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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作者是治经学的,故于第四章叙朱熹之经学部分,极为精彩。他能直抉出朱子治经的见解与立场,不必费词而轮廓毕现;揭橥其功过尤有独到。于《易》,作者指出他和程伊川的立场敌对,是重象数而轻义理的,从而径予批判,说他是走错了路。于《书》,则又赞其启清儒疑《伪孔传》及梅赜之功。于《诗》,尤标榜其驳《诗序》之伟见,与夫大胆指明郑卫多淫奔之诗。末附后人批评,引孔广森语以责其擅叶句尾之韵望文改读的荒谬,均十分允洽。而笔者则尤喜朱子对《礼》与《春秋》的见解,既平易近人却又通达事理,如页七十二所引朱子的话:
“若谓添一个字、减一个字便是褒贬,某不敢信。”
“左氏曾见国史,考事颇精。只是不知大义,专去小处理会,往往不曾讲学。公穀考事甚疏,然义理却精。二人乃是经生,传得许得说话,往往都不曾见国史。”
“孔子作《春秋》,当时亦须与门人讲说,所以公、穀、左氏得一个源流。只是渐渐讹解。当初若是全无《传》文,如何凿空撰得?”
都是极不偏颇的公允之论。何况平易之中,更见其精辟,自然愈益难得了。
最后,对《四书》、《孝经》,作者责其擅改经文,亦有见地。其后明人妄以己见舛改古书,窃谓盖肇端于宋儒。仲尼作俑之言,真宜书诸绅也。