了。
“师父，饭菜做好了！”
百里秋风凑到祁月耳边轻声说道，好像对着情人呢喃一般。
祁月听到声音，立马转身，将手里的小册子往背后一藏，嘴里含糊道：“好……好啊，走吧！”
祁月藏东西的手段实在太低级，脸上表情又太明显，百里秋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道：“师父，交出来吧！”
祁月打算负隅顽抗：“小秋风，交什么啊，我不知道。”
百里秋风勾起嘴角，仗着身高优势靠近祁月的脸，灼热又奢靡：“师父乖，交给徒弟，嗯？”
祁月浑身不敢动弹，一股血色从脖子跟红到了耳朵尖，像一块玉石外表漫着一层的红色盖头，让人忍不住想摸摸看。
百里秋风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在祁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摸上了耳朵尖，然后又快速收回手，顺着胳膊绕到祁月背后拿到了她手中的书。
祁月反应过来的时候，百里秋风已经拿着书本在翻了。
连忙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到，只能站那儿干着急。
“百里秋风，师父命令你，把东西交给我！”
百里秋风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将书交给了祁月，懂事道：“好的师父！”
祁月看着手里被重新放回的书，一时还有些懵。
嘟囔道：“怎么这么听话？”
百里秋风歪着头，笑得一脸灿烂：“徒弟当然听师父的话了！”
祁月将书卷起来，把他往门外推道：“你先去给为师倒杯茶，为师渴了！”
百里秋风揶揄道：“师父是看渴了吗？”
祁月黑着脸道：“想什么呢，没有！”
百里秋风长长的哦了一声，笑着离开了。
看他消失了，祁月才重新将书摊开，眉宇间有一股愁绪。
将书本放回它的地方，祁月才抬步离开。
在她刚离开后，百里秋风就从拐角冒出来了，一脸笑意地走进了房间。
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藏书的地方。
不找不要紧，一找吓一跳，满满一柜子都是各式各样的书，
像是《驭夫记》《梨花树》《爱情宝典》，这类的小册子更是厚厚一沓。
看书这样子，应该是被翻过许多次了。
旁边竟然还有些自己的心得标注：爱情就是这么懵懂，这么奇怪。
百里秋风合上册子，摇摇头笑了。
他师父这样子，都可以自己这本书了。
眼角掠过那些册子，人鱼的姑娘，是开始学会爱了吗？
百里秋风望着那一捆的书，忽然间失了神，希望她看的书，都是为他。
祁月在膳室等了半天也不见百里秋风，起身要去寻他，却看到他端着一杯茶过来。
接过他递来的杯子道：“还真去倒茶了！”
百里秋风认真的回了句：“师父可以随便编个话支开我，我却不能不听师父的话。”
祁月喝了口茶，定了定神道：“你都看到了！”
朝夕相处，师徒间已经有了默契，祁月一说话，百里秋风就能猜出来她的意思。
同样，百里秋风话里的意思，祁月也能听来。
百里秋风丝毫没有偷看别人隐私后的愧疚，因为在他眼里，祁月不是别人，是比他还要重要的自己人。
“师父看这些，是春心萌动了吗？”
百里秋风装作轻松的语调试探道。
祁月一个劲的低头扒饭：“没有，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就看看！”
百里秋风轻笑了一声：“师父啊，你当真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