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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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计上心来

窑洞外院子里突然又一阵喧哗。

早早赶回来参加会议的双鹤市的第一书记们早晨直接到了乡政府会议室等待开会,接到不开会的通知后又被临时抓差填了一顿表。现在才刚刚回到学校,等待会议的进一步通知安排。

被扰乱心神的彭晓北无心恋书,他走出窑洞,下了小坡,走到了小平台上。对面的教学楼上,只见几个男老师在来来回回的搬运着座椅板凳,锅碗瓢盆。

彭晓北并没有再看到那位女老师或者女领导的身影。

那两辆白色的捷达和那辆黑色的帕萨特还停在操场的一边,双鹤市第一书记们的车也开进了学校和王冠军他们的车一样停到了操场的另一边,操场的中心还是要给学校的小学生们留着。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乡政府的工作群里通知:今天的会议取消,改到下周三上午9点。但明天可能会有省、市记者暗访,大家幸苦一下,周日坚持留守一下岗位。

彭晓北和马天笑估摸着不论是记者暗访组还是省里的督导组今天都不会再来了。既然乡政府的会议没有了下文,此时不走又更待何时。

洗澡四人组又从新聚到车上,准备前往县城清清爽爽洗个澡,再吃顿火锅(彭晓北早就把买彩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出校门的时候彭晓北注意到之前还停着的那一黑两白三台“可疑车辆”都已经不在了。

如果说前世500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大概前世只要250次回眸就能换来之前的那匆匆一眼。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彭晓北他们终于干干净净、清清利利的吃饱喝足,然后开着车唱着歌返回了学校。

夜晚的剪子弯乡,闪耀的星空璀璨着大地。

回到宿舍彭晓北放下了洗澡袋,军哥坐在他的桌子前,用手机玩着德州扑克游戏,他手里拿着梅花3和黑桃5,翻牌圈的三张牌是杂色的红桃6、方片7和黑桃10,真不知道他第一轮问什么要跟进去,有钱就真的可以这么任性么?有钱就真的可以咋呼别人么?转牌圈发了一张方片9,军哥又平跟了进去。真是艺高人胆大,彭晓北在后面看的也是津津有味。现在军哥手里的牌除了四还可以听八,河牌圈发出一张梅花10。轮到军哥说话的时候,军哥直接all in。剩下的那个叫“还有谁”的玩家很快就直接弃牌了。军哥打牌没有瘾,可是有技术,在网上赢的时候多,输的时候少。

“棋牌游戏玩一玩就是个娱乐,要是上瘾了那就成了赌博了,年纪轻的,阅历浅的,控制力差的最好不要碰,千万不要试图和诱惑作斗争,斗争的多了难免把自己斗进去。”军哥扭头对彭晓北说。

“恩,我知道,我也是什么都爱玩,但都没什么瘾。”

“很多棋牌游戏和钱一样,本身没有好坏,就看玩它和用它的人是怎么去理解了。”

“恩,是了,军哥你看我也会玩,但我就不老想着玩。”

“恩,早点睡吧,我也不玩了。”军哥关了手机,准备上床睡觉。

军哥之前私下和彭晓北聊天时就曾提到过千万不要上赌桌,不要和半熟不熟的朋友玩,不然人家把你抬得高高的摔得重重的。

彭晓北猜测军哥曾经被抬过,但他没有细问,军哥也没有再细说。

大家都愿意私下给彭晓北讲身边发生的事,一来是因为大家需要诉说,需要宣泄情感,二来是因为彭晓北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和反馈者。

门老哥崴在自己的床上看新闻视频,老年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生活规律,每晚看新闻视频是就是他的睡前习惯。一开始门老哥看新闻声音都是放出来的,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副耳机,从此再看新闻就都是悄无声息的。以前大家还能跟着听听台湾蓝绿阵营在立法会又打了起来,德国又研发出来了一种新型癌症靶向药,还有就是某某主持人被狗仔拍到与某娱乐公司老板酒店共处八小时,至于两人在酒店里干了什么,门老哥带上耳机后大家就都听不到了。

彭晓北走出自己的窑洞,又走进马天笑他们那间的窑洞,马天笑正在笔记本电脑上看着美剧《权力的游戏》。美剧就是这样,怎么乱怎么写,越写越乱,不过越乱才越有人看。希望编剧们最后能编回来,不要让这剧烂了尾。

李树林正在手机上看巴西的国内联赛,这种比赛除了彩迷会去看谁还去看。比赛信息刚出来的时候竞猜给出的赔率是主胜1.23,开盘前赔率就变成了主胜1.55。李树林本来买了很多主胜,后来又追加了很多平手。现在比赛已经接近尾声,比分还是零比零,主队怎么踢都不进或者说主队怎么都踢不进,这种球说起来容易踢出来难,一般只有彩迷朋友才能看得懂。

彭晓北走出马天笑他们的那间窑洞然后往小平台的方向走去。路过米丽菲她们那间窑洞的时候,彭晓北估计芳华姐大概还是在手机上打麻将,而米丽菲应该是在玩魔兽世界。

平时大家白天工作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勤恳扎实,矜矜业业,到了夜晚大家又都有各自喜欢的娱乐方式,这就是日常,这就是生活,。

彭晓北走到小平台上,对面的教学楼漆黑一片。

他抬头望向天空,成片的星星连成了星河数也数不过来。

白天的那一眼太让彭晓北难忘了,那位身份不明的女老师?女校长?女领导?太美了。美的太简单太粗暴了,美的太直截太了当了,美的连这星空都显得暗淡了。

乡村的夜晚宁静又安详,阿猫阿狗也都找到了合适的栖身之所睡觉去了,只有那些硕大的蛾子、虫子、牛子还在坚持不懈的撞击着窑洞那透亮的玻璃窗。虫子们也许是在千方百计地搜寻着进入窑洞的幽暗隧道。

彭晓北回到宿舍关掉了窑洞里的大灯,那些蛾子很快也就安静了下来,但彭晓北并没有安静下来,彭晓北想着该如何去认识一下这位“女老师”(彭晓北姑且想像她为女老师,或者可能是女校长也说不定),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肤浅、太幼稚,太冲动。

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彭晓北觉得自己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开始萌动了。

“这算一见钟情么?这感觉太奇妙了。”彭晓北想着。

“不过以女老师这样的容貌让人一见钟情大概也是轻松平常的事情。”彭晓北转念又想。

“可是他们今天都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

“如果再来了,那我又要找一个什么理由去搭话才比较妥贴,不显突兀呢。”

突然,彭晓北灵光一现,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